第94章 只差一步
顾倾在旁边大喊着,“当然见过啊,这是我连家的大少奶奶。”
沉诺微微笑开,并没有否认这个身份,她伸出了手,“你好。”
棠汐眸光微眯,嗤笑一声,“你有资格吗?”
沉诺心里一紧,微抿了唇,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棠汐压低了声音,靠近了她,“你就真不想知道,我跟连玦在里面做了什么吗?”她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沉诺,你要是聪明一点,就要懂得知难而退,拿一笔钱走人,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好。”
沉诺小脸煞白,本身就孱弱的身子,不安的晃动了两下。
“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希望沉小姐是个聪明人。”
棠汐一走,沉诺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顾倾眼睛一圆,她满腹怒气的冲到沉诺面前,“沉诺,你怎么了?”
沉诺咬着唇,整个人颤抖不停,顾倾急得眼睛红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痛?”
沉诺的眼泪不得自控的掉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沙发,将上面抠的白痕外翻,伤口上的痛楚远比不上心头的。
顾倾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掌心里全是血迹,她赶忙将她的掌心摊平,担心她会再自虐。
“这里很疼,真的很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她终于明白连玦看到她和萧祁时是什么心情了,可是她已经把连玦弄丢了。
连玦从总裁办里走出,外面的喧闹声,他不是没听到,只是克制住自己想要去见她的心情。
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沉诺。
她小脸很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一片飘落的秋叶,无力又无助,一阵风来,她就会被吹走。
他眸光微裂,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
然后转头,就要离开。
“连玦……”沉诺颤颤的开口。
连玦充耳不闻,侧过头,看着宋离,轻声道,“这里是闲杂人等可以来的吗?”
这一声如同石子投湖,炸了整场。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但看样子连玦跟沉诺确实是断了。
一句话,打破了沉诺所有的希望,在她的眼中他原来只是一个闲杂人。
顾倾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激怒的小狮子,朝着连玦冲了过去,“哥,她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连玦眸光平静,面无表情,“受伤了就去医院,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学业过关了吗?”他阴森冷酷的气息加重。
顾倾咬了咬牙,别过头,生气了闷气。
“连玦……”她再次轻声唤道他的名字。
连玦的身影微微一怔,却大步的走向了电梯。
沉诺想也没想的起身,要去追他,可她刚走一步,眼前的事物就开始模糊,然后渐渐变暗,她呼吸急促,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位置,可都是徒劳无功,连玦,你回头看看我,我在找你,你应一声,好不好……
……
沉诺醒来的时候,顾倾在她的旁边打着瞌睡,她抿了抿唇,发现喉咙涩痛。
顾倾打着可爱的小哈欠,扭头看着她,轻声呀了一下,“你醒了?”她说。
沉诺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周,原来是回到了医院。
顾倾给沉诺倒了一杯水,轻喃道,“你还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拖着身子去找我哥。”她把水杯递给沉诺,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现在这幅模样肯定见不到我哥的,要不等你身子好了再去?”
沉诺接过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水有些烫,将她的手指烫得泛红,她却像是没感觉,端着水就往自己送。
“咳咳……”那水太烫了就从她的口中直直的烫在心上,她捂着嘴,佝偻着腰,猛地咳了出来。
顾倾看着她这样,眼睛直接红了,她不敢去拍她的背,只能抽出纸巾递给她,“沉诺……”她开口道。
沉诺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想笑,笑不出来,“我没事。”
“你是不是想见我哥?”
“嗯……不太想见了。”见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不如不见。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放手了?”顾倾诧异道。
“我没有放手,是他不要我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好不可怜,她其实不太愿意哭的,那些年里的苦日子,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多愁善感?
“那你可以挽回的呀。”顾倾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在一边的床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感情这事如果只有一个人一昧的付出,有一天,那个人也会累,他也会停下来,这一段路,他走了九十九步,或许就等着你迈出一步。”
“如果,你连这一步都不肯迈,那他又怎么能有自信,走满这整段路程呢。”
顾倾温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仿佛醍醐灌顶,她微睁了眼,顾倾对感情看得这么透彻,那她和穆安琛呢,她在执着什么?
“你呢?”她问道。
顾倾眨了眨眼,“我什么?”
“你既然看得这么透彻,为什么不放开呢?”
顾倾笑了,很好看,“沉诺,看得清不代表做得到,我不懂我哥怎么想的,但是我走的这九十九步,都是在为了以后做铺垫。”
“什么意思?”
“如果他最后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我也要让他心里烙上我顾倾的名字,哪怕是彼此折磨,我也乐此不疲。”
对于她这样极端的爱恨,沉诺有些惊讶,“可是如果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顾倾摇了摇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我相信,我也相信最后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只有我!”
“唉……”沉诺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难过。
……
千城公寓。
顾倾打开灯,连玦正一个人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那样清凉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更显寂寞。
她拧着眉走了过去,质问道,“为什么?”
连玦侧过头,寒气逼人,“什么为什么?”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一定要折磨她,折磨你自己呢!”她显得愤愤不平。
“我只想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