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听到许泽又叹了口气,看着神情很倦怠。
他揉了揉眉心,重新把碗放在了桌面上,“是你的,我这里还有购买记录,还有单号,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那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作画了,不过那幅画被扔了,不然的话给你看看,说不定你就记起来了。”
他的语气很慢,看着很疲惫的样子。
似乎从我开始得病的时候,他就一直都这样的状态,和我记忆中活力满满的人,似乎不是一个人。
“我不记得了。”
我怔怔的看着口红,努力的去听他说的话,但是根本记不起来。
手机嗡嗡的响起。
我打开,看到来信人是韩辰,手猛然的收紧,下意识的点了退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的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是谁?”许泽随口问我。
我愣了愣,说:“没有,公司玩的比较好的同事,叫我回去上班,说我太长时间不去了,该回去了。”
甚至我自己都没想到,现在撒谎能撒的那么溜,根本不需要思考的空间。
他的脸色不算是很好,只是跟我说,缓缓再去上班,现在的状态不行,去了让人放心不了。
我不清楚现在我俩的相处算什么,大概是因为开始怀疑的原因,我甚至觉得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博弈,都有些如履薄冰。
虽然这些话都是编的,可是想回去工作,的确是真的,不是骗人的。
我看着他,深呼了口气说我想回去上班了,继续在家里呆着我真的会疯掉的。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我们纠结过,后来还是因为我病情的加重才告一段落,可是现在我不想退让了,如果继续在家里待下去的话,指不准我就真的疯掉了。
“先吃点水果,然后再商量。”他的态度稍微的有些松,语气也比刚才好的多。
至少没那么抗拒了。
我需要工作,才能有借口自由的出去,才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是我真的有了病,还是因为他的问题。
并且更重要的是,如果继续在家里待下去的话,指不准我就真的疯掉了。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碗,只吃了一口芒果,胃里就有些不舒服,再强迫着自己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心里头有事,总是会影响胃口的。
“不喜欢吃吗?”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态,看着我停顿下来,就问我。
碗里有芒果,红心火龙果,蓝莓和车厘子,摆在一起煞是好看,看着就很有食欲。
如果不是我现在心里有事的话,早就吃的一干二净了。
“我想了想,还是想出去工作。”我咬咬牙,固执的跟他说,态度也是很明确。
这一次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得出去工作,绝对不能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了,这样的生活真的快把我给逼疯了。
真怕哪一天,我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就等着看林医生的时候再说,行不行?”他最终妥协,“等着吃药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去上班,很快的,林医生说,只要你能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很快是多快?”
“大概一个月左右,如果效果好的话,甚至会更快。”
他的话,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了。
毕竟连医生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些什么。
“你今天去宾馆干什么?”沉默了很久,我才想起这个问题,再度的开口询问。
是不是太巧合了。
上次我去抓奸的时候,他恰好过来,这一次他又恰好做业务,并且每次都是因为我看到了他,才会失去理智过去。
这样的巧合,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
毕竟很多个偶然事件叠加起来的话,谁也不能保证它是不是必然事件。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他的语气稍微的有些烦躁,“公司里让我去半点业务,然后就过去了,谁知道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你跟那一帮人了。”
许泽说这话的时候,烦躁的拿出烟,点了一支,含在嘴里,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重新把烟掐灭,胳膊肘子放在膝盖上,有些疲惫的抓着头发。
“老公,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我低声的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碗。
他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眼眶似乎有些通红,硬是扯出来笑容,“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本事,才让你变成这样。”
“没关系的,我肯定会找人治好你的,肯定会没事的。”
他一次次低声的给我保证,看着颓唐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这一刻,我宁愿相信是真的。
“嗯,我相信你。”我放下碗,回应的抱了他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哪怕我开始怀疑这段感情,可是终究这个感情对我的影响太深了,那种很多年的感情突然的破裂,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我根本吃不消。
太难受了,像是心里头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怕是痊愈不了。
“你现在乖乖的在家里,我去接妈来照顾你,乖乖的等我回家,不要到处乱跑,好不好,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一次次的跟我说,像是哀求也像是请求。
我根本拒绝不了。
乖顺的对着他点点头,他才松了口气,拿起衣服,重新的出门。
门哐当一声关上,我还是没力气的靠在了沙发上,很累,浑身都累的厉害,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年头了。
太多了,太复杂了,让我的脑容量根本接受不了。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韩辰来的短信,重新的解锁打开看了看,他告诉我,让我明天找个时间,偷偷的出来一下,有事情告诉我。
我秀眉拧了拧,心里依旧是不免产生了些抗拒和怀疑。
毕竟连我一直相处的枕边人都可能会害我,一个很久没见面的外人真的会帮助我吗?
我咬咬唇,心里不安的感觉几乎要侵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下意识的警惕所有的人,已经敏感到了一种病态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