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身体猛地一震,久久无言。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闻清羽一面在长街人海里试图寻找追风的身影,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不,不是,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陈焉抢白着说,一呼一吸间都是紧张,他顿了顿,艰难地问:“那……你丈夫呢。”
一直什么都无所谓的闻清羽,听到这话,迟疑了许久才淡漠开口,“死了。”
陈焉步子一顿,看着闻清羽瘦削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那晚,他们在一家叫福来的客栈住下。
周镇不愧是重要之地,晚饭时,各种衣着的人,各种消息都在这里汇集。
闻清羽他们旁边一桌的人的话就吸引了闻清羽的注意。
“听说靖王反了,正暗地里招兵买马,准备直抵皇城。”
“靖王不是原先的废太子么,当年宫廷政变,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在京城的姨妈说,那真的是血流成河。”
“就是啊,如今皇帝是太子四弟,胜了后,就把太子发往蜀地,蜀地是什么地方啊,和京城怎么可比,现今皇帝生死未卜,靖王肯定要反扑啊。”
“当年皇帝杀了好多太子党羽,太子如若再次得势,决计不会轻易放过皇帝。”
“蕊喜。”
闻清羽听得发呆,陈焉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是在喊自己。
“身子不舒服吗?”陈焉关切地问,闻清羽恍惚地摇了摇头。又低头继续吃饭。
陈焉看了她一眼,看不出闻清羽在想什么,便未再说。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但偏有好事者不让人安宁。
客栈大堂走进来,一个醉汉,在大堂巡视了一番,竟摇摇晃晃朝着闻清羽走来。
“小美人,陪爷喝一杯。”
醉汉的手,不安分地摸上了闻清羽的脸。
闻清羽厌恶地一皱眉,刚想甩掉这只手,一只手就快速握着醉汉的手,一推一拧,立刻醉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你干什么?到底有没有王法了。”醉汉竟然恶人先告状,控诉起来。
陈焉没说话,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他抄起筷子,狠狠地插入了醉汉的手掌里。
“滚。”陈焉薄唇一掀,低沉声音势若雷霆。
醉汉鬼哭狼嚎地跑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被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惊住了。
可这个浑身戾气的男人,望向一旁同样震惊的女人时,又恢复了成了那个普通的山野猎户,瞬间外露的气势敛得干干净净。
“蕊喜,吓着了吗?”陈焉笑了笑,“我是个粗人,可能下手重了一些……”
见陈焉笑得憨厚沉稳,闻清羽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但一桌子血,也没胃口再吃下去了。两人匆匆回了各自的房间。
客栈被褥松软,还燃着助眠的松木香,闻清羽却辗转发侧不能入睡。
倒不是被醉汉吓着了,而是今天在大堂听到的消息,搅动着闻清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