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孩子吃饱了长身子很快,你选件大点的是对了,那你呢?妹子,不多选一件吗?衣服虽是旧的,但管暖和就好,你别嫌弃大姐的。”
“怎么会呢?我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嫌弃?大姐,反正我现在也出不了门,在家抱着孩子,穿多了衣服反而碍事,所以有这件大衣,就足够了,大姐劳烦您费心的了!妹子我真是无以为报的!”
“嘿,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反正我是要收你房租钱的,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你们在我的地盘里出事的,对吧?所以你别想太多了,等雪停了就跟孩子到外面走走,就不用再憋在屋子里的了!”
大姐打断了柴雪的话,就抱着挑剩下来的衣服出去了。
柴雪坐在床上,看着蹬着手脚,脸儿粉嘟嘟的乔恩,心里却闷闷的。
不一会,柴雪翻出自己的包,找出钱包儿,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现金,心里是一阵阵的犯愁。
之所以说现金,是因为柴雪所带在身边的卡,虽然里面有儿钱,但柴雪却不能取出来用,因为一旦她出银行取钱了,她相信乔瑞定会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的行踪的,所以这卡带在身边,也等于没用。
而她更后悔的是当初既然懂得在离开华市时去取钱先,为什么又不懂得多取一点呢?
现在就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了,在这寒冬里,柴雪又没工作,如何安然过冬呀?
这就是摆在柴雪眼前最头疼的事情了,当初她还想着一找到地方落脚,就第一时间找份工作,以保证母女俩的伙食费用。
但看眼下这不曾停过的大雪,在这偏僻的小镇里,想要找份工作,不用柴雪去打听,她也清楚地知道是件多么难为的事情。
遂柴雪不由得再令作打算了,纵使住在这个地方,房东也就是大姐她,就算很照顾着她母女俩,但为了乔恩以为的生活,当真不应该带着她住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不是柴雪势力眼的,看不起别人,只是从今往后就只有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的了,说句不好听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她们俩其中谁出点意外,在这里找家好点的医院也难找吧!
所以,柴雪不由得又下了另一个决心,还是到别处繁华一点的小城去吧!唉,她不可能在这里找份连买奶粉钱都不够的工作吧!
唉,只是这大雪不知何时能停,大路何是能通?好让她快点搭车快点找个合适的地方。
然而这一等又是个把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柴雪将行李打包好,事实上她本来带来的行李不过只是一个装着纸尿裤与几件小衣服的小提袋,如今却多了大姐赠与她的衣服,所以现在要提的就是一个大包了。
在大姐的帮助下,柴雪将乔恩紧紧地用背带绑在身前,手里拎着行李包,依依不舍地与大姐告别。
大姐也是不舍,她竟禁不住地抹着眼泪,哽咽着道:“妹子,这才多久呀,但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性子的了,这突然又说要走了,大姐我是真的不舍得呀!”
“出门在外,你一个女子本来就不让人放心的了,偏偏还带着个这么小的孩子,你说,这若没个人照应着的,你俩过得该有多难呀!”
“我也跟你说过了,我这个家呀,俩个孩子都到外地读书了,而男人也常年在外打工,就只剩下我这一个娘们,你说我们一起作个伴多好呀!但你偏偏不信,非要走,还打扰不打扰地说了一大堆。”
大姐边说边抹眼泪,一只手却始终紧紧地握着柴雪的手不放,仿佛这样柴雪就会回心转意,就此住定下来了。
柴雪不由得暗叹一声:“大姐,你是个好人,我这一辈子都会将您铭记于心的。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了,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呢!若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回来探望你的,大姐您多保重!”
唉,这个世界上有缘人能有几回遇见?若真遇到了,这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分离的那一刻的。
柴雪重新收拾好心情,依依不舍地与大姐挥手作别,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踏上那条还没完全融化掉的冰雪路面,走的每一步都那地小心与坚定,仿佛迈出的每步,都是她靠近未来的一步。
冷,寒风刺骨地刮过脸面,就似有无数的刀子划过面颊,刺骨地疼。
这就是冰雪融化时的冰寒吗?柴雪边走边想着,背在怀里的乔恩却含着自己的手指头,正吸吮地津津有味的,看得柴雪不由得轻笑下,眼里溢满了暖意柔柔的笑意。
有女儿陪在身边,就算前面荆棘满路,又有什么可怕的?难道她们遇到过的挫折还少吗?
冷,同样地冷,寒风瑟瑟的,刮在面上同样刺骨如刀割般地疼痛。
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在这寒风中,更显得阴沉沉的。
一阵迅急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站在河岸边的人皆不约而同地扭转头看向来人。
一正在处理案件的警察来到警戒线前抬手将来人拦住,“此处已属警戒地段,请勿要再往前近一步了,先生。”
乔瑞被迫停住了脚步,气也不及喘一口,就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道:“我是来认尸的。”
拦着他的警察不由得神色肃然起来,却也许是见多了,只淡淡地扫了乔瑞一眼,就将警戒线拉开,放乔瑞进去了。
乔瑞两眼只顾盯着前方不远的,而围满了一群警察的地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这下再没人来拦住他了,甚至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于是刚才还被挡着的两个一大一小被覆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乔瑞的眼前。
而乔瑞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脚不稳地跌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站着的一名警察伸手搭了他一把,才没跌倒。
但乔瑞的眼前已模糊一片的了,他的眼中不知不觉地蓄满了泪水,迈出去的脚步也缓慢了不少。
一步步地,似有千斤重般,有那么一刹那,乔瑞真的想掉头就走的,他多么渴望躺在这里的不是他要苦苦寻找的人儿呀!
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真相地一走了之的,是与不是,也只得揭开白布亲眼所见的那一步了。
似乎过了n个世纪般,乔瑞才将脚步挪到尸体前,但并没人催促他,也没人敢催促他,这一刻,任谁见了也不忍心的,谁会丧心病狂地去催促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