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第767章 你恨她吗?
“韩少,你告诉我,老大在那里?”
“他……在采药草的时候,摔下了悬崖,我们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他的尸体。”事实终究是要说出来的,不管有多残忍,终究是要选择面对。
韩少迟说完之后许沫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说话,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韩少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需要让许沫一个人静一静,他没再说什么,折身走了出去。
许沫呆坐在床上,这一瞬间,她觉得她已经死了。
他摔下悬崖,我们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他的尸体……
老大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她不信。
她不信!
她坚决不相信!
老大。
老大……
许沫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泪,顺着指缝直止都止不住的往下疯狂滚落。
老大死了,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信念,唯一的支撑都没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她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擦干眼泪,许沫将手上插着的治疗管子全部拔了,蹒跚着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耀眼的中午,而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片漫不可及的黑暗。
没了老大,整个世界哪里还会有亮光?
唐果在外面,见到许沫这样踉跄着出来,出声很小的唤了她一句,“沫沫……”
许沫看了唐果一眼,然后别开了视线,没有和她说话,也没有理她,只是径自朝着秦剑的房间过去。
原谅她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不想和唐果说话,如果不是因为唐果,老大也不会来原始丛林这种地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大为什么会出事,她甚至大概都能猜测出来,莫非不过就是为了保护唐果,或者是守护唐果那所谓的幸福,将生命的希望让给韩少迟,只会有这两种情况。
纵使逼迫自己告诉自己,其实唐果又何尝不伤心难过,爱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老大选择了爱唐果,她也不能怪唐果,但最后还是没办法让她开口和唐果说一句话。
看着许沫背对着离开,唐果满面哀伤的望着她后背的方向,“沫沫,你果然是……不原谅我的吗。”
是她害死了秦子狂,是她……
“你别乱想。”韩少迟从后面走上来,“许沫现在刚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许沫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极端的把所有事情怪罪在你身上的,就算要怪,她也只是会怪我,你别把事情揽给自己。”
唐果低着头,“我知道我欠秦子狂太多,无法偿还,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人已经失去了,我会坚强往前走的,放心吧,别担心我。”
“那就好,只要你能想开,就好。”韩少迟揽着她,在心中默默的叹口气,如果以后你能按照你这样想的去做,才是最好的,小东西,我就怕你以后……
秦子狂会在你心中,永远成为一个阴影。
许沫问了人去到了秦剑的房间,秦剑正一个人抱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不发呆愣神。
看到这样的秦剑,许沫唯一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老大恐怕是真的如同韩少迟所说的,掉到了悬崖深处,并且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许沫走过去,对秦剑说,“二少,你能把老大出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吗,拜托了。”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比刚才还要更加的冷静清醒了。
秦剑抬头看一眼许沫,“好,我告诉你。”
秦剑把秦子狂出事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了许沫听,甚至包括了顾硕死的那一点开始,讲到秦子狂掉下山崖的时候秦剑哽咽了很多次,但还是坚持着把整个过程叙述了出来,完之后秦剑顿了顿,旋即说,“原来把事情说出来后,心中的难受要好了很多。”
许沫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秦剑又对她说,“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哥可真的是痴情的可以,为了唐果能做到这个份上,作为旁人我不能评价他的抉择,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唯有接受,我知道你和老哥感情深,也知道你对他的喜欢,不过……节哀吧。”
说到后面秦剑也说不下去了,他自己都悲痛欲绝的,怎么来安慰其他人?
许沫还是站在那里,安静极了,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眨几下,像是完全与这个时空脱节了一样。
秦剑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因为秦子狂的死,把所有打击的都暂时无法恢复好自己的心态。
又过了一会儿,秦剑望着窗外,忽然出声问,“你现在应该很讨厌唐果吧,毕竟如果不是唐果,老哥也不会……”
“不。”许沫摇摇头,“算不上讨厌她,但是现在我也没办法再用以前和她嘻嘻哈哈的心态来对待她了,你说的对,如果没有她,老大就不会出事,但因为遇到了她,我见过老大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我无法恨她,无法讨厌她,是她让老大开心快乐的,也是她让老大……”
现在许沫的情绪确实非常复杂,讨厌不起唐果,却也再喜欢不起唐果来了。
她低着头,死死捏紧了双拳。
秦剑撑着身子站起来,往后晃了一下,“走吧,出去吧,慕白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慕白回来,我们就要离开了。”
许沫侧了下身子,秦剑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许沫忽然问他,“那你,二少,你现在还那么喜欢唐果吗?即使是她间接害死了你亲大哥。”
秦剑的身体一滞,背对着许沫有一阵的沉默,然后说,“我对她……从一开始的喜欢,到现在,已经是亲人般哥哥的喜欢了。老哥的死不怪她,许沫,你应该很清楚,你老大为了她,能够付出所有的一切,这是你老大的信念,他的牺牲,并不是让你去恨唐果。”
说完之后秦剑便走了出去。
许沫依旧是死死捏着双拳的姿态,站在那里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