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颉利覆灭后,只有少数突厥人归附我大唐,其中较大一些的部落尽数归附了薛延陀。薛延陀势力壮大数倍,俨然已经成为了第二个突厥,不得不防。另有小部,跨过沙漠,迁徙到高昌边境。高昌国主鞠文泰深惧之,据来往商贩所言,鞠文泰已在考虑来唐朝贡,欲借大唐威势而保其国……】.
李牧的神色认真了起来,看了开头,他还以为这封信都是嘻嘻哈哈扯淡的话,没想到这小子着实是成长了,有点正事儿了。不过这等要事竟然不通过官方渠道,就这么随便让人捎了过来,万一张天爱是个细作怎么办?岂不是把消息都泄露了出去。
李牧心中暗想,回信的时候得申斥一下这小子,太不严谨了。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想到了大哥曾经的谆谆教导,脑海里登时冒出一个绝妙的注意。我让王大哥扮做商贩混入高昌打探虚实,得到的消息与传闻差不多。就在这几日,高昌国主鞠文泰便要携妻宇文氏动身前往长安朝贡。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张家寨的寨主张勋与鞠文泰有旧,欲把女儿下嫁鞠文泰之子鞠智盛。我打听得知,张勋只有一个独女,便是为我捎信的这位嫂嫂。得知此事,弟惶惶不安,唯恐大哥蒙在鼓里,特修书一封,望大哥知晓,早做准备。弟,李思文敬上。”
“混账!”李牧怒不可遏,砰地拍了下桌子,骂道:“谁告诉你她是你嫂子的?老子还以为你终于长大有点正事了,真是气煞我也!!可恼!可恼至极!”
白巧巧见李牧看着信突然暴怒了起来,不由好奇凑过来瞧,李知恩倒是也想看,但她只是个妾,这等犯禁的事儿,不得到李牧的允许,她可不敢。
白巧巧如今也识字不少了,这信上的字基本全都认得,看到张勋欲把张天爱嫁给鞠文泰之子鞠智盛的时候,不由‘呀’了一声,昨天晚上聊了那么久,天爱姐姐可没透露这个消息啊。
“夫君,怎么办,天爱姐姐要嫁人了。”
“哈!”李牧显得有些心虚,道:“她要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看这小子乱说,他懂个什么。见到个女人就叫嫂嫂,当他大哥我是种马不成?”
李牧把信撕成粉碎,自己端起碗拿勺子往嘴里扒粥,一碗喝光,起身道:“我进宫去给皇后送镜子,中午不一定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白巧巧应了声,为李牧披上虎皮裘,李牧又在李知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听脚步声远了,李知恩眼巴巴地看着白巧巧,道:“夫人,信里说了什么呀?”
“哦,没什么,思文小叔子把天爱姐姐认成了嫂嫂,夫君害羞了。”白巧巧笑了笑,道:“快吃吧,等会咱们出去买东西。”
“哦。”李知恩嘟了下嘴,心里又犯愁了起来。本来以为打发了魏璎珞,府里就能消停些日子了,没想到刚走一个魏璎珞,又来了一个张天爱。按威胁来算,这个张天爱可比魏璎珞大多了。她对夫人有救命之恩,对主人呢,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还跟夫人关系那么好,姐妹相称,她还会功夫,长得也漂亮,唉……
李知恩顿觉有些气馁了,做侍妾怎么这么难呐!
不过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
虽然张天爱的到来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完全是坏事。就像昨天,夫人跟她一起睡,自己就可以独享主人了。若能趁此机会,生米煮成熟饭,也是美事一桩呀!
还有那个王鸥!
以前斗不过你,拿你没办法。现在有了这个会武功的小姐姐,实在不行趁夜烧了你的店铺,看你还怎么威风!
……
立政殿。
闲来无事,长孙皇后叫了燕妃、殷妃、韦妃一起打麻将。长孙皇后今日手气不好,已经连着点了把炮了,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本想退下来休息会儿,可是见其他人兴致正好,她作为皇后也不好扫兴,便咬牙挺着。
这时女官来报,说是逐鹿侯李牧求见。长孙皇后像是得了救星似的,忙道:“我这坐了一个时辰,竟有些腰酸背痛了,正好李牧来了,让他替本宫打几把,快叫他进来。”
女官领命出去,很快李牧便来到了跟前。还没等说话,长孙皇后便让他坐下打麻将,李牧顿时有点懵,我是来献宝的,可不是来玩麻将的啊!
殷妃等人都知道麻将是李牧发明的,都好奇他这个发明麻将的人牌技如何,便都催促李牧坐下。
“皇后,诸位贵妃,臣今日进宫,是为了献宝――”
“献宝不急,又不会丢了。”
“逐鹿侯快坐下吧,莫不是怕输么?”
众妃七嘴八舌,李牧无可奈何,只好坐下。他看了眼面前的局势,每一个妃子面前,都有一堆铜钱和几块碎银。而自己坐的位置面前铜钱最少,显然是皇后今日点背输了不少。
李牧心中便算计了起来。
麻将自诞生之日起,它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若是为了赌钱,骰子,牌九哪一个不比麻将更快?一撒手,胜负就分了。麻将与其他赌具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带有一种特殊的社交属性。
赢钱,很多时候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李牧现在就面临这种局面,他接替皇后打牌。从皇后的角度来说,自然是赢钱更好。但是如果他替皇后赢钱,那势必三位贵妃就要输钱。虽然就权柄来说,皇后要比贵妃大多了。但他又不是为了宫斗而来,实在是犯不着得罪人。
李牧想了想,道:“皇后,臣赌钱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输赢都是自己的。臣不能用您的钱来赌,臣自己带钱了。”说着,李牧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碎银,约莫七八两左右。这是他把手伸进袖子的时候,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他哪有带钱的习惯。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略显不悦。在她想来,李牧既然发明了麻将,必然是麻将高手。她想让李牧帮她翻本,李牧却不愿意,这小子,难不成这点钱也要跟本宫计较么?
但她是皇后,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也没有说什么,便让女官把她的钱拿了下去,李牧把自己的钱放到了桌上,非常快就进入了状态,洗牌码牌捋牌……
“西风!”
殷妃大喜:“胡了!大四喜!就缺你这张西风!”
“三饼!”
燕妃笑道:“单吊三饼!就剩这一张三饼,都能给我等到!”
连点七炮,李牧拿出的银子就剩下一点儿了,额头不由有些冒汗。长孙皇后开始有些同情李牧了,这孩子今天怎么手气这么背,她在旁边看得真切,李牧打的牌都是散牌,用不上的牌,但是偏偏就是点炮,而且连着点炮,着实是可怜。
犹豫了半天,李牧终于抽出一张红中,刚想打出去,长孙皇后忍不住道:“换一张吧。”
“啊?”
长孙皇后道:“换一张。”
她再旁边看见左手边殷妃的牌了,她就等这一张红中呢。
李牧把红中放下,又抽出一张九饼。
“再换一张!”
右手边的燕妃,胡的就是这张九饼。
“姐姐,您别偷看咱们牌呀。”
“这样玩可没意思了。”
三妃不满地抱怨了起来,长孙皇后只好闭嘴。
李牧咬了咬牙,又拽出一张牌,闭眼睛打了出去!
“三万?我胡了!万字清一色!给钱!”
对面的杨妃笑了起来,长孙皇后不忍心看了,她提醒了两次都没躲过去,这得是多倒霉啊!
李牧又把手伸进袖子里兑换处了几两银,把账清了,气恼地把牌一推,道:“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我倾家荡产了。”
赢得最多的杨妃闻言笑道:“谁不知道逐鹿侯家财万贯,这才几个钱啊。”
“钱倒是小事,心态是大事啊。”李牧嘟囔道:“哪有一家输的,哎!”
麻将桌撤了下去,女官搬上来胡椅,众人落座。
李牧躬身行礼道:“皇后,诸位贵妃,今日臣进宫,是有正事的。昨日臣无意中发明了一种新的镜子,料想皇后与诸位贵妃必然喜欢,特意带过来献上。”
“镜子?”殷妃笑道:“镜子不就是镜子,还需要发明?”
“妹妹不要小瞧了,若是普通的镜子,李牧岂会当做宝物来献?”长孙皇后道:“什么样的镜子,快拿上来看看吧。”
“就在殿外。”
长孙皇后对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五个宫女抱着五块镜子进来了。
“呀!”最先表示怀疑的殷妃瞧见镜中反射的景物,立刻起身,从宫女手中把镜子夺了过来,看着镜中自己清晰的模样,赞叹道:“果然是宝物,竟能如此清晰……这便是我吗?哎呦,眼角怎么有皱纹了?”
杨妃听了,心中暗道,你才知道自己有皱纹啊,陛下多久没去过你的宫中心里没数么?就你那满脸的褶子,陛下能喜欢就怪了。她也起身拿过一面镜子,看了一眼,表情也僵硬了起来,镜中的人,眼角怎么也有细纹了!
这是怎么回事,用铜镜的时候,一点也没看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