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每一个女人,都在他身边占据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白巧巧对他情深义重,又与他心有灵犀,俩人的一路从懵懵懂懂走过来,相濡以沫的夫妻。
李知恩则娇痴可爱,聪敏过人,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总能让李牧觉得心情愉悦。
而王鸥给他的感觉,相对比较特殊。既能让他感受到知性御姐的一面,又能让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类似‘母爱’的错觉。虽然李牧不想承认,但是真正吸引他,就是这份奇怪的‘母爱’,尤其在他知道孙氏不是‘他’的母亲之后,他下意识地想要找到一个人,来填补这份包容感。
至于张天爱么……
李牧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要说他对张天爱的感情多深,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在得知她即将嫁人这个消息之后,就是莫名的不爽,就是想要去破坏!
李牧暗搓搓地想过,也许是一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心理在作祟?反正就是不想让给别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虚伪的人这样安慰自己:反正她也想留在我身边,我其实是遂了她的心愿。
抱着王鸥香喷喷的身子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又一起吃了午饭。随后,王鸥给他换了身衣裳,目送他乘马车离开。能有半日相聚,王鸥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毕竟她也知道,李牧不是一个闲人,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王鸥也上了马车,她要去京东集照看生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帘子撩开,对侍女吩咐道:“郎君今日出门没带护卫,安排几名暗卫跟着,若是有人不轨,格杀勿论。”
“遵命,圣女。”
车辙声渐行渐远,侍女打了几个手势,附近的几个不起眼的人,没入了人群中。
……
李牧没有着急入宫,他虽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但怎么入手还没想好。与其贸然行动,好心办了坏事,不如深思熟虑之后,再出手不迟。
他来到了工部。
早晨让独孤九送去的那封信,是为了让程钱出面,帮他召集工部新衙竣工时,赶来祝贺的商贾们。这也人说来也都是熟人,长安城这种地方,大商贾没有背景是站不住脚的。细究下去,背后要么是个公侯,要么是个门阀。平头百姓,最多也就是个铺子罢了。
那日工部迁衙,来了不少商贾道贺。虽然礼钱不多,但是有这个心意在,李牧也觉得高兴。当场许下承诺,日后必有回报。只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众人都以为李牧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突然接到消息,李牧着急他们来工部议事。
众人心中明了,这是侯爷要兑现承诺了。若非如此,为什么来工部议事?他们可是知道,李牧喜欢在天上人间摆酒席,顺便说事情的。
李牧在信中定下的时间是未时,这些商贾大多都是午时来的。生怕错过了什么,不少人没吃饭,倒也好办,工部设有大食堂,离会议室不远,虽无精致饭食,吃饱却毫无问题。
事急从权,这些平日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大商贾,也和普通工匠一样,坐在条凳木桌旁,吃只有‘下等人’才吃的汤饼烩面了。
等啊等啊,终于,日头往西,到了差不多到未时了。派到坊门望风的随从终于来报,说是侯府的马车往这边过来了。
一众商贾哪里敢怠慢,齐齐起身迎了出去。李牧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乌泱泱都是人,还给吓了一跳,瞧见人群中的程钱,皱眉问道:“我让你把当日送了礼的商贾叫来,你叫这么多算怎么回事,没给我送过礼的,与我就是外人,我哪有那么多好处给外人啊?”
众人一听,侯爷这是话中有话,不送礼的就是外人,不就等于在说,大家快给我送礼吗?
程钱可不敢惹李牧这个财神爷,陪着笑脸道:“侯爷您可错怪小的了,小的是按照当时的人员名单派人通知的,人来得多些,想必是仰慕侯爷,想要聆听教诲吧。”
李牧哼了声,道:“反正我手里也有名单,待会不在名单之列的,也占不到便宜去。”
说罢,人往工部衙门走,众商贾让出路来,都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听不真切,似是在问如何送礼。只是这会儿谁会解释,好处当前,就算是亲爹都不能想让,何况大家还是同行?
来到工部会议室,李牧在主位坐了。各商贾也忙寻位置坐下,李牧瞧得清楚,众人落座,也是分了主次的。离他越近的,后台也更硬。至于程钱,虽然不是后台嘴硬的人物,但由于是他窜的局,因此也得了一个紧挨着李牧的左手边位置。
李牧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议论声却戛然而止。
“诸位都是长安城中的大商贾,贵人事忙,本侯也不多耽误大伙的时间。犹记得月前,工部迁衙的时候,诸位凑了份子前来道贺,本侯允诺诸位,来日必有回报。只是这些日子,本侯实在是繁忙,倒把这些事情给耽搁了,今日得空,便把诸位叫来――没耽误大伙事情吧?”
众人忙道:“侯爷相招,什么事情都得放下。刀山火海,也得前来赴会。”
“是极是极,侯爷的面子比天大,我等得知消息,提前一个时辰就等在这儿了。”
李牧笑了笑,继续道:“那咱们就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罢。大伙许是得知了消息,本侯蒙陛下错爱,被任命为新设内务府总管大臣一事了吧?”
“知道知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道贺的话就不必说了,本侯懒惰的很。陛下之错爱,对本侯来说,无异于是负担。没有什么可值得贺喜的,在其位而谋其政。本侯既然已经做了这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内务府的事情,自然要担当起来。”
“你们也知道,内务府便是为了充盈内帑而设置的。第一要务,就是赚钱!”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忐忑不已。逐鹿侯请大家过来,莫不是摆了鸿门宴吧?陛下找他要钱,他找咱们要钱?这事情还做得么?
但是反过来又一想,却也不太可能。说是有好处给大伙,总不能是坑人吧。
商贾们眼珠乱转,互相看着,都不想做这出头的鸟。
李牧把众人的神色收在眼里,笑了一下,道:“你们的心思,都在我的心里。放心吧,说是有好处给你们,那便是有好处。我李牧从来都是助人生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众人连声附和,心中却想,难道你逐鹿侯的大名,不是坑人坑来的么?生财的事情确实不少,但是坑人的事情,你也没少做。
“诸位来自各行各业,各自有各自的营生。如今大唐正是在休养生息的时候,商业称之为凋敝也不为过,买卖不太好做吧?”
众人连连称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冀。逐鹿侯这样说,莫非是有解决的办法?
铺垫得差不多了,李牧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我欲代表内务府,与诸位合伙做生意,诸位可愿意么?”
“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李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人敢应声。这时,李牧微不可查地对程钱使了个眼色,程钱会意,按照李牧信中所写的内容,适时开口道:“侯爷,小的有话要说。”
“说。”
“侯爷说合伙做买卖,这事情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在商言商,我等的底细,侯爷心里也清楚。不是我们的买卖,都是替人掌管罢了。这替人掌管买卖,若是赔了,可担待不起。因此不得不多问两句,不知侯爷想做什么买卖,这买卖又是怎么样的做法?还请侯爷解惑,不然大伙怕是――”
程钱干笑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终于等到了一个出头鸟,纷纷大点其头。程钱的话虽简单,却直言出了他们的心声。简而言之,若是没有利益前途的买卖,大家还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至少免了风险。
像是怕李牧发飙似的,程钱又急忙补上一句,道:“侯爷不要生气,小的也是无奈,才――”
李牧摆摆手,道:“不要战战兢兢,既然是做生意,大家伙就是平等的,在商言商,没有错处。”说着,李牧伸手点指坐在角落的一个人,此人正是封四。
封四见李牧指向自己,赶紧站了起来,俩人很久之前就已经通过气了。
“这个人叫封四,大唐日报创立之初,本侯去在西市采买纸张的时候遇到此人。聊天的时候,发觉此人对造纸颇为在行,又心存一个梦想,想要经营一家造纸作坊。本侯是个爱才的人,就出资帮他收购了一个造纸作坊。他不但很快还清了本侯的钱,更在短时间内把造纸作坊做大,如今大唐日报所有的纸张,皆出自他的作坊。现在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众人纷纷看向封四,有人认得他,知道他是近段时间,长安城中新晋崛起的一个富商。有钱,又非常低调,很少与人交往,也很少谈及自己的买卖。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抱上了逐鹿侯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