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这事要从十多年前说起,喜丫头的身世也是可怜,她娘是个哑巴名唤涂娘,她爹是走货郎,姓王,因为长得一脸麻子,大伙都叫他王大|麻子,他是个黑心无耻混账东西,一不顺心就动手揍涂娘,喜丫头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叫美兰。 这两丫头相貌随了她们娘亲,长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王大|麻子嫌涂娘生不出儿子,就把个迎春园里的相好粉头弄进了家门。”
“那粉头倒也争气,进门一年就给王大|麻子生了个儿子,就是这儿子体弱多病,活脱脱是病秧子。”
“王大|麻子这些年走货攒的钱大多花在了粉头和儿子身上,就把注意打到了涂娘和两个女儿身上。那会儿美兰有十二岁了,生得纤眉细目,袅娜风流,那时候喜兰还是干瘪的小丫头。王麻子常年走货郎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徒,便在狐朋狗友里悄悄放出卖女的消息。”
“之后便接二连三的带着不同男人回家喝酒,还让美兰必须候在旁边倒酒布菜,任凭男人挑选,最后把美兰卖给了一个船老大,换了整整二十金。”
“这二十金让王麻子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也不愿意走街卖货了,天天游手好闲、斗鸡走犬,粉头和儿子受宠,日子过得也不错。只有涂娘和喜丫头在房里哭红了眼睛。”
“王麻子过了两年舒服的日子,手上的钱就渐渐花得精光,他打起了喜丫头的主意,故技重施想把喜丫头卖了换钱。这回涂娘拼死护着小女儿,王麻子拿她们没办法,半年后,家里就入不敷出了。”
“又加上赌狗输了钱被人催债,王麻子狗急跳墙居然拿起涂娘和粉头给人□□来偿钱,一来二去竟然被他尝到了甜头,拿自己两个老婆做起了皮肉生意。涂娘本就生得貌美如花,那个粉头是风月场里出来的女子,风流妩媚,一时间生意极好,他的那些酒肉朋友纷纷光顾他家。”
“其中有个最坏的叫刘生,经常来睡涂娘不说,还跟王麻子说,你这两个娇娘的确人间尤物,但可惜徐娘半老,没有少女清纯娇嫩可爱,我愿意出三十两,要你家喜丫头初夜。”
“他们这些话全被涂娘听在耳里,她虽然性格温顺软弱,常被王麻子又打又骂,但面对王麻子要把她剩下的小女儿也当做青楼妓子那样卖钱,她恨得咬破了舌头,竟然在刘生又要她作陪时把他杀死在床上!”
说到这里,葛三娘又是用手帕擦抹泪水,声音哽咽难掩。
白古道听得出神,禁不住道:“杀得好,此等淫邪小人,人人诛之!“
葛三娘施施然行了个礼:“少侠是高风亮节之士,农妇敬佩不已,你且听我把这场悲剧说下去。”
“涂娘杀了人,当晚就被官差抓走,因为刘生秀才有功名傍身,在当地小有名气家里还有权势,贿赂了县官,而涂娘是个哑女还大字不识,那狗官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判了涂娘午后处斩。王麻子在这场官司里被罚了大笔银钱,他的私窠生意也做不成,生活马上拮据起来。“
“而这次喜兰没有母亲相护,王麻子很快为她物色了一有钱阔绰的老员外,打算一定小红轿子给人送过去做个十三姨娘。喜兰先后失去了姐姐母亲,又得知被父亲贱卖,心中恨绝了王麻子,被送到员外家前一晚,趁着夜深人静拿着剪刀溜进王麻子屋子,一剪刀捅死了酒酣睡梦的王□□子。”
“喜兰知道自己杀了人,下场必然和母亲一样,一颗头颅在午后斩去,然后挂在菜市场门口被人指指点点。她连夜收拾了细软,乘着月色逃出城外。”
“哪料这女孩实在命苦,她逃出没几十里地就遇到了一伙打劫的山贼,那山贼头子见她生得貌美秀丽,舍不得杀她,带回山寨里娶做压寨娘子。山贼头子生得丑陋无恶不作,但对喜兰却有几分真心。”
“只是命运弄人,喜兰在山寨里生活了半年,大夏的冯都将军奉命剿匪,第一个挑的就是这山寨。一时狼烟四起,山寨被灭,官兵清点剩下的妇孺儿童,竟发现喜兰还是个杀人在逃的疑犯。”
“两罪并罚。喜丫头在牢里受尽苦头,又被判到边陲充当官妓,她就是那时候发病疯了的,押送她的官役见她病得重就把她扔在路上,不管她生死。“
“我和我当家的偶尔救下喜丫头,认了她做妹妹,带她一路看病一路逃到村里来的。“
葛三娘一口气说话,脸上凄哀难掩,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拧成一团。
天下竟然有如此命苦的女孩,怪不得年纪轻轻会去跳河自杀。白古道忍不住哀叹,他想开口宽慰三娘几句,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葛三娘拍了一下嘴巴:“瞧我这张碎嘴,我是来感谢白少侠的,怎么说了这些难过的话。”她福了福身体,道别,“喜丫头还在家里,我还要照顾她,就不便多留了。”
“她在说什么?让你听得这么入神!”顾邈之前被重山叫去抄药方,这才刚回来,他看了看葛三娘倩丽的背影,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这等相貌绝色的女子真的只是山村里的一个普通农妇吗?
白古道把刚才从葛三娘口里听来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心情激昂愤慨:“这种无耻无情无义男人就该杀该死,涂氏和两个女儿如此悲惨遭遇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可叹如今大夏小人当道!若我早知道这些事情,必然手刃这些恶徒!”
顾邈听了却说出另外一种意思:“古往今来到处都有恃强凌弱,不义不平之事,靠你一人能杀几何?若这女子聪慧,就该自食其力、自强自立,王麻子说到底不过是个市井恶徒,喜兰要是有你一半武功,王麻子自然对她阿谀奉承,哪敢欺负她母亲与姐姐!”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靠天不如靠己,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能靠自己去努力拼搏争取它,哪有人白白送到你手上的!”
白古道沉默了一会,他伸手勾到顾邈腰间的长更剑,无意识地顺着剑鞘拂过:“虽然这么说,但这种事,我见到一次管一次,这种恶人,我能杀几个就杀几个!不然我学这一身武功有什么用!”
扫平天下魑魅魍魉,还这世道海晏清河!虽百死,亦不悔。
顾邈坐在白古道身旁,他把剑放在膝盖上,轻轻抚过:“昆仑派习修身养性学老庄出世之道,你怎么满脑子红尘俗世,入世这么深刻?白世子要是知道你这些想法,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
一说起白世子,白古道顿时神情萎靡沮丧,挂不住的难过:“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
顾邈安慰他:“等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他抓着白古道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剑上,雪白的剑身,衬得那只手,十指晶莹,好似女子洁白的柔荑,若削葱根,“你现在这样的身体,我是绝对不同意让你离开的。”
“我知道,你关心我的。”白古道伸手去触摸拔出剑鞘的长更剑,“有你师父祁原照顾我师父,我应该放心的。”
“长更倚天剑,白雪映红梅。”感受到手下宝剑透出的杀气,白古道忍不住夸赞,“真是一把好剑,可惜我的剑不知道掉在哪里!”
“你的剑?”
“嗯,这次师傅带我下山就是为了给我求剑。欧阳坤用双色精石所铸,一重七斤三两二分,一重六斤八两四分,雌雄双剑,名为‘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对,不弃归我用啦,我以后还要给不离找个主人,我家不离剑可漂亮了,绝对是剑中西施。”他说道兴头语气高昂,眉飞色舞,但又旋即声音低沉,“可惜,都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顾邈神情恍惚,似乎还在被这四个字迷惑住了,眼帘下垂,睫毛挡住了眼中的迷离,“会找到的,你的剑总会找到的。”
葛三娘回到家里,见喜兰靠着床上一口一口慢慢喝水,她轻叹了一口气:“练武并非急在一时,你何必如此冒进害得走火入魔旧病复发?”
“这世上大多男人无情寡义,累我半生悲惨。”喜兰慢慢放下茶碗,声音激越,“阿姐,我想要早日练成武功,杀尽天下为非作歹丑恶之徒!”
说着她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脸颊慢慢浮出一丝红晕:“今天救我的,救我的人,就是殷教主之子吗?他以后就是冥教教主吗?”
葛三娘一愣,立刻色厉内荏斥道:“你什么时候偷听了我和天璇说话?”
喜兰不说话,只是偏着头,眼睛看向一边:“我希望他当教主,他是个好人。我被他抱到岸上的时候就清醒了,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办?”
“他举止虽过男女之线,却丝毫不带□□。”
作者有话要说:喜兰是我男神的名字,海外留学回来,童颜巨惨,身高一米五,老婆粉无数,别名白德耀世,他还有一个哥哥叫美兰,就是那个回国跟八个男孩子相亲上了中美各大网站头条的帅海龟,虽然变糙汉了,但他的五个孩子都很萌。欢迎百度喜兰,你将看到一张帅破苍穹的俊脸,对着那张脸,我能舔屏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