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忍俊不禁地道:“今天给阿清做个苦瓜菜吧!”
“嘻嘻!”阿韵立马笑起来,把眼睛弯得像一双月牙儿。
阿清调皮地朝阿韵吐舌头,做鬼脸。
这时,云嬷嬷和何嬷嬷恰好回来了,云嬷嬷说:“五少爷,马车都准备好了。”
郑晴川疑惑,把目光看向苏牧。准备了马车,是要出门吗?
苏牧轻轻地拍拍阿清和阿韵的脑袋,把目光看向郑晴川,说:“我们去城外的落叶山一趟,去我父母的坟前敬一炷香。”
“好!”郑晴川立马答应。
——
去了城外的落叶山,在山脚下开始,他们一步一步地走上山去,幸好这几天天气晴朗,山路不至于太难走。
两个小厮在最前面开路,拿着长木棍,劈开那些比人还要高的白茅草。
上山的路没有石阶,大家的鞋子都是踩在草上、土上和落叶上,充分地实践了那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了路”的话!
走了一会儿,阿清和阿韵就由两个粗壮的嬷嬷背着走。
苏牧走在郑晴川的前面,转过头来问:“阿七,你自己走吗?不要人背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七,不再是“七姑娘”那样生疏的称呼,郑晴川感觉很亲切,心和心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接近了reads;恐怖的岚。
他的脸上散布着一层薄汗,在太阳的照耀下,晶莹的汗像星星一样闪啊闪。
郑晴川把手递过去,微微地喘着气,很肯定地道:“我自己走!”
苏牧伸手牵住她的手,一牵就牵稳了,偶尔借点力气给她,在她偷懒的时候拉她一把。
爬山真是个累人的活!
她走得大腿发酸,脚底板酸痛,突然也想像双胞胎那样让人背上算了!可是,她又舍不得放开苏牧的手,两人的手心都已经有了汗,他手上有薄薄的茧,但是她舍不得的是那暖融融的温度,只能一步一步地挨,挨一步算一步,渐渐的,她就落后了苏牧两步,完全是苏牧在前面拖着她走!
累得张大嘴巴喘气,像脱水的鱼或者夏天的狗似的!
秋高气爽,阳光还是明媚的,再加上空气干燥,晒久了就头晕。郑晴川只顾得上赶路了,顾不上其它的事了。
忽然,阿清琅琅地笑道:“嘻嘻!七七,你的头上长草了!还开花了!”
背她的嬷嬷立马抬头看一眼郑晴川,微笑道:“那是蒲公英,不是花!”
阿韵趴在另一个嬷嬷的背上,旁边还有丫鬟给她举着花花绿绿的油纸伞,她乐得清闲,晒不着、累不着,又很舒服,也转头来看郑晴川,声音琅琅地帮腔道:“是花!白白的花!像柳树上的花!”
阿清反驳道:“那是柳絮,不叫花!”
郑晴川那叫一个囧啊!大家都围观她!就连在前面开路的人也回头来看她头上的草!
苏牧忍俊不禁,停下脚步,帮郑晴川摘掉头上的茅草叶子和蒲公英。
他的个子比较高,居高临下,伸手轻轻地摘,眼睛明亮,没有扯掉郑晴川的头发。
阿清立马把手伸得长长的,喊:“哥哥!我要看!给我玩!”
背她的嬷嬷累得不得了,满头大汗,连忙哄:“大姑娘,别乱动!小心摔了喔!”
苏牧把一朵蒲公英递给阿清,又递一朵给阿韵。
郑晴川仰头看他,他的脸颊在阳光下白里透红,双眉因为笑容而有些飞扬,竟然看上去不怎么累!
郑晴川感觉自己像个老婆婆一样了,再走路时,腰都直不起来了。
可是苏牧的手一直没有松过,一直拖着这么一个越来越重的“包袱”,到了半山腰的一个缓坡这里,终于停了下来。
两块写了苏字的墓碑出现在视线中。
大家脸上的笑容顿时都烟消云散。
阿清和阿韵的小脚一下了地,就跑过去抱住墓碑,一人抱住一块,眼泪汪汪的,把小脸紧贴在凉凉的碑石上,小声呢喃着:“爹爹!娘亲!”
嬷嬷、丫鬟和小厮都抬起袖子来擦脸上的汗,顺便抹了抹眼角,一个个脸色凝重。
苏牧接过嬷嬷递来的篮子,亲手在墓前摆下贡品和香烛。他跪着双膝,一直低着头忙碌reads;终极修真民工。
看着他的侧影,“少年老成”这个词就在郑晴川的脑中浮现。
他又吹燃了火引,把香烛点燃,看着香上的烟细细地、袅袅地升起,然后沉默地在地上磕三下头。
当他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郑晴川终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郑晴川此时不由自主地也跟他一样,磕了三下头。此时他们一起祭拜长辈,她感觉到他们现在当真是一家人了!
阿清和阿韵是被苏牧亲手抱开的,两个小家伙一离开了碑石,就张开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嚎啕的声音直冲蓝天。
健壮的嬷嬷背起她们,埋头下山。
在双胞胎的哭声和别人的沉默中,郑晴川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只能抓紧苏牧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迈脚。
世上最让人悲叹的事大概是英年早逝。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得多,像是背后有人推似的,脚自动地往下打滑,遇上陡坡的时候,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小跑,想停都停不住,迈脚的时候根本就不用使力气。
山风又迎面吹来,原本附在身上的热汗都变凉了,凉意最喜欢往骨子里钻,原本腿脚就发酸,此时变得直打颤!
荷风走在郑晴川的背后,在一个小陡坡上忽然滑了一跤,她不由自主往地上重重地一坐,无意中就踹了郑晴川一脚。
郑晴川没站稳,被这么一踹,脚下就打滑了,顺着陡坡,直往下溜,就跟滑雪似的,速度快得让自己掌控不住。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面的嬷嬷了,嬷嬷的背上还背着阿韵,万一这么一撞,倒要连累前面的人都摔跟头去!说不定还会滚下山去!郑晴川生怕自己闯祸,连忙把身子往后一仰,屁股飞快地往下坠去,大不了就是狠狠地在地上一跺吧!
眼看着自己就要坐地上去了,郑晴川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连累地撞上别人就行!
苏牧却又扶了她一把,在匆忙中搂住她的肩,把她抱住了,这才没有摔下。
郑晴川骤然站稳了,喘着气,惊魂未定,苏牧已经把抱她的手松开了,只依旧是牵着她。
还是没有说话,大家继续下山。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只是普通的小插曲而已,就像微风吹不起大浪,其他人都没有介意。
只有荷风不能不介意,她在后面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满脸通红,走路时,脖子都是弯的,一个劲地在心里埋怨自己不小心。
生怕自己再闯祸,她甚至不敢离前面的郑晴川太近了,刻意远远地跟着。
大概是走路时分心,忽然她又脚下一滑,耳朵里感觉嗡嗡地响,正以为自己又要摔跤了,突然背后有人把她的衣裳后领给揪住了!
揪得及时,她这才没有摔跤。站稳后,她连忙回头去看,眼前是一个稍黑的小厮,他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她还在冲着那人发呆,可是那个小厮已经移开了目光,那笑容真的很淡很淡,转瞬即逝,一副“举手之劳,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荷风是个活泼的丫鬟,一边走路,一边找他攀话:“刚才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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