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手紧紧扣着床榻，用力过大，以至于床榻的木头都被捏的变了形。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种疼痛才渐渐消失，他抬起头，目光正对着上官凝阳苍白的脸。

　　 “报应么……”

　　 他看着她的脸，慢慢喃喃了一声。

　　 因为自己背叛了她，所以这是凝阳给他的报应么？

　　 她也如同自己，此时正遭受着如此剧烈的痛楚吗？

　　 忍不住伸手，慢慢抚向她的脸颊。

　　 然而手在差一丝碰到她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曲容欢那张含羞带笑的脸，他一僵，心底浮起浓重的苦涩滋味。

　　 手保持着这个动作片刻，过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还是缩回了手。

　　 屋外天色渐黑，云华手搭在床上，就这么在这里守了上官凝阳整整一夜，他长睫微垂，脸色苍白，看不清眸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一夜过去，隔天中午，上官凝阳还是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云华也一直守在床头，滴水未进。

　　 一个暗卫打开殿门，朝他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子……”

　　 云华没看他，目光落在上官凝阳的脸上，冷声道：“出去。”

　　 “主子……”那个暗卫抿了抿唇，轻声道：“曲将军来了……”

　　 云华毫无表情的脸上终是起了波澜，微微侧过了头，长眉微蹙：“你说谁来了？”

　　 “曲将军！”

　　 云华脑海中掠过在自己临走时她那种悲戚的眼神，心倏地收紧，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使他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殿内空气凝滞，直到那暗卫以为听不到他的回答准备告退时，他才终于缓声开口，嗓音沙哑：“让她回去吧。并且告诉她……永远也别来了。”

　　 那暗卫一怔，抬头去看主子的表情，却发现他脸白如雪，眸光无神，似失去魂魄一般，满身孤寂。

　　 这样的主子……

　　 好似承担着什么巨大悲苦一般，令人不忍。

　　 这便是殿下的选择了吧……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了句是，随后转身朝外走去。

　　 云华看着那暗卫，直到殿门关合，才一寸寸将自己的目光收了过来，想着她听到这话的表情，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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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容欢听着那暗卫的话，笑了笑，唇角弧度苦涩。

　　 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那个暗卫，轻声道：“你告诉他，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今日他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见，改日我会再来找他。”

　　 说完不管那护卫的眼神，转身离去。

　　 她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面上毫无表情，似不曾动摇丝毫。

　　 然而一路走到宫外，终于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她脚步一顿，贴着墙壁慢慢滑落，手紧紧捂着脸颊，沉痛的呜咽之声溢出唇齿。

　　 云华并非是个鲁莽之人，相反，他极其冷静。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身中蛊术之后还能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她。但即使选择了她，也并非代表他真的放下了上官凝阳，他本就以为自己深爱着上官凝阳，如今上官凝阳以自杀相要挟，他对她的愧疚就足以抗衡对她那点微薄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