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旸的精神屏障被炸掉了，千栩寞的机甲也已经损毁，尽管他们自身都仍然存有余力，但两人都很清楚，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这场战斗竟然持续了三个小时，而终以这样的平局落幕。

　　 顾卿等了半天，以为他们会说一些什么“十年后再战”之类的碉堡对白，没想到两个都走高冷路线，千栩寞依旧坐在机甲内半天不见不动静，而崇旸也没有跟他交谈的意思，倒是给她发了密语：“三天后，考你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一场世纪大战之后，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要考她功课，尼玛！

　　 顾卿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却丝毫不怠慢，“老师您放心吧！我保证完成！随便您怎么考！”现在在她心里，老师就是宇宙第一，她必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乖乖的！

　　 “莫要贪玩懒惰，”隔了两秒，他又补上一句：“千栩寞这个人，别去招惹。”

　　 “噢，我听老师的！不过能问为什么吗？”

　　 “怕你尸骨无存。”说完，人就下线了。

　　 顾卿泪：“……”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老师有毒舌的潜质。

　　 尽管对千栩寞好奇到了极致，可她还是没有违抗老师的交代，乖乖下线。而在她摘下接驳头盔之后，对战室里仅剩的男人也跟着消失了。

　　 “小姐您怎么样？”格雅立即捧茶上前伺候。

　　 顾卿接过茶，享受着小丫头的按摩，说道，“啥也不用说了，我以前一直听说老师很牛逼，今天才知道究竟有多牛逼！”

　　 轩辕夏白点头：“确实非常厉害，连我都看呆了！看了这场对决，我不止一次疑惑，我TM真的是个进化者吗？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别这么大！”

　　 “夏白大哥你别沮丧了，崇老那是三百年的修为呢！你差得远是正常的。”格雅半损半安慰地笑道。

　　 轩辕锦明也道：“魂导师多是辅助流，但暴力起来确实很可怕！”

　　 格雅立即插嘴：“赫里曼先生是近百年最有望能接班崇老的攻击型魂导师，他以后肯定比千栩寞还厉害呢！”

　　 众人热烈地讨论起来，顾卿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轩辕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走出对战室，远远地看到他正捏着一根电子烟，倚在栏杆处望着前方脚下透明隔层下的检修仓里。

　　 进化者五官是敏锐的，她只要出现在百米之内，他都会自动感觉到。

　　 他熄灭了烟丢进垃圾桶里，转过头对她招招手。

　　 还以为这个自傲的家伙看到两大高手的对决之后会沮丧得愁云惨淡，显然顾卿是想太多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靠近了才看到透明隔层下面，有十几个维修兵和机器人正在维护一台红色机甲，她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她刚刚在虚拟中驾驶过的杀伐！

　　 她双眼一亮，扑在栏杆上，高兴地说：“它真漂亮！”

　　 轩辕擎把口袋里的煤球拎出来放到她头顶上，和她一起看向正在检修的机甲，嘴角微微翘起来，“知道它为什么叫杀伐吗？”

　　 “为了炫酷？”她歪着脑袋。

　　 “蠢丫头。”他轻笑一声，说道，“老祖宗说‘杀伐用张，于汤有光’，后来世人传颂‘屠出真假，复人之初，还我无瑕’，也称杀伐道。”

　　 “没想到你肚子里居然还有那种墨水啊。”顾卿这下是真的佩服了。

　　 杀伐用张，于汤有光，出自《孟子·滕文公下》，在她那个时代，就算是研究毕业生也未必知道这句话，可历史碾过了数万年，这个站在星河之端的男人却能跟她谈论起杀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