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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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醒过来时,就再度体验到了被一万匹拓拓在身上来回踩了几百次的感受。 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被拆下来重装过一般,就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又酸又疼的。后方那被凶器反复蹂、、躏了一夜的隐秘所在,更是疼得让他连保持平卧都难。
天草用手臂支撑住床板,试探着想要半坐起身,然而刚一动就牵动后方痛处,“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重新倒在了床上。
他终于悲催地发现,顾汐风也许好像可能大概真的不用跟着他姓“天”了。
——他现在的情形,当真是菊花残满身伤,三天之内休想下床。
艰难地翻了个身侧躺着,天草看着一身狼藉的自己,正在心里暗自问候顾汐风的十八代祖先,就听到那罪魁祸首熟悉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不过片刻,天草就看到金坎子那俊逸颀长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也真难为他,昨晚辛苦耕耘了一夜竟然没有黑眼圈,一张小脸仍旧那般清俊昳丽颠倒众生,就连皮肤都如昨夜般白嫩嫩水当当,真不知这妖道平时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哟,这么快就醒了?”金坎子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脸笑意地跟他打招呼,“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到天黑呢。”
“……………………”天草看了看头顶自西方斜照进来的残阳余晖,明智地闭上嘴转过了头打算将装死进行到底。
金坎子也不理他这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伸出右手将天草露在薄毯外的一只手握在掌心,笑道:“如何?还要我跟你改姓‘天’吗?”
“………………………………”
“如果你还是不满意我的服侍,我不介意继续再做一晚。”金坎子边说边俯身压上红发青年身体,作势去掀他身上的薄毯。
“别别别,”天草终于无法继续保持沉默,连声表示敬谢不敏,“顾汐风,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再来一晚的话,只怕他真的要精、尽、人、亡,被、干、死在这张床上了。
“这还差不多。”金坎子满意地笑了笑,用手捏住天草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然后道,“我给你带来了伤药,你自己涂上,养好了伤就继续当你的游侠浪迹江湖吧。”
天草讶异地看着他:“你肯放我走?”
“不然呢?”金坎子不无好笑地看着他,“就这么养着你浪费粮食?”
天草默然不语。
自己带人毁了顾汐风的最强亡魂,破坏了他筹谋许久的大计,依着顾汐风平日的作风,他以为对方就算不杀了自己,也决计不可能放自己生离此地的。
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金坎子嗤笑一声道:“我这次放过你,并非顾念旧情,而是因为你可能还对我有些用处。萧逸云,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再来给我捣乱,或者再被我知道你和昨夜那个弈剑弟子有任何往来,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在这间密室关上一辈子。我金坎子言出必践,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昨晚来的那位越少侠没死?”天草的关注点成功地跑偏到了昨晚被他连累身陷噬魂血阵的那位倒霉同门身上。
“被他侥幸逃了。”金坎子不悦道,“不过区区一只碍事的小虫子,下次再遇见时顺手捏死便是。——你很关心他?”
“没有没有。只是出于同门之谊随便问问。”虽然不明白金坎子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令天草迅速与越少陵撇清关系。
“最好是这样,”金坎子冷冷一笑,成功令天草遍体生寒,“萧逸云,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莫忘记你体内还有我下的蛊,任何时候我想找到你都易如反掌。”说完之后,金坎子站起身来,顺手从怀里摸出一瓶冰心堂秘制伤药放在床头,也不去看天草的反应,转身拂袖而去。
天草看着那袭翩然离去的白衣,漆黑的眸中缓缓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因为□□隐痛行动不便,天草只好暂时留在了那间密室。好在金坎子还算有良心,派人按时按点给他送饭,而且伙食居然还不错,基本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于是天草便心安理得地把这里当成了疗伤所在。
闲极无聊之时,天草开始认真地琢磨起近段时间金坎子对自己的谜之态度来。
他一直以为,自从自己第一次被他抓进这间密室,被他羞辱、折磨一夜再放自己离去后,两人便从此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后来他为救阿筝,再度被顾汐风关进这间密室肆意折辱,他也只以为是这人是个潜藏的心理变态,喜欢以折辱他人为乐。
可是,为何阿筝死后,顾汐风又来找上自己,还施法抹去了他的记忆,然后带着他在平遥镇他和阿筝的故居一住就是好几天?别说那位神通广大的金坎子道长真的甩不掉当时头脑一片空白近乎白痴的自己,这种鬼话说出去连太虚观的玄龟都不会相信。
想到那几日里,顾汐风对他态度温柔和煦、有求必应,时不时还露出近乎宠溺的神色,天草就打心底觉得顾公子那几天肯定是吃错药导致脑子坏了。
他金坎子道长不是忙于追随师父征战天下,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么?为何还有闲心来照顾自己这个对他毫无用处的普通失忆剑阁弟子?
甚至,在自己再度被他抹去记忆,浑浑噩噩地被卖进红烟阁跳舞卖艺时,还有幸见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汐风为此大发雷霆的奇景。
和顾汐风相交多年,天草当然能看出他到底是真的很生气,还是在故作姿态。只是他却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顾汐风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自己在青楼跳舞,丢的是弈剑听雨阁的人,他一个太虚观的叛逆弟子,到底有什么可气的?
还有这次,自己和那位姓越的同门走得略近了些,顾汐风就特别的不爽,不仅故意说些混账话来羞辱自己,还几次三番威胁他不要和越少陵有所牵扯。以顾汐风的智商和眼力,肯定能看出他和越少陵并没有那种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和越少陵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又关他顾公子什么事了?
他顾汐风总不可能是在吃醋吧。
想到这里天草不由失笑,暗道这个脑洞开得实在是太大了。
顾汐风身为西陵第一美男子,整个西陵城里爱慕他的女孩子估计能从西陵排队排到幽州然后再排回来,其中不乏倾城绝色;纵然他真的只好男风,西陵城里恋慕他的出色男子也不在少数,从王孙公子到俊逸少侠再到文人骚客应有尽有,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他啊。
至于因奸生情之类只出现在话本里的剧情,对西陵第一美男子那丰富情史了如指掌的萧少侠表示,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因为,因奸生情也同样轮不到他。
不过……万一呢?
天草心底忽然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万一顾汐风是真的对自己动了那种心思呢?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天草愣怔片刻,脑中忽然不合时宜地忆起那日在平遥镇旧居,头脑一片空白的自己缠着他眼中温柔可亲的美貌道长为自己抚琴唱曲,顾汐风带着纵容的笑意应下,之后便为他奏起那首他们决裂之前曾弹过无数次的莫问今朝。
天草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顾汐风长睫低垂、眉目如画,神色温柔恬静,就连无意中瞟向自己的目光中都盈满浅浅柔柔的笑意,整个人美好得像个不真实的梦境。
那个温润如玉暖如春风、令自己沉溺在他温柔的笑容中、情不自禁想要亲近的顾汐风,究竟是金坎子愿意为自己展露的另一面呢,还是,仅仅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一种伪装?
天草只觉一阵头疼,他忽然发现,原来他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了解顾汐风。
天草正自出神,忽听上方楼梯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相当陌生,显然来人并非金坎子,这会儿正值深夜,也不可能是他派来送饭的弟子。天草不由警觉起来,顺手摸到了放在枕头下的长剑剑柄。
待看清来人面容,天草心里一松,然后松开了手中的剑柄道:“是你?你不是已经逃下山了么?”
来人表情奇怪地看着天草,半晌后道:“我越少陵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之人?!昨夜我负伤太重,不得不暂时退走,事后立刻就花重金买了几瓶神农秘药,今天一早伤势恢复就潜入落枫阁,在附近树上守了一整天,终于给我找到机会溜进来营救你。”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天草脖颈上几片十分显眼的青紫吻痕,以及他破了皮的嘴唇,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还是来迟一步……”
越少陵回忆了一下金坎子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觉得这位天草兄失身给他好像也不算吃亏,于是就打住了这个话题,道:“天草师兄,你现在还能下床吗?如果不能的话本少侠可以委屈自己背你出去。”
“当然能!我受伤又不重。”天草尚不知自己和金坎子昨夜那事已然败露,强撑着披衣下床,想了想又摇头道:“还是算了,你一个人走吧。我等养好伤了再走也不迟。”
“那怎么行?!”越少陵道,“你是不是怕拖累我,然后两个人都逃不掉啊?不用担心这个,我今天刚花重金买了只快绝版的金凤凰坐骑,那可是双人坐骑,能骑两个人的!”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天草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越少陵解释,总不能跟他说金坎子放话了,只要发现我再和你有任何牵扯,就打断我的腿在密室里关一辈子吧?这种理由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而且他现在菊花受伤行动不便,就算逞强下床,走路姿势只怕也相当销魂,如果真跟着越少陵走,难保不被他看出端倪,到时候自己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见到天草欲言又止的神情,越少陵脑子里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也罢,既然人家喜欢和西陵第一美男子玩小黑屋□□普雷,不愿意跟自己走,自己也就别在这里多管闲事招人嫌了。
想到这里越少陵对着天草挥挥手,道:“既然你不愿意被我救,那本少侠先走了。天草兄,祝玩得愉快。”
“啊?什么玩得愉快?”天草一怔,就见越少陵已经迈步走上了楼梯,连忙叫住他,“少侠,等等。”
越少陵忙停住脚步问:“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天草道,“你以后最好离金坎子远一点,尽量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越少陵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我会的。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虽然那位金坎子道长确实美颜盛世,不过既然天草兄喜欢,本少侠自然不会强行插足、横刀夺爱。”
“不,你误会了……”天草连忙解释,“我让你远离他,是因为他说了,下次再见就是你的死期……”
“嗯~我~懂~的~”越少陵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麻烦天草兄转告金坎子道长,就说本少侠绝对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第三者,请他大可放心~”
说完,他潇洒地对着天草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越少陵踩上飞剑飞到空中,同时心中忍不住开始得意洋洋:哈哈!本少侠果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连风靡万千少女的西陵第一美男子都感受到了本少侠的威胁,担心本少侠成为他的情敌,可见本少侠当真是魅力无边、无人可比。
作者有话要说:第25章已被作者自行和谐,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我估计只要我敢稍微给点提示就会被锁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