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雪说毕，半夏开口问道：“娘娘，那白芷与白苏一向焦不离孟，若是白苏念在与白芷的一片姐妹之情，不愿意向我们透露任何事情，那又该怎样？”

　　 云暮雪微微仰起头想了片刻，道：“那也是她的选择！我们不能因此就将白苏怎么样，除非她当真出手帮白芷，又或是从中得了太后的好处。 ”

　　 桔梗与半夏互视一眼，桔梗吐了吐舌头。

　　 而云暮雪这时却转脸向两人看来，说：“其实白苏若当真是不愿意说，那倒也罢了。本宫担心的却是白苏和桔梗一样，也是个急性子，相劝不成，反而着了对方的道儿？”

　　 这下子两名小侍女都吃惊了，半夏上下打量了一下桔梗，借此想象了一下白苏的个性。

　　 “白芷和白苏两人在一处学医，又在宫中执役，已经好些年头了，难不成白芷会因为这事儿，想要对相交多年的姐妹不利么？”半夏想了想，终于开口。

　　 “宫中彤史女官，逗留在武英殿，所图什么，叫人能猜出个大概！”云暮雪一边想一边说，“若确实如此的话，想必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这白芷，不是没有铤而走险的可能。”

　　 桔梗则没说出话来，张大了嘴望着云暮雪，她实在没懂，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这就要看，白芷这个人，对姐妹的情，对律法的惧，对天道的敬畏，和她一心想要名要利的欲望比起来，哪个更强烈一点了。”云暮雪最后说。

　　 “所以，你们快去寻一寻白苏吧，莫要晚了来不及。”

　　 桔梗与半夏赶紧应下，出去的时候还另外带上了两个人，以备不测。

　　 *

　　 白芷从御花园靠冷宫的一侧出来。

　　 这里原先有个小药圃，早年曾有宫人们在此种植浇灌几本药植，可是后来渐渐荒废了，可仍不失为一个医女药童学习辨识草药的好去处。

　　 只是如今御药房只有两名药童，还成天被离某人指使得团团转，绝无可能过来。这里就成了白芷和白苏才会偶尔过来散心

　　 除了几畦药圃，几行稀稀疏疏的竹篱之外，这里还有一眼井，用作药圃的灌溉。只是这井也荒废了多年，井上的轱辘已经不见，井上平时搭着一大块木板。

　　 白芷脸涨得通红，脚步匆匆，从药圃里出来，心口兀自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四下里看看，确认此处极少有人过来。

　　 不过，就算是有人来，也绝想不到，这药圃旁边的枯井里，是……是……

　　 她亲手做下亏心事，双手紧紧地扯住胸前的衣襟，似乎气都喘不出来。

　　 “等到我有朝一日，熬出头了，我……我给你在佛前点长明灯；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白芷此时想想旧日的姐妹情分，眼中滴下泪来。“你等着，我一定请高僧给你超度亡魂，让你来世投个好胎，别再做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别再来这宫里了！”

　　 白芷一口气将这些都念完，回头看看，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