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这话，引起了不少共鸣。

　　 当世对妇人疾病最为拿手的，莫过于医仙云大家，云大家在这个领域的医术，较之历代医仙，更要出神入化。

　　 不少人都认为，这是因为云大家本人就是女子的关系。

　　 女子在妇人病上头，要比男大夫更精，天下好多人都持这个观点。

　　 谁知离汐冲白芷温和地一笑，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呢，本官，所说的也绝对不会是一面之辞。”

　　 他转身向宇文澈躬身，恳请将两名药童召唤上殿。

　　 宇文澈自然准了。

　　 两名药童也是头一回御前奏对，来到武英殿大殿之上，都是有些紧张。跪在殿上，两对乌溜溜的眼珠免不了四下张望，其中一名药童见到了白芷，还冲白芷友好地一笑。

　　 白芷心里紧张得很，自从上回在御花园被这两个小鬼头狠狠地吓了一次，她就有些怕这两名药童。

　　 “你们且将武英殿昨日与今日所领的药材，都一一报来，说与安毕两位大人听听。”

　　 两名药童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本来都是记性极好，当下如炒豆子一般，清清脆脆地将武英殿所用的各种药材都依次报了一边，还有几张方子特地说明了是彤史女官白芷点名要的。

　　 “这……”安毕两人听了，互相看看，觉得一头雾水。

　　 白芷的药方里，还有些药物的药性是会互相冲撞的，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将一些无关的药物加入，让这方子变得模糊难辨。

　　 “对了，”离汐又提醒，“你们再将武英殿今天下午扔出来的药渣里头，药物的种类，也与两位大人说说。”

　　 两名药童脆生生地应下，流畅无比地将药渣的情况也说了。

　　 白芷一下子白了脸，她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小鬼头竟然还会去检视武英殿的药渣？

　　 这下子安毕两位都听懂了，“是呀，用这些药物，再事先佐以针灸，就可以令人现出这种腹痛如绞，血下不止的症状。”

　　 安太医还看看白芷，说：“这个……不用一辈子精研妇科，也能懂得。”

　　 离汐点点头，又缓缓地对武英殿上的诸人解释：“至于这石女之说是否是一面之辞，下官倒也并不这样认为。”

　　 “石女之症，本极为罕见，万中无一，安毕两位太医，即使是行医多年，恐怕也从未见过。所以要单凭脉象，就辨出此女是一名石女，恐怕极难做到。”

　　 “不过，此前两位太医之所以觉得此人的病症非常奇怪，乃是诊脉之后，竟发现此女天癸未至，乃是一介女童的体征。”

　　 “可是，又偏生混了妇人才有的滑胎之象，两相矛盾，才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听到这里，安太医与毕太医两人，同时“噫”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毕太医拈着胡子，激动地说：“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正在此刻，离汐缓缓地挪到柳玥身前，柔和地问：“这位宫人，请问，你身上，可曾来过癸水？”

　　 这话，从离汐这位年轻俊雅的男子口中陡然说出，难免叫人觉得尴尬与诡异。

　　 可是柳玥却茫然无知地张开口，“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