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便开了过来,乐怡被人从车里抬了出去。
柳芸看着浑身是血的乐怡,几乎哭的肝肠寸断,乐琦一路扶着她上车,姚碧语思量一阵,还是决定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她现在好歹也算乐家的一份子,不跟过去是有些说不过去。
医院的手术室红灯一直亮着,柳芸坐在外面哀嚎不断,一声又一声的咒骂从她嘴里不断溢出!想起满身是血的乐怡,她心中对乐姗的恨意,不由越发深刻!
姚碧语坐在一旁直觉被她吵的头疼,忍不住皱眉道:“根本就不关别人的事情,是乐怡自己惹的祸…”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柳芸喝住了:“住嘴!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她现在躺在里面,你居然还帮别人说话!”
柳芸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姚碧语,此刻又听她这么说,她心头没处发泄的火气一股脑往她身上转移!
而姚碧语最不喜欢的便是,乐家人这幅推卸责任的惯性!她站在那里看的清楚,分明是乐怡自己想要害人在先,要不是那辆车,此刻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乐姗!
想到这里她不由嘀咕道:“害人不成反害己!”
本就没打算在乐家久待,所以她真的懒得去管柳芸的心情。
“住嘴!我叫你住嘴!”柳芸疯子一般朝她吼去。
被她这么一喝,姚碧语显然是不太高兴的:“难怪她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原来都是被你给惯的!”
有这样的母亲,她也真是替他们悲哀!乐家这几个人,她看着顺眼的也就乐逸山,还有乐姗了!乐逸山一走,整个乐家如同一盘散沙,倒不是她对乐琦有偏见,只是他那个样还真不是挑大梁的料!
柳芸一听她说这话,立马气的从椅子上蹦跶起来,抬手便欲打姚碧语!
高高举起的手没能落在姚碧语身上,却被乐琦给截住了!
柳芸偏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出声命令道:“你给我放手!她这么不知尊卑,你让我好好教训她!”
她这大半辈子都是嚣张跋扈惯的,可没想到她儿子娶的这个女人似乎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让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且不管她是不是自愿嫁进她们乐家,可既然嫁进来,叫了她一声妈!她的眼里就不能没有她这个母亲,居然敢这么和她顶嘴,太不像话了!
乐琦死是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道:“怡儿还躺在里面,您不觉得这个时候和她计较这些太不合适!”
柳芸恨恨的瞪了一眼泰然自若坐在那里的姚碧语,咬牙道:“今天我就先放过你,等怡儿平安出来,我们再慢慢算账!”
无视她愤怒的目光,姚碧语一抬头迎上她恼怒的视线:“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她平安出来,你还是那么任由她胡作非为的话,恐怕她也没几天好日子过!”
乐怡那跋扈的性格完全秉承了柳芸的,柳芸好运的遇上一个好欺负的乐逸山,可乐怡就未必有如此运气了!
这句话本来是姚碧语的良心警告,可听在柳芸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扭头她刚刚放下的手再一次举起,姚碧语警觉的起身一把逮住她的手!
乐琦一把拉开她母亲,无奈的语气说道:“妈,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我真是被你们闹的头疼!”
姚碧语冷冷瞥了一眼柳芸,一把甩了她的手道:“随便动手的习惯你们最好克制住,乐怡这次之所以会躺在里面,就是因为她太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行为!”
顿了下她继续道:“不过看见你这样的母亲,我对她的行为忽然能够理解了,你们果然是亲生母女!”
说话做事,都是那么不经大脑!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听她们的,都应该给她们让路!
这么多年,没人敢在柳芸面前说这些。她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嫁给乐逸山之后,那个男人的性格温吞至极,经常是她说十句他能回两句就不错了!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习惯这么蛮横!可今天忽然被一个刚出社会的黄毛丫头教训,这让她怎么想怎么憋火!
一使劲她便欲挣脱乐琦的手,朝着姚碧语扑过去!
乐琦手下一使劲,将她拖至一旁,忍无可忍道:“妈,别闹了行不行!父亲刚刚去世,怡儿又躺在里面,您就不能消停会!”
“你让我消停?!你怎么不让你老婆消停,她这么跟我叫唤,你就不管管?!”柳芸颤抖着指向一旁站着的姚碧语吼道。
乐琦转头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没资格管她!”
本来他说的是实话,别说他和姚碧语是假结婚,他没立场去管她。就算他们是真结婚,他也根本管不了她。对于姚碧语那个女人他虽然不喜欢,可到底也算不上讨厌。
可这句话听在柳芸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像是他在袒护姚碧语。
“我养你这么多年,竟然不敌这个女人陪你一个月?!”
姚碧语实在懒得继续呆在这里搭理她,转身道:“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乐琦没有说话,柳芸不依不饶盯着他的眼睛看着,等着他回答她刚刚的话!
可谁知他一转身,径自走去长椅上坐下,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柳芸正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医生。
她几步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我女儿她没事吧?”
那医生摘了口罩说道:“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是…”
他这么一停顿,让柳芸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有些悬了起来:“可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这医生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只见那医生一皱眉道:“她脸颊刮开的那道口子,恐怕就算以后伤口好了,也很难复原…”
闻言柳芸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幸好身后的乐琦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
颤抖着声音问道:“很难复原是什么意思?毁容吗?”
她忽的一把抓住那医生的胳膊,祈求的语气道:“医生你一定尽力帮帮她,你知道女孩子一向将容貌看的很重要的!她还没嫁人,她不能毁容的!”
那医生无奈的语气说道:“我们已经尽力让创口最小,但是刮的太深,真的不敢保证。你们家属还是做好思想准备,以后多劝劝她。”
柳芸急切的问道:“那以后要是整容,可以恢复原样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女儿爱美的心,毁容这个打击真的太大,她真的怕她接受不了!
那医生凝眉思索一阵道:“可以试试,但估计恢复原样不太可能了。”
说完他一转身再次走了进去,柳芸一下软在乐琦怀里喃喃自语:“毁容,毁容…”
乐琦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宽慰道:“妈你别想了,人没事就好。以后还可以整容,只要人活着就好。”
乐琦心里是庆幸的,撞成那样还能活着算是万幸。说到底还是乐怡自己太冲动,如果她不是想要开车去撞乐姗,又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他们乐家怕是真的要完了,父亲死了,乐怡又惹下这样的滔天大祸,乐姗又失踪了。最好乐姗没有出事,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想凌楚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此前他们虽然对乐姗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可到底没有危及乐姗姓名,可这次乐怡冲动之下差点撞死乐姗,恐怕就算她平安回来,凌楚只怕也不会再出手帮他们!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认同姚碧语的话,怡儿和母亲有时候实在是有些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冲动!
柳芸失神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没错,活着就好,她还活着就好!”
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却好像让乐琦觉得,他母亲好像一下老了不少。父亲的离世,乐怡的车祸,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医院的长廊外忽然一下安静了,他们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乐怡出来。
然而彼时,齐言一路跟着那辆车后紧追不舍。
可后来手腕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微微发颤。虽然极力控制着,可疼痛感越来越甚让他忽视不了!
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停在路旁,揉了揉有些发木的手腕。
停顿的时间并不算长,只两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可再等他发动油门的时候,前面的车已经彻底没了影子!他不由恼的一拍方向盘!
他的车后,凌楚的车紧追了过来,在他的车旁停下。
他下车走去齐言的车旁,一开他的车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又是你,我有没有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齐言恼火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伸手一下扯了他的胳膊冷声道:“不是!”
凌楚站在他车旁,二人僵持的瞬间,身后百里枫的车闪电一般从他们身侧开走!
“砰”——
凌楚重重一声关了他的车门,走去自己车旁,坐进去给烨伟打电话:“马上派人去机场和各个车站,乐姗被人带走了。”
烨伟接了电话,便立即马不停蹄去办。
偏头凌楚看着车另一边的齐言,发动油门,追着百里枫的车而去。
身后,齐言看着他那辆车消失在眼前,可手腕楚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握不住方向盘。恼恨的拍了那方向盘,他掏出电话让火风过来接他!
没有再去找乐姗,火风带着他去了一趟医院便开车回了山庄。
山庄大堂内,袁淑正不安的踱着步子,见他回来立即走了过去:“怎么样,姗姗找到没有?”
低头她一下瞥见他缠着纱布的手,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心头忽然一跳,下意识的问道:“难道姗姗出事了?!她人呢?”
齐言冷冷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清楚!”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耐烦。
袁淑自然听出他的情绪,没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的掏出电话。
齐言偏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劝你这时候最好不要给凌楚打电话,他现在应该没心思理你。”
说完这一句,他起步上楼。
袁淑一个人留在大厅内,握着电话犹豫不决,最终她到底没有给凌楚去电话,只是给烨伟去了电话。
电话那端烨伟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有消息会通知她,她根本没来得及细问,匆匆说了几句便被他挂断了。
袁淑心绪不宁的坐在沙发上,一直紧张的握着手机。
二楼,齐言站在窗前,点着一只烟夹在指尖抽着。
火风站在他身后忍不住提醒道:“爷,您还是少抽点烟吧。”
齐言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一根接一根抽着。
没一会阳台处落了一地烟头,满屋子的烟味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他抽了多久,火风便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正欲转身去床头重新拿一包的时候,却见火风依然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不由皱眉道:“你怎么还没出去?”
起步他欲从他身侧走去房间,却被火风一个移步挡住了去路。
“爷,上次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了,你不可以再抽烟!”
齐言眉头一拧,语气不耐:“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太过多话的手下?!”
火风一低头回道:“说过!”
“既然说过,你为什么不记得?你到底是记性太差忘记我说过的话,还是胆子太肥明知故犯?!”
“不敢。”
齐言一挥手推开他,径自走去床头抽出抽屉重新拆开一包烟,坐在床头继续抽起来。
火风站在看着烟雾下齐言的背影,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刻他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出了疲惫之意。
跟在齐言身边这么些年头,火风自认为对于齐言,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最近其实一直似乎有意想要戒烟,来京都前他已经很少看见他抽烟。
可是去了一趟乐家,好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一般他猛抽的时候,就是他最烦躁的时候。
这烦躁来自乐家,来自那个叫乐姗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好像总是能轻易勾起他们爷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那个女人从此消失在这个时间上!永不出现!
齐言坐在那里又抽了近半包,他的烟抽的极快,有的甚至只抽一半便被他掐断扔在烟灰缸里,然后重新拿出一根,如此反复。
房间里忽然沉默了,只剩一屋子的烟雾遮的人视线模糊。
“哒”
他忽然将手里的打火机猛的一下扔住床头柜上,转身看向火风问道:“那个女人的失踪和你无关?”
猛然响起在新西兰的事件,这让他心头警钟大响。
闻言火风摇头道:“这次不是我!”
浓浓烟雾下,齐言的眼睛微眯,可眼底的寒光还是照的人脊背止不住发凉。
火风一怔道:“真的不是我!我知道那个女人对凌楚的重要性,同样的错误我不会也不敢犯第二次!”
齐言一皱眉,转身拿起桌上的烟又抽出一根。
火风及时出声道:“您还是别抽了,这样对身体没好处。医生说了,这东西最好尽快戒掉,否则以后会很麻烦的。”
“吧嗒。”
齐言并没有听他的劝告,径自点燃了那根烟。
吸了一口他缓缓吐出,仿佛这样那些烦恼就可以一起消失无踪。
不屑的语气说道:“医生?!他们说的话从来信不得,按照他们的说法,我早死了不止八百回了!”
顿了下他继续道:“你去问问凌楚需不要我的帮忙,安排些人手去帮他。”
闻言火风并没有立即走开,却是问道:“这里是京都,凌楚自己的地盘,出不了事!”
齐言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语气反问道:“所以呢?你就敢对我的命令置之不理?!”
火风镇定解释道:“不是,只是觉得没必要去。他的女人失踪了,和您根本没多大…”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飞来一个东西一下砸中他的额角!
齐言手中那只打火机擦过火风的脑袋,撞在他身后的橱柜上,然后落下。
额头有粘腻的感觉顺着眼角滑下,可他却不敢伸手去抹一下。
只是依旧站在那里说道:“那种女人满大街都是,死一个凌楚也不会觉得稀奇,他身边不缺那样的女人!您的身边更是!”
齐言眸光危险的眯起,冷冽的声音道:“老子就是喜欢她怎么了?乐姗,老子就是喜欢了,又如何?!老子看上的女人,他凌楚算个*!只要老子想要,那个女人迟早是我的!别说你,就算是凌楚老子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如果再犯,你知道后果!”
火风眉头一蹙却终究没敢再多言,只是站在那里。
齐言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他,阴冷的语气说道:“滚出去!要是找不到那个女人,你也可以不必回来了!”
火风抿了下唇不敢再开口,只是起步离开。
齐言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凝眉思索,那一刻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对乐姗那个女人,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
他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怎么可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突然到他自己都记不清。
只是脑海里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在饭店的卫生间撞到他,他误将她当成那帮人送给自己的床半。
她眼底的不屑的厌恶,一下就撞进他心底。那么多年,他身边的人对他不是恭维便是虚伪的客气,她眼底的眼神很特别,特别到足以让人记忆犹新。
所以再一次在观澜山庄遇见她的时候,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可世上为什么有那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她居然敢嫌弃他?她凭什么?!
而他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凌楚反目吗,不,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火风说的没错,那样的女人想要找一个真的太容易!可尽管他一遍遍这样提醒着自己,内心还是止不住担心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静的,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做到了别人口中的冷血无情!可…为什么看见那个女人涉险,会让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原先他以为那个女人是个疯子,疯到可以为凌楚付出一切。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似乎比她更疯狂!
疯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没有等来那个为他疯狂的女人,可似乎等到了那个可以为之疯狂的人。可命运似乎真的太可笑,她却是别人的女人…
身后是唾手可得的志高权利,那个位置他期盼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那个位置失之交臂吗?不,那真的太不值得了!
掐灭手中的烟头,他起身往外走去。一个女人而已,满大街都是,他出去顺手就可以捻一沓!
一个女人而已,真的不足以让他失魂落魄!他一定是最近太久没有碰女人,所以才会这样失控!
拿起外套,他径自下楼,是时候找个女人来泻火了!
京都这座繁华的城市,从来不缺这样的际遇!
彼时,机场大厅内,凌楚正站在那里望着那里的人山人海。那么多的身影,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她!
他们沿着那条路开了很久,可却没有再也没有看见那辆车的影子!
调转车头他便来了机场,百里枫见他离开,以为是有了乐姗的消息,连忙跟着过来。
可下了车他才知道,根本没有乐姗的消息。
闹哄哄的机场大厅内,他站在凌楚身旁,极力克制着心中那股怒意:“凌楚,我早说了,你要是不能护她周全,我愿意接手!”
凌楚冷冷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必!”
百里枫忽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可她跟在你身边,不是受伤就是失踪,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你的身份你很清楚,一不小心她便会陷入危险!可我不同,我没有你那么复杂的背景,我可以给她一世安稳的生活!”
他真的想过从他身边不顾一切抢过她,可他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那样残忍的事实让他,下不了狠心去将她带离他的身旁!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只在身后看着她笑,如果可以他愿一辈子藏起自己的感情,就这样一辈子默默的守在她身旁。
他极力的隐忍着,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感情不被她发现,不造成她的困扰。
可亲眼看见她被人带走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等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事情!
凌楚伸手扯了他的手,转身欲走。
百里枫脚步一移,挡在了他面前:“你说你们订婚的时候,如果我不曾出国,现在陪着她身边的会是谁?恐怕未必会是你凌楚吧!”
那一场订婚宴毁了他多年的梦,他悉心呵护多年的女人眨眼间站在了别人身边!没有人能懂他当时的心情,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凌楚抬眸看向他,眼底寒光乍现,就连身旁站着的烨伟都不寒而栗!
他最不喜欢这种无厘头的假设!
“你想多了,无论你在不在,都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百里枫冷哼一声道:“凌楚,在爱情里你其实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当初要不是他在股票上给他使绊子,他又怎么可能出国!
如果他不曾出国,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每每想起这件事,他便恨的咬牙切齿!可惜时光不能倒回去,如果早知那一趟出去从此让她错失在他的生命里,那么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他也会坚定不移的守在她身旁!
“你怕自己敌不过我和她之间的十年情谊,于是你就支开我!趁着我不在,趁着她最狼狈不堪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这样的把戏也就是骗骗乐姗,说到底你就是因为愧疚才接近她!”
深呼吸,凌楚并未开口,只是一抬手挥开了他的胳膊!径自往外走去!他现在没有心情和他争论这些!
百里枫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的目光敛起,似乎做了一个决定!这一次如果她平安回来,他一定要告诉她真相!哪怕明知现在说出那件事会对她造成伤害,他也想要自私一回!
爱情的世界本来就不适合正人君子这个角色,做一个正人君子太累,他早已疲惫不堪!
坐在车内凌楚将最近出现在身边的人物关系梳理了一遍,许是脑子太乱他真的想不出嫌疑人。
掏出电话他给姚莫安打过去,说明缘由以后,姚莫安轻笑道:“在这京都还有你凌楚找不到的人?你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了。”
凌楚闭着眼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失踪的是乐姗,我不想看见她出事。”
电话那端的姚莫安听见这个名字明显一顿,楞了几秒才开口道:“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人。”
挂了电话,凌楚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带走乐姗的人似乎有意让他着急,并没急着向他提任何要求。
闭目他继续思考着嫌疑人,一个个人名从脑海里一一闪过。
猛然间,他忽然想起他六叔凌越天!按理说他六叔最近有求于他,应该不会对他身边的动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就是莫名闪现出凌越天这个名字…
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他在犹豫要不要去个电话探探口风。
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他命令道:“回去!”
与其打电话过去,倒不如直接让老太太过去看看!
然而彼时的凌家,老太太并不在别墅,林佳新也不在。
只凌正然和林娟呆在家里,凌正然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林娟端着一碗林佳新走前冲好的牛奶走去她身旁。
“哐”的一声,她将那杯牛掰重重放在凌正然面前的那茶几上!
凌正然织着毛衣的手一顿,抬眸瞥了一眼面前那杯牛奶没有开口。
对于林娟她不想理她,可也不想在自己家里和她起冲突。只盼着她在这里住几天,自觉地赶紧离开!
可事实证明息事宁人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林娟见她不答话,冷冷的语气道:“这牛奶是佳新特意给你冲的,喝了再弄!”
又是这种强硬又带着命令的语气,这语调让凌正然不由手下一顿。
没有抬头看向林娟,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林娟不依不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毛线放在一旁,端起桌上的牛奶递去她面前:“这是佳新特意给你泡的,喝了再弄!”
凌正然皱眉看着面前的牛奶,挑眉道:“是他泡的,所以我就要立即喝吗?放下吧,我现在不想喝!”
这么多年她真是受够了,林娟眼里林佳新说的话就是圣旨!林佳新的眼睛里,她母亲浑身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他们母子两个一直在她面前扮演者慈母孝儿,她受尽林娟的冷嘲热讽却隐忍着从未对林佳新说过!怕他以为她在挑拨离间,怕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
可现在她忍够了,不想忍了!
林娟无视她的话,依旧举着那杯牛奶放在她面前。
凌正然抬手接过她手里的牛奶,重重的重新放在了茶几上!
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看见林娟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恼意!
林娟端起那杯牛奶,重新递去她面前:“跟你说了这是佳新特意泡的,你把它喝了!”
她这么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凌正然的火爆脾气一下忍无可忍:“说了,我现在不想喝!”
接过那杯牛奶,她随手泼在了地板上,手下一松那杯子掉在地上碎成玻璃渣!
“别再拿林佳新说事,他泡的我就要现在喝吗?他是你心里不可替代的宝贝儿子,却未必是我心里的理想夫婿!你可以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可我却不想!我们要离婚了,你不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天,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过来!”
林娟站在那里想着林佳新嘱咐的话,忍住了没有说话。
“给我的鸡汤下堕胎药,这是一个婆婆会做的事吗?我求你快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想着留在这里再对我下药,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你放心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和我姓,和你儿子无关,你不用担心他的出生会给你们家脸上抹黑!”
林娟忽然开口道:“可你明知道佳新不愿和你离婚,你现在偏要忤逆他的意思,你到底想干嘛?!”
凌正然抬头不可理喻的目光看向她:“你对她的溺爱真是让我无话可说,因为他不想离婚,所以你想告诉我,你现在决定接受我了?可惜,我真的对林太太这个身份不再感兴趣!”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同意不再离婚?!”林娟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问道。
凌正然一低头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之所以会这么坚定的想要和他离婚,和你当初的行为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看见这样的结局我以为你会笑,可你现在这么做又何必呢,早就没有意义了!”
拿着毛线,她起身上楼,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林娟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如果不是他儿子非这个女人不可,她真的不可能向她低头!当年他说要娶她,她便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好不容易盼到他们离婚,却没想到最后反悔的竟然会是她自己的儿子!
那边,烨伟开着车从机场出来,凌楚给老太太去了电话知道她并不在家,说是在外面。
凌楚那边马不停蹄的又换了方向往她所在的地点去,接了老太太他并没敢说实话,只说带他去看看凌越天。
车子往西大街开去,快到地点的时候,老太太才发觉不对头:“咦,葬礼结束,姗姗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她留下陪陪她母亲。”
这个解释老太太是信的,毕竟乐逸山刚去世,留在家里陪陪家人也是情有可原。
车子开去西大街的时候,凌楚并没有打电话知会凌越天,直接领着人就进去了。烨伟带着人,在些巷子一间间房子里暗暗找着乐姗的身影。
凌越天似乎并不在家,家里只有几个女佣还有一个管家。
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眉问道:“凌越天呢?”
“出去了。”管家回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凌楚暗暗观察着屋子里动静,寻思着如果真是他六叔将人藏起来,逼着他去找姚莫安放了六婶的话,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地点,必然还是西大街!
这边凌楚和老太太刚到,凌越天那边已经接到了通知。
老头正坐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从外面回来了。
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他丝毫没打算开口叫她,摆明一副很不欢迎的样子。
他这幅不理不睬的样子,让老太太心头的火气瞬间有些上来。
起身她便欲出去:“凌楚,既然人家不欢迎,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凌越天开口道:“老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里别的没有,可一顿饭还是有的!不说其他,就看在我曾经叫了你那么多年母亲的份上,你来了,一顿饭我还是给得起的!”
“六叔,六婶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您别着急。”沉默中凌楚试探的开口说道。
闻言凌越天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岳父刚刚去世,你忙不过过来也属情理之中。难得你还记得我拜托你的事情,也真是难为你了。”
他不咸不淡的说着,让凌楚一时无法猜测出他的想法。
凌楚皱着眉没再说话,凌越天转过身子没去看向他们。
老太太微一思索道:“算起来叶子和正义进去有些年头了,该刑满了吧?什么时候出来,我想见见他们。”
一旁站着的凌越天一听她这么说,不快的哼声道:“你当初把他们送进去的时候,考虑过他们会出来吗?当年要不是你和父亲任由我那个所谓的哥哥去举报,他们也不至于在里面呆这么长时间!”
闻言老太太冷了脸色,却终究没有开口解释。
凌楚开口叫道:“六叔,你真的误会了,当年事实不是这样的,父亲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越天打断:“行了,你有资格和我说当年吗?当年你六婶和你弟弟进去的时候,你才多大点,你知道什么啊!”
凌楚没再开口,却听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件事本就和你三哥无关,他们进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交友不慎被陷害,你还敢冤枉你三哥!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长进,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
凌越天气恼的哼声道:“你没资格在这里教训我,让你站在这里已经是够给你面子!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经彻底和你们断绝了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
“我是没资格,我也懒得说!”老太太不快的说完这句话,拉着凌楚便欲离开。
一转身,凌楚余光瞥见佣人从厨房端着饭菜上楼。
凌越天显然发现了他这细微的举动,叫住那佣人道:“不是和你们说了,以后不用再帮我把饭端去楼上!”
那佣人被他这么一叫,立即低着头应道:“是。”
端着饭菜又退回了厨房,凌楚狐疑的看了看那佣人。
扭头他目光一转,对向凌越天,却见他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