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盛会
夏潋点头,也不再问这件事,正巧苏墨的属下过来回话,苏墨也不避着夏潋,末了去突然吩咐道:“派人去往去京城的方向探探,说不定能抓几个苦力。”
“……”夏潋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了,那曲公公一路过来怕欧阳少谨怕得要命,突然敢跳出来跟欧阳少谨叫板,想来前面定是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在近半年来,跑来暗杀他们、试探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苏墨每每抓了活的,就送去做苦力,倒给他省了不少请人工的钱。
南阳的流觞节是南阳城一年一度的盛会,南阳城往北走,大约七八天就能到京城,是南方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南阳城中有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名为流觞湖,湖边种满了垂柳,如今快到二月,柳树刚刚冒芽,微风中柔软飘荡,看上去十分喜人。南阳城的流觞节就在流觞湖上举行,时间正是正月的最后五天,因为春闱在三月,许多读书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聚到南阳来参加流觞节。
一大早苏墨和欧阳少谨就带着夏潋和苏曦来到流觞湖边,因为流觞节人多,难免有些混乱,苏墨还特意安排了人随行保护。一行人来到流觞湖边,苏曦便被湖上热闹的气氛吸引过去了,漂亮的大眼睛四处打量,丝毫没有怕生的模样。
今日是流觞节的第二天,没有第一天一系列的仪式,但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第一天。湖边搭了许多棚子,有不少卖字画以及书籍笔墨的,当然也少不了许多小吃,只是大约因为流觞节是风雅的节日,周边卖的也多是点心一类,靠近了都是墨香和甜香。湖面上有许多画舫,湖中心便是会场,类似比武的擂台,只不过比划的都是文墨,而画舫中多是随同前来的女眷,也有不少人家会在流觞节上物色合适的女婿。
时辰还早,一行人在湖边转了一转,买了一些别处少见的点心,才乘船去看传说中的以文会友。苏墨早已安排好了画舫,一行人上了船,宋府跟来的小厮便给他们解释流觞节上的文比和乐会。文比是读书人之间的切磋,上一年的魁首作为擂主出题,场中之人都可以作答,连胜三场就成为新的擂主,直到最后一天比出魁首。至于乐会则是随意得多,文比每三场有一段乐会,无论男女皆可上擂台展示才华,但仅限于乐艺,乐会没有魁首,但可获得之前一场文比胜出的作品作为纪念。
夏潋听完了解说,点头道:“听着倒是蛮有意思的,有纪念品,还能博个才女的名声,相公,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
“……”苏墨撇撇嘴,他可不希望有更多人看到夏潋的好,赶忙打消夏潋这个念头,道:“所谓才子才女,多半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娘子何必掉价去跟他们相比?”
“……”欧阳少谨不忍直视的侧过头,苏墨这话可是把天下读书人都骂进去了,不过身为武将的他,对于那些酸溜溜的读书人,确实没有多少好感。
只是欧阳少谨不反驳,不代表没人反驳,那曲公公似乎对苏墨甚是不满,逮着机会便尖着嗓子道:“哎呦,这话酸的,驸马自己没怎么读过书,也不许别人做才子?莫不是怕公主遇见年轻有为的才子,会看不上驸马吧!可不是么?公主可是金枝玉叶,驸马一个乡下的猎户,怎么配得上公主!”
欧阳少谨看了曲公公一眼,昨日教训过他了,这人却不长记性,他也懒得再拦着曲公公作死,索性将脸转了开去,似乎不想见到一些血腥的场面。
夏潋淡淡的看了曲公公一眼,道:“曲公公想听本公主演奏?”
曲公公见苏墨脸色不变,拿不准苏墨是否在意这件事情,听夏潋这样问,拿帕子掩着嘴,道:“公主说的哪里话,奴才哪敢啊!若是能听公主一曲,那是奴才三生有幸啊!”
夏潋似笑非笑的点头,抽出紫竹笛道:“那你可要珍惜这福气啊!”说罢将竹笛凑在唇边缓缓吹响,笛声很轻,只有靠的近的两张画舫听得到轻柔的笛声,却温柔婉转,颇有些绕梁三日的韵味。
夏潋只吹了短短的一小段,笛音停,曲公公立刻道:“公主吹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没了声响,只见曲公公嘴唇动着,然任是动的再大,都没有半点声响发出来。
夏潋收起笛子,面上笑靥如花,道:“你可知,姑奶奶我演奏,从来都无人敢听,今日便给你个教训,往后看清楚些,我的人,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曲公公一脸的惊恐,旁边的人都小幅度的缩缩脖子,包括欧阳少谨都吸了一口冷气,唯独两人例外,一个是苏曦,小手托着下巴,萌萌的道:“哇哦!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啊!娘亲,我要学这个!”另一个苏墨抱着夏潋的胳膊,道:“娘子果然最疼我了!”
夏潋拉开苏墨的胳膊,道:“在外面呢,你注意点形象啊!”
苏墨闻言冷眼一扫,清冷的声音问道:“你们瞧见什么了?”
来的人除了苏墨的人,就是跟着欧阳少谨的曲公公和几个随行的侍卫,苏墨的人训练有素的消失在房梁门窗后面,曲公公有口不能言,欧阳少谨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闻言,那几个随行的侍卫也低下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夏潋默然,她越来越发现,苏墨不仅狡猾,还十分厚脸皮。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太阳照着也不觉得热,倒是暖暖的舒服。夏潋把苏墨推开,抱着苏曦看那边擂台上的比划,苏墨被娘子推开,也没有跟夏潋撒泼,坐在旁边看热闹。而欧阳少谨如今对苏墨夫妻两个越发敬畏,自觉地里两人远一些,把曲公公打发远一些,免得再惹了两人不喜。其实他本人也不喜欢曲公公,偏皇后点了他跟来,即便他是皇子,也还得好端端把人带回去。
此时擂台上是一名紫衣男子,手里拿了一把折扇,嘴角挑着一抹笑意,刚刚打发走一名挑战者,正是志得意满,道:“哪位上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