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用眼神示意保姆把小乐抱走,他快步地朝屋外走去,片刻后,宾利车驶出了司徒家。
因为有了目标,司徒宇是直接往自己的老宅子开去。
夜色还不深,街道上车流与人流都涌涌的,街道两边的商铺,闪烁着各种颜色的灯光,司徒宇专注地看着车前方的路,头颅连偏一下都不曾有过,一闪而过的街道永远都没有办法迷倒他,他不是那种有闲心去欣赏街景的人。
很快地,司徒宇回到了自家的老宅子。
老宅子还亮着灯光,但安安静静的,看不到人影,感觉不到生气。
司徒宇在门前停下了车,拼命地按着车喇叭,半响才看到老管家迎出来,一边替他开门,一边欢笑着:“少爷,你果然回来了。”
果然回来了?
司徒宇听到这一句话,浓密的剑眉马上就蹙了起来,父亲算准了他会来?慕容晓真在父亲的手里?
门一开,司徒宇就长驱直入,把车开到了主屋门前才停下来。
屋里,璀璨的豪华吊灯下,司徒傲悠闲地坐在那里,两名保镖站在他的身后。司徒宇不喜摆排场,司徒傲却把排场摆到十足,就连在家里也喜欢保镖随身。
“少爷。”
看到司徒宇沉冷地进来,两名保镖恭恭敬敬地叫着。
“爸,晓晓是不是在你手里?”
司徒宇大步地走到了父亲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瞪着父亲,冷冷地质问着,他甚至连客气的话都不想和父亲多说一句。
他已经说过了,他和沈长风之间的争斗是他们的事,请父亲不用再插手,如果父亲非要插手的,他可以把华夏集团完全交还给父亲打理着。是,父亲还是华夏集团的董事长,插手一下也正常,但父亲太无耻了,硬是拉着慕容晓下水。
司徒宇不是个善良之辈,但从他第一次无奈地打电话向慕容晓求助时开始,他就不想伤害慕容晓,那么善良,那般直率,毫无心机可言的纯女郎,只会让人心疼,让人想呵护。
“晓晓是谁?”
司徒傲抬眸,淡冷地反问着。
“爸,你别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说的晓晓是谁。晓晓失踪了,她是不是在你的手里?爸,我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马上把晓晓交出来,我送她回去。”司徒宇的脸阴黑得吓人,眼神如刀削,如果坐着的老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真想狠狠地一拳挥出。
司徒傲黑脸,“宇,你就是以这种态度对爸说话的吗?我是你爸!”
司徒宇抿唇。
“我不知道晓晓在哪里?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宇,我是你爸,别人不见了,你关心什么?居然还为了一个外人而来质问你爸,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你这样子对我,你不怕小乐将来也这样对你吗?”司徒傲冷冷地说着,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是生疏僵冷,司徒傲对司徒宇没有给予过正常的父爱,只把他当成接班人来抚养。因为他并不爱司徒宇的母亲,他得不到自己爱的女人,为了后继有人才会娶了司徒宇的母亲,有了司徒宇后,他再也不碰妻子一下,司徒夫人过了几年守活寡的生活,后来郁郁而终。
可以说司徒宇是在不健全的爱下成长的。
这也是造就了他冷漠,严厉,不怎么近人情的性格。
“我爱小乐,我疼小乐,小乐绝对不会这样子对我!”司徒宇冷冷地抛下一句,自己就在屋里到处搜寻着,想寻找慕容晓的身影。听了他这句话,司徒傲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爱你,我不疼你了?你这个孽子,我生你,养你,给你名利地位,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
司徒宇把屋里屋外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他的神情绷得更紧了,难得他猜测错误,并不是父亲命人绑走慕容晓的?
司徒傲放任他找着。
“爸!”司徒宇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旋身回到屋里,立于父亲的面前,耐看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的紧张,放软了语气,却是乞求着:“爸,晓晓到底在不你手里?求你放了她吧,我和沈长风之间是男人的事,与她无关,你不要拿她当棋子,她是无辜的,小乐很喜欢她,把她看成了妈咪,你这样伤害她,要是让小乐知道了,他会恨死你的。”
司徒傲闪烁着精湛而狡猾的老眸,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让他挺感骄傲的儿子,故意冷哼着:“我说了,她不在我手里。你刚才也里里外外地找过了,她要是在我的手里,你不早就找到她了吗?宇,我是你爸,你居然连爸都不相信了吗?爸说她不在爸这里就不在爸这里。爸又不是绑匪,绑架她有什么用?她慕容家还不如我司徒家有钱呢。”
“晓晓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了,要是遭到绑架,绑匪早就和慕容家人联系了,可到目前为止,他们谁都没有接到电话,说明这不是一桩勒索的绑架案,而是带着威胁性质的。”司徒宇冷冷地盯着父亲,害怕错过父亲所有的表情。
司徒傲随口说着:“说不定被撕票了呢。”
“不,不会的!”
司徒宇冲动地低吼着。
司徒傲颇为意外地看着儿子,“宇,你这么激动,你爱上她了?我早就说过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让你追求她,既可以让你自己得到一位美娇妻,又能让小乐重新得到一位妈咪,一举两得,你就是不听。”
“爸!”
司徒宇黑着脸低叫,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去讨论感情,他有没有爱上慕容晓,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担心慕容晓,不想慕容晓出事。
“如果你承认你爱上她了,爸看在她将来会成为我的儿媳妇份上,会差人帮忙寻找的。”司徒傲阴黑的抛出了诱饵,想诱出儿子的心里话。
司徒宇瞪眼,抿唇。
父亲太可恨,也太难缠了。
他直觉慕容晓是在父亲的手里,可他在屋里屋外都没有找到慕容晓,慕容晓此刻到底在哪里?如果真在父亲手里,父亲会把晓晓藏在什么地方,才能躲过沈长风等人的寻找?t市再大,也有界线,沈长风人脉广,警方又帮忙寻找,除非晓晓被藏在天上或者地下,否则是躲不过沈长风地毯式的寻找。
天上或者地下?
地下室!
他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他小时候进去过,阴阴黑黑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司徒宇旋身就走。
司徒家的地下室入口处在楼梯底下,那门是仿地板砖的,如果不是自家人,谁都不知道那些地板砖原来是一道门。
司徒傲脸色一凝,儿子还真是不好打发,竟然让儿子猜到了。他扭头,用眼神示意两名保镖过去拦截住司徒宇,并且低低的吩咐着:“如果少爷硬闯,就动手。”
“老爷,万一伤了少爷怎么办?”
司徒傲冷笑着:“身为我司徒傲的儿子,如果连你们两个都无法摆平,我还要他何用?”
两名保镖相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老爷对少爷是非常残忍的。
司徒宇正想打开地下室的门,两名保镖迅速地抢上前挡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人恭敬又淡冷地说着:“少爷,老爷不让你动这里。”
司徒宇阴眼,瞪着两名保镖,冷冷地命令着:“让开!”
父亲不让他动这里,证明了慕容晓就在父亲的手里,还被父亲藏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长年不通风不透气的,此刻又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他担心慕容晓被闷坏了。
“少爷,对不起,老爷不让你动这里。”保镖再一次说着。
下一刻,司徒宇狠狠地一拳挥向保镖,保镖已经得到了司徒傲的允许,不会认命地让司徒宇打,在司徒宇挥过来拳头时,他马上就躲开,并且还手。
保镖的还手让司徒宇的心里如同被烈火焚烧着一般,他抿紧了唇,沉着脸,怒火燃烧在眉梢上,挥出的拳头更重,虎虎生风的。司徒傲培养儿子成才时,要求很严格,在拳脚功夫上,司徒宇不算差。只是司徒傲的两名保镖都是他高薪请来的真正高手,拳脚功夫相当的了得,要是一对一的话,司徒傲估计能和他们打成平手,可是两个一起上的话,司徒宇便不是保镖的对手。
很快地,他便挨了保镖好几拳头,也被踢了好几脚,他的脸被打肿了,他的嘴角在流血,他的鼻子也在流血,肚子被揍了两拳,五脏六腑又如翻江倒海一般,痛得他难受。
“宇,实话告诉你吧,慕容家的小妞是在爸的手里。如果你不能打败他们,闯入地下室救出慕容家的小妞,那爸就把慕容家的小妞交给他们了,那么漂亮的女人,我想他们也很乐意去侍候的。沈长风把她当宝,宠在心尖上,要是知道他的心尖人儿被其他男人玩弄了,不知道他是何种感受?”司徒傲笑着走过来,看着脸青鼻子肿,嘴鼻都在流血的儿子,总算大方地承认了慕容晓就在他的手里。
他笑得很慈祥,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把他碎尸万段。
司徒宇嘴鼻流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很快地,他身上的衣服就显得有点触目惊心了。他狠狠地抹了一把嘴鼻流出来的血,狠狠地瞪着父亲。
他就是个悲剧人物,生父为了打击商场上的对手,连他的性命安危都可以利用!
一想到保镖会伤害慕容晓,司徒宇的心就充满了愤怒,人在极度愤怒之时,力量就会爆发,而且是爆发到自己都想不到的程度上。司徒宇招呼都不打一下,一脚狠狠地朝一保镖踢去。
依旧是一敌二。
司徒宇这一次就像拼命三郎那般,也不管自己会再度受伤,只知道狠狠地出拳,狠狠地出脚,他真的恨!他的亲生父亲就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像个拼命三郎似的打架。
原本没有机会取胜的司徒宇,凭着一股狠劲,愣是把两名保镖打倒在地上,而他也是遍体鳞伤。
保镖吃力地爬起来,司徒傲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打下去了,可以下去疗伤了。
没有人再阻拦司徒宇。
司徒傲还站在那里,看着司徒宇忍着全身的伤痛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他淡淡地笑着:“沈长风和慕容晓青梅竹马,你胜算的机会很细微,只有你有恩于她,才能力争更多的机会。英雄救美,往往最打动美人心。她被我喂了点安眠药,把她带出来后,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会醒转。”
司徒宇倏地冲到了父亲的面前,揪着父亲的衣领,怒吼着:“司徒傲,你就是个老浑蛋!”父亲命人把晓晓绑走,竟然是为了让他有机会英雄救美,让晓晓打从心里感激他,让他有更多的机会亲近慕容晓。
他司徒宇是不怎么会追求女人,但没有无用到这种地步!
司徒傲没有生气,把儿子揪着他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瓣开,淡冷地说着:“宇,你现在是很生气,以后你就会感激爸为你所做的一切了。你虽然结过了一次婚,可你还没有真正尝到深爱一个女人的滋味。呵呵,爸是老浑蛋,而你便是爸生的小浑蛋,小乐是你生的小小浑蛋!”
司徒宇真想掐死眼前这个老家伙!
“地下室里不通风不透气的,你要是去迟一步,说不定她会在睡梦中死去,嗯,也算是安乐死,没有痛苦,爸还是看在你和小乐的份上,才愿意给她一个安乐死。”
音落,司徒宇扭身就朝地下室走去。
他的脸比起刚才更加的红肿,嘴角和鼻子的血还在流着,身上被揍得到处生痛。他甚至觉得头晕目眩,想昏倒,要不是一定要把慕容晓救出去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可能真的放弃了支撑,直接昏倒,反正老父亲也不心疼他的身体。
走下了台阶,司徒宇便看到了慕容晓被扔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还在昏睡着,一进来,司徒宇就被地下室里的闷热气温呛得难受至极,估计父亲是在他来之前才把慕容晓藏进地下室的,否则在这种环境下,慕容晓早就窒息而亡了。
“晓晓。”
司徒宇低叫一声,快步走到慕容晓的身边,心疼地弯下腰去要把慕容晓抱起来,可他身上的伤颇重,一用力抱慕容晓,他就痛得难受,不小心,连他自己都跌倒了,被他扶抱着的慕容晓眼看就要撞击到地板上了,他顾不得疼痛,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去当人肉垫子,慕容晓才没有撞击到地板,而是跌压在他的身上,他的怀里。
软软的女体贴压在司徒宇的身上,让他愣了愣,还好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敢动什么心思,在微微地休息了一分钟后,他再一次把慕容晓扶抱起来,他自己自地上爬起,吃力地抱起了慕容晓,一步一步地朝台阶走去。身上的伤痛如同刀割一般,每走一步,就觉得被剜掉了一块肉那般痛。
短短的几步台阶,他抱着慕容晓走上去,全身都湿透了,是汗水渗湿了他的衣服。
胸前的衣服,血迹斑斑。
走出地下室,他没有休息,强忍着一切煎熬,抱着慕容晓朝屋外走去。干净的地板上,他每走一步,便有一点经点出现,那是他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司徒宇知道自己这一次被父亲的保镖打成了重伤,他能不能坚持回到家里,都是个未知数。不管怎样,他必须要坚持到把慕容晓带离司徒家的老宅。
“啪啪!”
禽兽一般的司徒傲竟然拍了拍掌,看着儿子抱着慕容晓从他的面前走过,走出屋外。直到耳边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响,司徒傲才停止了拍掌,唇边浮起了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何水灵,沈清泉,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儿子过得比我的儿子好!
宾利开离了司徒家的老宅,离开了这片小区,沿着公路前行了五分钟左右,司徒宇就觉得自己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在自己昏迷之前,他把车开到了公路边上,一边开了车锁,一边摸出了手机,不是报警,而是给沈长风打电话,沈长风很快就接听了他的电话,他虚弱地说了一句:“沈……长……风,晓晓……”话没有说完,他眼前一黑,就沉进了无边的昏暗之中,手里握着的手机也随之松落在车上。
“司徒宇?是你吗?你说晓晓怎么了?晓晓在哪里?在你那里吗?你在哪里?司徒宇!”沈长风在电话那端大吼着,得不到回音,他心一沉,便挂了电话,然后给温东升打电话,吩咐着温东升:“东升,司徒宇刚刚给我打电话,他提到了晓晓,但还没有说完整一句话就没有声音了,他的通话还没有挂断的,估计出了事。你马上查一下司徒宇的手机现在在哪个地方?”
“好。”
被沈长风折腾了大半天的温东升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如果还是无法找到慕容晓,沈长风会发飙的,他们谁都承受不起沈长风的发飙。
很快地温东升通过查司徒宇的手机号码确定了司徒宇此刻在什么地方,然后通知沈长风,得到了目的地址,沈长风马上就往目的地飙赶去,并且通知了慕容恒。
还好,他当时所在的地方距离目的地不远,花了将近十分钟时间,沈长风就看到了司徒宇的那辆宾利车。在这个时候,他有点庆幸他和司徒宇是死对头,彼此都把对方的车辆,手机号码,各种喜欢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吱――”的一声,沈长风的兰博基尼在宾利车前停下来,借着路灯,沈长风眼尖地看到了车内的慕容晓,他迅速地下车,疯跑过来,用力地拉开车门,探身入内,把还在昏睡的慕容晓抱出宾利车,抱回自己的车上。
把慕容晓安置好,他才回到宾利车内,看到司徒宇脸青鼻子肿,还流着血,一看便知道司徒宇和人狠干了一场,虽说两个人是死对头,谁都想对方死去,此刻沈长风却不能丢下司徒宇不管,因为是司徒宇找到他的晓晓。他先在车头上抽出纸巾往司徒宇还在流血的鼻孔里塞去,免得司徒宇失血过多而亡,又紧急地打120急救电话。
“长风,晓晓呢?”
慕容恒在这个时候也飙到了。
沈长风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时间,马上吩咐着:“恒,你送司徒宇去医院,我的兰博基尼不好坐,还要载着晓晓。晓晓晕着,身上有没有伤也不知道。”
“打120了吗?”
慕容恒一边问,一边钻进司徒宇的车,把司徒宇小心地移到副驾驶座上。
“120还要几分钟后才能到,我刚才没有办法,现在你来了,我们自己送去更快一点。”沈长风说着,已经闪回到自己的车内。
慕容恒的车子被置放在路边,他开着司徒宇的车,和沈长风一起,迅速地往医院赶去。
二十分钟后。
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那是天花板的颜色。慕容晓眨了眨眼,鼻端还闻到了浓浓的药水味。扭动脖子看着,慕容晓很快确定了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在医院里?
她被人救出来了?
猛地坐起来,她才看到坐在床前,正心疼地握拉着她一边手的沈长风。
“晓晓,你醒了。”
沈长风开心地叫着,下一刻把慕容晓狠狠地抄进了自己的怀里,发着狠劲搂着。
她没事!
幸好她没事!
当医生说她是因为服用了安眠药而晕睡时,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地放了下来。
“长风,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慕容晓轻微地挣扎着,他的怀里闷闷地抗议着,他搂得那么大力,快要把她的腰肢勒断了。
“晓晓。”长风松了力道,随即吻上她的红唇。
经历了一劫的慕容晓,倒是不像平时那般挣扎推拒,躲避沈长风的吻,她眨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长风,温顺地任他吻着她,他还是吻得很霸道,霸道中又夹着无限的温柔,就好比酸中带甜一般,慢慢地,晓晓微微地闭上了双眸,下巴略略地仰起,承受沈长风更多的爱恋。
良久,久到慕容晓以为自己要再一次昏倒时,沈长风才不舍地移开了唇,凤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在托着她的下巴时,还用拇指轻拂着她俏红的脸,喃喃地说着:“晓晓,吓死我了,你这一次真的把我吓死了。”
“我被人绑架了,我家人交了多少赎金?”慕容晓还记得自己是如何遇险的。
把她重新按压回自己的怀里,沈长风温沉地说着:“没有交一分钱的赎金,绑匪根本就没有联系我们。晓晓,你对他们有印象吗?”敢把主意打到慕容晓头上的人,他要让他们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头!
“有,可我没有拍到他们的样子。”
慕容晓沮丧地说着,她当时把两名绑匪当成了问路的人,他们也真的在问路,只是问路是借口,真正是想绑架她。
她被捂晕后应该是没过多久就醒转了的,但她双脚被绑,眼睛被蒙住,嘴巴又被封住,她不知道对方把她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车子停下来后,她被其中一个男人抱下车的,再后来就是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给她吃的,也没有人给水她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走过她,把她嘴上的胶布撕掉,灌她喝了一杯牛奶,她就开始昏睡,此刻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沈长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没事,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的。”
慕容晓信任地嗯了一声。
每次她遇到困难,都是沈长风帮她解决,她相信这一次,沈长风也会帮她把绑匪揪出来,绳之以法的。
有他在身边,其实真的很好,因为他是一座很高大,很强硬的靠山。
这个想法在慕容晓的脑海里划过,她忍不住仰头,偷看着沈长风帅气的下巴。沈长风刚好也垂眸看她,她有点不好意思,便扯开话题问着:“长风,是不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正说话间,慕容恒进来了。
“长风,晓晓醒来了吗?晓晓,你醒了。”慕容恒惊喜地叫着,快步走过来,也顾不得妹妹还在沈长风的怀里,伸手就把妹妹拉出了沈长风的怀抱,紧张兮兮地把慕容晓从头打量到脚,确定妹妹看起来一点伤都没有,他才松了一口气。
“哥。”
慕容晓叫了一声。
“晓晓。”慕容恒像沈长风一样,狠狠地搂了妹妹一把,低喃着:“哥的魂都要被你吓散了。”
“对不起。”
慕容晓心情也是很激动,有点哽咽地说着。
“恒,他怎样了?”
沈长风沉沉地问着,他,指的是司徒宇。
慕容恒松开了妹妹,答着:“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伤得算重,需要住十天半月的院,现在已经醒来了,要求见晓晓。”
在商界混着的慕容恒对司徒宇也不陌生,深知司徒宇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没想到司徒宇得知妹妹出事后,竟然也会去帮忙寻找,司徒宇对妹妹……慕容恒想起了那一次的绯闻,一颗心有点儿七上八下的,很不愿意让妹妹和司徒宇接触。
但这一次的确是司徒宇救了慕容晓。
司徒宇是慕容晓的救命恩人,也算是他们慕容家的恩人了。
沈长风看向了慕容晓。
慕容晓眨着眼,不解地问着:“长风,他是谁?”
沈长风沉了沉眼,抿了抿唇,一分钟后才低沉地说着:“司徒宇,你是他找到的,也是他救出来的,他昏迷之前给我打电话,我才能迅速地找到你。”
“司徒宇?”慕容晓的脑里马上就掠过了司徒宇酷酷的脸,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是司徒宇救了她?她还以为是沈长风呢。“他受伤了?”
沈长风点了点头。
“那我去看看他。”慕容晓内心里有点怕和司徒宇相处,可是司徒宇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要是不去看望一下救命恩人,显得太无情太冷血了,她也做不到。
慕容晓滑下了病床,就朝病房外面走去。
慕容恒看一眼沈长风,低低地问着:“你不想瞒着晓晓吗?”
沈长风也看他一眼,淡淡地说着:“没有那个必要,虽说我和司徒宇是死对头,他救了晓晓却是事实,我从心里感激他。”
“他对晓晓有点特别,我还听说他的儿子认定了晓晓是他的妈咪,你不防一下,瞒一下,万一……你完全可以告诉晓晓,是你救了她的。”慕容恒是担心好不容易成了男女朋友关系的发小和妹妹,节外生太多枝。
司徒宇其实也很优秀,撇开他对工作的疯狂,性格上的冷漠来说,他不失为人中之龙,可慕容恒更欣赏沈长风,不是因为两个人打小一起长大,是交情极深的发小哥们,而是沈长风对妹妹的那份情,那份宠,这些,他敢说司徒宇做不到。
他甚至认为司徒宇会重视自己的妹妹,是因为司徒乐。
司徒宇想利用妹妹来治疗好儿子的自闭症,神经不正常。
“那样只会让晓晓看不起我。”沈长风淡冷地说着,“我对我自己有信心!”说着,沈长风大步地走出了病房,追上了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的慕容晓,带着慕容晓去看司徒宇。
司徒宇的病房就在不远处,走上几分钟就到了,一间高级的单人病房。他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穿着医院里的病人衣服,嘴边,鼻子上的血也全清理干净了,耐看的脸上还是有点无力的样子,那是因为身上的痛楚以及失血的原因。
他躺在床上,一边手输着液,视线盯着门口,看到慕容晓进来时,他想坐起来,慕容晓快步上前阻止着他,温声说着:“司徒宇,你别动。”
“晓晓,你没事吧?”司徒宇关心又愧疚地看着她。
是他的大意才导致慕容晓落入父亲的手里。上次因为绯闻之事,他与父亲大闹一场,他以为父亲不会再盯着他的行踪,没想到……肯定是父亲看到他去找慕容晓,想请慕容晓吃饭,才会推波助澜,策划了这一次的事件。
听着司徒宇叫着慕容晓做晓晓,沈长风的脸绷得很紧,如同大理石一般,眼神也变得沉冷沉冷的,心底泛酸,但他还在忍着,此刻,他不能和司徒宇计较。
跟着进来的慕容恒瞟了他一眼,用眼神说着:看吧,你不想骗晓晓的后果便是这样。
“我没事。”慕容晓在床沿上坐下,看到司徒宇又红又青又肿的脸,她一脸的歉意兼感激,感激地说着:“司徒宇,谢谢你救了我。”
闻言,司徒宇看了一眼沈长风。
醒来后,他要求见慕容晓,那是出于真正的关心,他要确定慕容晓真的没事。还有一点,他以为沈长风会向慕容晓隐瞒事实真相。在心里涩涩地一笑,司徒宇觉得自己的以为是多余的,也是可耻的。两个人交手多年,彼此之间的行事作风,他还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两家斗了几十年,司徒宇还真想和沈长风握手为友,惺惺相惜。这个俊美得如同妖孽的对手,值得他重视,视为第一劲敌。
“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如果我早点知道……为了小乐,我也不能对你的出事坐视不理。”司徒宇压下了自己眼里那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地说着。他的话告诉慕容晓,他会选择救她,是因为小乐,是看在小乐的份上,哪怕他心底对慕容晓产生了异样,他也不想借这个机会拉近距离,那样胜之不武。
再者以沈长风的聪明,应该很快就会把慕容晓的失踪怀疑到父亲的头上。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害得你受了伤。”司徒宇那样说,慕容晓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感觉,她不管司徒宇为什么要救她,她只知道这一次是司徒宇救了她。
司徒宇淡淡地看着她。
沈长风走过来,凤眸深深地瞅着司徒宇,淡冷地问着:“要不要吃点什么?”
司徒宇敛回了看慕容晓的视线,对上沈长风深邃的凤眸,也是用着淡冷的口吻,应着:“不用了,你帮我通知一下我家里的佣人,让他们来医院照顾我便可。晓晓受了惊吓,你带她回家休息吧。”
“晓晓。”
“晓晓。”
说话间,得到消息的慕容家以及沈家人全都赶到了,慕容恒提前给他们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慕容晓在司徒宇的病房里,此刻他们全都涌进了司徒宇的病房里。
“晓晓。”江雅凤一见到女儿,就哭了起来。
“妈,我没事。”慕容晓连忙拥着母亲,安抚着。看到奶奶也在流泪,她又把奶奶也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对着正在流泪的两位至亲说道:“奶奶,妈,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受到,我现在平平安安的,完好无损的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别再哭了。”
“你这丫头,奶奶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老太太是又哭又笑的,轻拧了孙女的手臂一下。
“奶奶,对不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太太应着。
大家又向病床上的司徒宇道谢。
司徒宇的态度还是淡淡的。
“司徒先生,这一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晓晓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慕容君感激地道着谢,“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好好地照顾你,医药费什么的,我们都出了。”
“我儿子是为了救你们慕容家的小妞才受的伤,当然要你们照顾。”
司徒傲沉沉的声音自病房门口处传来。
众人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
司徒傲这一次只带着一名保镖前来,他身边的保镖,有两名出面绑架慕容晓的,慕容晓认得他们,他自然不能再带在身边,还有两名被司徒宇打得也受了伤,此刻自然也不能跟着来。
司徒宇听到父亲的声音,一张脸瞬间黑得如同包公,淡冷的黑眸变成了冰冷的黑眸,射出来的眼神阴寒冷冽,隐隐有着一股怨恨。
“慕容小姐,我儿子是为了你才躺在这张病床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应该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的儿子,直到他伤好了,能出院为止。”司徒傲板着老脸,对慕容晓说道,视线却是盯着站在慕容晓身边不远处的何水灵。
年刚六旬的何水灵,似乎深得老天爷的眷恋,在司徒傲的眼里,依旧光彩照人,美丽如同九天仙女,那股温柔,那份气质,缭绕在他的心头几十年了,至今都挥之不去!
何水灵淡淡地承受着他勾人一般的盯视,保养得体的脸上没有半点熟人相见该有的表情。
司徒傲比何水灵年长十岁,他们相识的时候,何水灵刚满二十岁,何家给她举办二十岁的生日酒会,司徒傲参加了,对何水灵一见钟情,随后展开激烈的追求,可惜何水灵对他无意,仅把他当成一位兄长。
疯狂地追求了三年,司徒傲都未能得到何水灵的爱,何水灵在二十三岁时嫁入了沈家,司徒傲恨极,从此便与沈氏集团作对,他还随意选了个女人也结了婚,比何水灵先一步生了儿子,何水灵在嫁入沈家三年后才怀孕,在二十七岁时生下了沈长风。
几十年来,他怀揣着恨,也揣着放不下的情,死死地盯着沈家。
现在,他觉得,该是他开始彻底报复的时候了。
他要让华夏集团成为t市第一大集团,他要让沈家一无所有,他要让何水灵和沈清泉的儿子痛苦万分,他当年承受了多少的痛,他就要十倍还给沈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