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聿还未从青阅就是炸药制造者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听到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他猛然忘记了前面的,上前捉住西风,红着眼睛叫道:“你说什么?皇后怎么会不见了?”问完这一句,他脑中陡然浮出“骗局”两字,刚想冷笑,可是接着他派来保护青阅的白甫就跑出来,告诉他同样的结果。
“皇上,皇后娘娘突然消失了!就在臣等眼前离奇的不见了!”
宗政聿脑子一下有些空,尚不能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又觉得还有什么能让他相信?他推开蒋涵,飘离着步子走进了未央宫,直直的走进青阅的寝殿,寝殿里没有人,他懵懵懂懂的从这个角落走到那个角落,明知道不可能找到他想找的人,却还是停不下来。
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谢将军满面惊慌的出现在他眼前:“皇上,十包炸药都是假的,御林军统领蒋涵杀了守城门的将士,打开了城门,敌军已经打进来了,皇上,臣保护您,快离开吧!”
宗政聿听了,反而冷静的坐了下来,坐在还带着青阅气息的床上。
“皇上,快随微臣离开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谢将军焦急的道。
宗政聿缓缓抬头,看着谢将军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心中有一处觉得安慰,至少,还是有人,在生死关头,也没有背叛他,不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他了,他还有人值得相信!
“谢将军。”宗政聿状态异常平静,脸上竟然还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臣在,皇上,咱们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皇上赶去跟援军汇合,京都便可再夺回来!皇上!”谢将军对宗政聿现在的笑容只觉得害怕,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还有心坐在这里笑,不会精神出问题了吧?
“将军手中还有多少人马?”
谢将军愣了一下,马上回道:“我军出了内奸,开了城门,叛军很轻易进了城来,臣一见大势已去,留了一千禁卫军堵住城门拖延时间,其余人马尽数带了回来,皇上,咱们快走吧,那一千禁卫军抵挡不了多少时间的。”
宗政聿听了,眼中又闪过光亮,一咬牙,道:“好,走!”
知晓青阅就是炸药的制造者,宗政聿就已经明白了,从始至终,青阅的心根本不在他这里,枉他一心一意待她,为她不惜杀云飞,犯众怒,此刻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他心中才清明如镜,他的皇后,只怕不是消失,而是去找她心中真正爱着的人去了!
皇宫的宫门关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有这些时间,足够他安然离去。
宗政聿出了未央宫,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了藏书楼,谢将军劝阻不住,心中很是焦虑。
藏书楼前的小太监早就跑了,宗政聿推开大门,吩咐谢将军等人在外面等候,他一人走了进去,他要找红、蓝天士,然而,等他走进去,才发现,皇家宗院前,已没了那两人的百年如一日的挺木身影!
宗政聿顿时呆了!宗政浔听到青阅不见的消息,便再顾不得什么仁义民心,直接用炸药炸了皇宫大墙,近乎疯狂的冲进未央宫。宫人们叫的叫,跑的跑,宗政浔看都不看,心中只有恐慌,青阅不见了,青阅消失了,他要皇位还有何用?
宗政浔是不在乎皇位,但是他并非不在乎势力,他不是傻子,知晓皇家生存的法则,相比于皇位来说,他更喜欢把一切控制在自己手中,包括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当初他轻易的让出皇位给宗政聿,那是因为他不喜欢整天呆在皇宫,日复一日的批阅奏折,上早朝,他喜欢自由,但是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有安插好自己的眼线,朝中大臣,有三分之一都是他很早就布下的棋子,各个州城里,到处都有他的产业,他的慈心堂,在百姓心中犹如神祗,他的势力早就遍布整个东秦,甚至整个天下,一个区区皇位的虚名,他不需要,他要做的,是暗中的主宰!
因为青阅想要做皇后,所以他要做皇帝!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未央宫里的宫女太监,全数都在院中,盲目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宗政浔都觉得有了主心骨,齐齐的围住他。
“王爷,主子就是从殿内走出来,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主子人就不见了,当时我就紧跟在主子身后,那情况很诡异,就跟当初那个妖怪雪见出现消失的情况一样,王爷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雪见根本没死,落锦柔让他把主子给抓走了?我已经去过掬柔宫,落锦柔也不见了!可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西风第一次慌乱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宗政浔心头一片混乱,人就这么不见了,很可能不是人为,根本无迹可寻,他该怎么办?
一掌拍在门框上,“哗啦啦”一阵响,门框成了碎屑!
“龙一,调一万人过来,把皇宫一寸一寸给本主搜,一个老鼠洞都不许放过,一定要把你们主母给本主毫发无伤的救出来!”
“属下遵命!”
可是宗政浔心里清楚,青阅还在皇宫里的希望很渺茫,她消失的状况,超出人的能力所为。
“西风,你说落锦柔也同样不见了,有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消失的?”
“没有,掬柔宫早就没有一个宫人,我去找了给掬柔宫送饭的小太监,他说他中午送饭的时候人还在,晚上的饭还没送呢人就不见了,我认为,主子莫名失踪不见,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都怪我,以为她撑不起什么风头了,就把监视她的人给撤了,没想到……王爷,东风,都是我害了主子!”
宗政浔狠狠的瞪着西风,东风连忙挡在西风身前,道:“王爷,这件事跟西风无关,您派在主子身边保护的暗卫不同样没能阻止这件事发生吗?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弄清楚主子的下落,这件事透漏着诡异,明显是邪术,天下拥有邪术的只有南海童家,王爷您游览天下,见闻广泛,黑白势力都有,旗下能人异士两朵,定有通晓邪术之人吧?”
良久,宗政浔才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你们的奈何盟里也没有吗?”他知道有的话东风早就说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果然,东风神色黯然,泄气的摇了摇头。
“从前主子倒是得到过一些练习法术的方式,还让我从盟里找了一些人修习,但是没有一个成功,后来主子说不用练了,就没再提起过,对了,”东风突然眼前一亮,惊喜的道:“那些法术,主子是从皇宫的藏书楼得来的,你是王爷,不会不知道……”红、蓝天士吧?东风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宗政浔已经一阵风似地不见了。
东风等人急忙追随而去。
这一晚,东秦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过晚饭时间,本来一直安静等在城楼外的逍遥军,突然就猛烈的进宫了起来,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听见“杀啊冲啊”震天的喊杀声,马蹄声,脚步声,很迅速的从自己门前跑过,他们都知道,这是逍遥军已经攻进城了。
因为逍遥军严明的军纪,百姓们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他们,所以没有人逃跑,大街上除了兵就是兵,百姓们都安心的呆在家里,等待外面的风雨停息。
对百姓来说,逍遥王爷跟现在的皇帝,谁坐皇位都可以,他们只要安定富足的生活。青阅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头晕晕的,身上是那种睡了太长时间的酸痛,她睁开眼睛,是个陌生的地方,身下的床很奢华,所在的地方像是个宫殿,很高,很大,很庄华!
但这里不是她的未央宫,比她的未央宫要气派的多,皇宫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座宫殿了?青阅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坐起来。
“西风,硕兰。”
“娘娘您醒了。”一个陌生的宫女走进来。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青阅一看她身上的宫装就不是东秦的服饰,心里一惊,难道她已经不在东秦的皇宫里了?甚至说,她已经不在东秦了?
“奴婢心荷,是王上派来伺候娘娘的宫女,娘娘现在要起身吗?”
娘娘?青阅这才发觉这个宫女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叫她“娘娘”,青阅心中一突,难道她又穿越了?急忙低头看向自己,手,身上,没有变化啊,“去拿镜子来!”
“啊?娘娘您没事吧?”
“我叫你去拿镜子!”青阅厉声道,这一刻她很怕,她怕她又穿越了,她不想,因为她已经有了要爱的人,还有那么多可信称心的属下,她很喜欢那样的生活,不想再变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拿,娘娘您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奴婢马上就去。”
片刻,心荷手中拿着一柄铜镜过来了,不同于东秦那种只能找出模糊影子的铜镜,心荷拿来的镜子可跟现代的玻璃镜媲美,能够清晰的照出人的样子。
青阅急忙抢过来,有那么一刻,甚至犹豫害怕着不敢看向镜子,深吸一口气,这才把镜子举起来,放到脸前。
镜子里还是她的脸。
青阅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心跳的有点急,她缓了一会儿,才平静的放下镜子,打量心荷:“你叫我娘娘?”
“是的,娘娘。”
青阅眼睛在宫殿里打量一周,心又吊起,这里是皇宫,可是不是她原来的皇宫。
“我是什么娘娘?”
“啊?”心荷没听明白,“娘娘您,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青阅想了想,道:“这里是哪个国家?”
“哦,回娘娘,皇上说,他要给您一个惊喜,让奴婢们先不要说这里的情况,娘娘还是等皇上来了问皇上吧。”
青阅沉下脸。
心荷本以为她这么说娘娘会很高兴,扬着笑脸等候看娘娘高兴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吓得低下头去,纳闷的想,怎么她说皇上要给她惊喜她却不高兴呢?想宫中那么多娘娘盼着求着皇上能够去看她们一眼就能够乐上一个月,皇上对这新娘娘这么好,娘娘怎么还不高兴呢?
心荷即便低着头,也能够感觉到青阅锐利的眼光落在她身上,那么强烈的气势让她浑身下上不安,久久,才开口道:“娘娘您饿了吧,奴婢先伺候您起床吧,皇上说他下了朝就来看您呢。”
青阅听到正主要来,自己的问题看来只有问心荷口中的皇上了,为难这个心荷也没有用,便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声:“嗯。”
心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对着殿外叫道:“心莲,伺候娘娘洗漱。”
一队宫女从殿外走进来,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不同的物件,金盆,金盂,毛巾,粉盒,头饰,衣服,整整齐齐的一列队走进来,竟然有十几个。
青阅在东秦贵为皇后,倒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刚开始是因为她不受宠,后来受宠了,她也没讲究过那么多规矩,这一下见了,还真有又穿越了的感觉。
“娘娘您要去哪里啊?”青阅不习惯被生人靠近,自己洗了脸,头发就用一根丝带随便扎了起来,衣服也不换,就殿外走,心荷一着急就问了出来。
“怎么,我要去哪里还需要你恩准吗?”青阅停下脚步,眼光威严。
心荷急忙跪下,慌道:“奴婢不敢,只是,娘娘,您这个样子出去……还是让奴婢为您绾发更衣吧。”
青阅看了眼宫女手中托盘上璀璨耀眼的珠宝首饰和绚烂华丽的衣衫,冷声道:“不用。”转身往外面走去,宫女们都没想到心来的这个主这么难伺候,不由得面面相觑。
心荷,心莲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把一众宫女扔在殿内不管了。
青阅走出殿门,只觉眼前一亮,入眼的景色太美了,特别是天空,很蓝,很澄清,周围的一切,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特意布置的,青阅想不出是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弄到了这里,还用这些讨好女人的方法来讨好她。
她只记得她正要从殿里出来,刚抬脚要跨过门槛,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不,也许不是她没有印象,而是她晕了,没有了意识,她是怎么到了这里?已经过去几天了?阿浔和西风他们一定在疯狂的找她吧?
“今天是几月几日?”
心荷,心莲一愣,回过神来急忙道:“回娘娘,今天是九月十五。”
九月十五,青阅喃喃道,阿浔攻城那晚是九月十四,这么说,时间才刚过去一晚,一晚上的时间,就算骑马,也最多走上百里,她怎么可能身处气候明显不是同一个地区的地方?难道这里是京城附近的哪处深山老林,宗政聿还有什么没死的兄弟在深山老林里自立为王?(咳咳,貌似咱家闺女神马了!)
青阅想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奈何心荷,心莲都不听她的话,她也懒得跟她们废话,一个人无聊的对着一朵花发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本事呢?青阅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失踪了,阿浔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心里就不能平静,有火没处发,眼前的花就倒霉了,一朵一朵,片刻都被青阅给拆成了一地花瓣!
心荷,心莲在一边看得直心疼,这些花都是王上特意栽培的稀有品种,不说价值千金吧,可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就这么毁在了娘娘手中。
“皇上驾到!”
青阅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撕花瓣,也不回身看是谁。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青青!”来人根本没理跪了一地的奴才,惊喜的叫青阅。
青阅僵了,眼中神色似惊似喜,青青?在她前世今生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就是她从小的青梅竹马合法的新婚丈夫――段逸!
难道段逸也穿过来了?
青阅猛地转身,眼中的喜一下子消失,只剩下惊:“凤离!”稍微一想,心里就明白了,收起外漏的情绪,青阅淡然的笑了笑,道,“也许我应该叫你赢非离。”
“大胆,皇上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妃子可以叫的!”跟在赢非离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蹬鼻子上眼,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个太监是从小看着赢非离长大的老太监了,做太监的,时间长了,总有些变态,自以为对赢非离来说他是不同的,总喜欢倚老卖老,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赢非离都不会说他,慢慢助长了他的气势,宫中不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妃子,对他都不敢得罪,有所求的都巴结着他,没所求的都对他敬而远之,名叫海向志,宫中上上下下都尊他一声“海公公”。
赢非离一个厉眼瞪过去,刚刚还拽得二五八万的老家伙立刻蔫了下来,瑟瑟的退后几步,垂下头道:“王上恕罪!”但那神情根本没有一丝“恕罪”的样子。
“去门口跪着,青妃不叫你起来就不准起来。”
“皇上!”海向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从前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要说一句“皇上恕罪”就什么事没有了,这一次,皇上竟然让他去跪着!
“怎么?嫌轻了?”
海向志一个哆嗦,立刻低下头,恭敬的道:“喳!”弯着腰退了出去,临到殿门口抬起头看了一眼青阅,眼神射出仇恨的光,看来他还小瞧了这个女人!
“青青!你喜欢这里吗?”赢非离温柔的望着青阅,对那一大片被摧残的名贵花朵视而不见,眼中只有青阅。
青阅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皮一阵跳动,赢非离这么明显的深情她要是还感觉不出来她就真成木头了,可是,他什么时候对她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回想那一路短短的几日相伴,他明明都是一副高傲冷酷,眼睛仿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也从没发现他看她有异样的眼神(那是,闺女你只顾着看咱家帅儿子了,哪有第三只眼睛注意其他男人?),回到京城之后,更是连见都没见他一面他就离开了,怎么突然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她了?
“青青,看傻了?”赢非离笑着抬手摸向青阅的脸。
青阅急忙后退,身子一下碰到身后的花枝,她又往旁边挪,隔开与赢非离的距离,默然的望着他道:“赢非离,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赢非离迷人的凤眼笑得更加勾人,欢喜的道:“有啊,青青,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你不知道自从跟你分开之后,我脑子里每天都会浮现你的影子,做梦梦到的也全是你,你的笑,你的娇,你的媚,你的……”
“够了,赢非离,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青阅冷冷的打断他。
赢非离丝毫不恼,依然笑得欠揍,往前走了一步,身子一闪,突然从背后抱住青阅,陶醉的闻着青阅发丝的清香,闭上眼睛,迷恋的道:“早就想这样抱着你了,青青!”
青阅气的脸通红,自心中认定了宗政浔,她便讨厌被别的男人碰触,更不用说被这样紧密的抱在怀里,挣扎不动,气恼的道:“放手!”
“不放,永远也不放!”赢非离语气中的霸道展露无遗。
心荷,心莲等宫女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看,心中却同时震惊于他们皇上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宫中,谁人不知,皇上向来冷血冷清,即便是对身份特殊的童皇后,也只是稍微温和,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温柔过?
这一刻,在场的宫人都明白了一点,这个新来的青妃娘娘,将是后宫比皇后还要受宠的女人,跟着她,一定会前途无量!
青阅力不如人,知道挣不开,索性不动了,声音却冷得不能再冷:“赢非离,你先放手,回答我的问题。”
赢非离听着她疏离冷漠的声音,心里很气,哼了一声,道:“绝不放,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好了。”说着一把打横抱起青阅,走至院中的贵妃椅中,抱着青阅坐下。
“青青,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样坐在宗政浔怀里,我有多嫉妒!”说完,一笑,放柔了声音,满足的把下巴靠在青阅身上,道,“现在,我终于可以这样抱着你了,以后,你永远都属于我了!”
青阅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的言辞,一一问出心中想知道的问题:
“这里是天赢国?”
“嗯。”赢非离含笑点了点下巴,他的青青,总是这么聪明。
“南海之外的天赢皇宫?”尽管心里猜测是天赢国,可是听到赢非离肯定的回答,青阅还是震惊了,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可能?
“呵呵,青青果然厉害,什么都猜到了。”
青阅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她多么希望听到的答案是,这里是天赢国在东秦秘密建造的行宫,这样起码代表,她人还是在东秦的地面上,可是现在,竟然是真的已经到了南海之外的天赢国忠心皇宫!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速度,除非是坐飞机,可是她不相信这个时空会有飞机。
“什么怎么做到的?”
“今天九月十五,昨天晚上我明明还在东秦皇宫,你是怎么一晚上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嗯,”赢非离点着下巴犹豫着该怎么说,“确切说,不是一个晚上,而是一瞬间。”赢非离感觉到下巴下青阅的身子硬了一下,笑了,“很不可思议对吗?”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是你让南海童家用法术了吧。”
赢非离眼睛更亮了,灼灼的盯着青阅,叹息:“青青,你是这么睿智,这么特别,叫我如何不爱你?不错,是我跟童家做了交易,让他们用法术帮我把你带过来的。”
听到这里,青阅只觉得心中刚刚压下的火有突突的窜了上来,爱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霸占她,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青青,你生气了?”
任谁看到青阅现在的样子都知道她在生气,很生气,可赢非离这个最终的罪魁祸首偏偏问的那么无辜。
“段逸!”青阅突然扭过头来对着赢非离叫了这么一声。
赢非离一愣,皱眉:“你在叫谁?”
青阅把头转回去,不咸不淡的道:“没谁,你为什么叫我青青?我不喜欢,你还是叫我青阅吧。”
“不行,我就喜欢叫你青青,青青,亲亲,既好听又显得亲密,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赢非离很是得意,刚开始他也想随着宗政浔叫“阅儿”,可是又想,“阅儿”都被好几个人叫过了,他要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亲密称呼,于是就想到了“青青”,想好之后,他几乎每天睡觉前都要一个人傻乐着叫上好多遍,心里呼唤着“青青”入睡。
当初他在东秦发现了自己妹妹的踪迹,原本打算让人到东秦皇宫里去确认的,却突然接到心腹手下传来密信,朝中发生了动乱,他不得已,只得匆忙离开,连跟青阅告别都没顾得上,只留了个口信,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发觉青阅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可是回来后,那一抹容颜在脑中越来越清晰,竟然发展到他控制不住的地步,那个时候,他只以为是自己得不到所以心生惦记,便让人去东秦,把有关青阅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调查了告诉他,顺便也查一查天赢的络羽公主是否在东秦皇宫里,一个月的时间,青阅的一切情况都到了他手中,他越看越被吸引,让人严密调查东秦的情况,随时把青阅的最新信息告诉他,因为这次的动乱比较严重,他脱不开身,不然,他早就亲自去了,随着一日日过去,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是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身体早就不洁的女人。
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相思已入骨。
知道了自己是爱上了青阅,赢非离才明白,为何他当初看到宗政浔跟青阅毫不避违的亲密时,会那么不舒服,因为他嫉妒!为什么宗政浔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他却总看不顺眼,因为他嫉妒!
所有不对劲的情绪,都是来源于嫉妒。
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着实激动了好几天,一鼓作气揪出动乱的主谋,就想着赶快把一切了结了去找青阅,可是他没想到事情耽搁到现在才把主谋处斩掉,主谋是死了,但是动乱遗留下来的一切影响还得处理,他一时分身乏术,又实在不能继续忍受见不到青阅,这便把主意打到了童家身上。
扎那就是童家的人,是童家新一代中最杰出的一个法术师,但是实施这种“瞬间转移”,特别还是在别人身上实施,需要很高的法力,扎那虽然天分高,但毕竟年龄太小,还不能独自完成这个法术。
赢非离只得跟童家家主达成了一笔交易,以换取他把青阅瞬间变到他身边来的目的,顺便也把赢络羽也一起弄了回来。
这个对别人实施的“瞬间转移”法术,是需要一些凭借的,其本人的切身发肤之物,赢络羽还好说,她身体里流着皇家高贵的血液,只需赢非离提供一滴鲜血就可以了,但是青阅,赢非离没有任何东西可凭借。
赢非离很发愁,愁得想骂人,结果扎那从他从不离身的一个脏兮兮的据扎那自己说是个荷包的东西里,抽出了一根长长的发丝,举到他跟前说:“给。”
赢非离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嫌弃的看着扎那手中的一根头发:“干什么?”他没明白那是青阅的头发,他向来是个有点洁癖的人,后宫那些女人都很少碰,更别说是一根从扎那那个脏兮兮的荷包里抽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脏头发了。
扎那很单纯,没看出赢非离是在恶心,继续递给他,道:“青阅的。”
啊!青阅的!
赢非离顿时抢宝贝一样抢了过来,也不嫌脏了,激动的哈哈大笑,捧着一根头发去找童家家主了。
说道童家的法术,有很邪气的一个地方,凡是童家子孙脑子有些问题的(就是智障,但是又不像智障那么傻,只是在人情世故上有些弱智),法术的天分就特别的高,所以在童家,正常的孩子反而不受待见,童家家主最重视的,反而是脑细胞比较单调的子孙,就像扎那,就像赢非离的皇后童嫣然,他们的智力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是他们修习法术的天分却很高。
赢非离对童家这种异类的人才很喜欢,因为这样的人不用防备,他们甚至不会对你说谎话,更别说去算计人了,一个帝王,最待见的人就莫过于像扎那这种既有用,又没有心机的特殊人才了!
扎那为什么会有青阅的头发呢?
这就要从他单纯,纯洁的心灵开始说起了,扎那的言行举止,一看就知道是有些问题得,这样的人说好哄也好哄,说难侍候也难伺候,扎那的内心世界很简单,在他心里,人就分为两种,一种是喜欢的,一种是不喜欢的,至于那些介于中间的,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他根本就记不住,他的脑子能记住的人,就只有喜欢和不喜欢这两种。
而不论是他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人,只要是他能够记着的,都会收集他们身上有关的东西,如果是不喜欢的人,要收集就好说了,直接割下他块肉,放点血,留着备用就成了,可是对于喜欢的,他是不舍得伤害的,能收集的切身之物,除了指甲便只有毛发了,这其中,很明显,以头发最为容易收集。
扎那喜欢青阅,在跟青阅同行的那些日子里,便收集了青阅的头发,季凝的自然也有,都装在他那个小荷包里,扎那有他自己的辨认方式,别看那么多头发都装在同一个荷包里,但他能够清清楚楚的分清谁是谁的。
赢非离有了青阅的头发,找到童家家主交易,于是,青阅便这么被转移过来了。
但是这些,赢非离肯定是不会告诉青阅的,青阅太聪明,他怕青阅知道太多童家的秘密,会想办法离开天赢。
他相信青阅现在肯定也在时时刻刻想着逃离他,但是他不怕,天赢距离东秦,隔着一条汪洋大海,就算青阅能出的了皇宫,也别想逃出天赢,因为不等她逃上船,他肯定就把她抓回来了,就算她逃上了船,他也能把她追回来,总之,他想要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得不到的。
青阅沉思着,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没有武功在身,就算有武功,肯定也不是赢非离的对手,硬碰硬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她只能智斗。
见青阅久久不说话,赢非离有些担心,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只要她高兴,想怎么样都可以,当然,除了离开他。
“青青,还生气呢?我知道我这样把你弄过来太突然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我会给你时间让你适应这里的,你看这里多美,比东秦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美,这里永远不会有东秦酷寒的冬天,也不会有东秦炎热的夏天,一年四季清爽宜人,多好啊!”
青阅听了,抬头看了看四周,笑道:“是啊,这里的确很美,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赢非离立刻有些激动过火,抱着青阅的手臂不知不觉便紧了,“青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
“哎呀!”青阅痛叫一声。
赢非离担心的问道:“青青怎么了?”
青阅作势娇嗔的打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道:“你弄疼我了!”
赢非离急忙松开手臂,眼睛却直了,望着青阅娇嗔的模样收不回眼睛,失魂的叫道:“青青。”她现在的样子跟当初窝在宗政浔怀中的样子好像,他的心“怦怦”直跳,心里喜悦的不得了,青青也这样跟他撒娇了。
青阅趁着腰上力道一松,立刻从赢非离身上站了起来。
赢非离怀中一空,有些不高兴,按照那样的情况发展,他应该吻她了,当初她跟宗政浔就是那么做的,他伸手就想再把她拉回来,摁在怀中狠狠的吻。
青阅早逃的远远的,含笑望着他,道:“阿离,我饿了!”
一声“阿离”把赢非离心中的不满全部叫没了,一听她饿了,立马让宫女传膳。
膳食一道一道送上来,一会儿工夫就上了一百多道,道道色香味俱全,以海鲜类食物居多,这点倒是可以想到,毕竟靠着海呢,不吃海鲜才怪了。
“青青,你太瘦了,多吃点。”
这话听在青阅耳力没什么,很普通,可是听在随侍的宫人耳里就惊人了,他们的皇上竟然会说这种关心人的话了?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赢非离一口没吃,一会儿给青阅夹这个,一会儿给青阅刁那个,就怕青阅吃不到哪个好吃的,青阅理所当然的享受赢非离的侍候,不时的对赢非离笑一下,脑中迅速的盘算着后面的打算。
赢非离得到青阅笑的鼓励,当服务生当的更加心情飞扬。
这一天,随侍的宫人一直处于被雷的状态,心思非常灵活的想到,以后定要用足了吃奶的劲巴结好这位新来的青妃娘娘。
青阅吃饱喝足了,心里该想的也想的差不多了,漱过口,道:“他们都叫我娘娘,你封了咯什么妃位给我?”
“青妃,以你名字起的,我起的,喜欢吗?”
青阅慢慢悠悠的擦擦嘴巴,一本正经的道:“我从来不做妃子,我只做皇后。”
宫人们吃惊的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了说这话的青妃娘娘,见她一脸轻松,像是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均快速的低下了头,心中却是不屑的,皇后可是童家的大小姐童嫣然,童家在天赢的地位谁人不知,她就算再得皇上宠爱,但是无权无势,来历不明,怎么敢开这个口?太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