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没有回宫,到了奈何盟在京城的据点,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两名冥使回来了,带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从公子”。
“南主!”(南风是奈何盟南方主,简称南主。)两名冥使叩拜,把追踪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南风疑心顿起,救“从公子”的男人身上中了一根毒银针,已经死了,“从公子”昏迷,千里马不知踪影,听起来像是两个人一死一昏,然后被马颠了下来,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走到昏迷的“从公子”身前,把了把脉,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是姓‘从’的,是个替死鬼。”这张脸是“从公子”的不错,但是“从公子”这个身份本就是假的,自然是任何人都可以扮成他,他可以确定易容下的这张脸不是巫云飞,想了想,还是用药水洗去了“从公子”脸上的易容,道:“把他带下去吧,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不过南风并不抱希望,他现在只觉得愧对主子,为了这个瓮中捉鳖的计划,他极具耐心的等了半个多月,当初西风说要派十名冥使过来,他不屑的说一个小小的“鳖”而已,哪用得着那么大阵仗?只要中了他的“一线牵”,天王老子他都手到擒来,他可是当着西风的面打过保票的!
没想到,他还是小瞧了巫云飞,巫云飞竟然这般小心谨慎,带了四个人在外面接应不说,后面竟然还有有死士相救!这“护国将军”不愧为护国将军!他当初看巫云飞被一个女人――落锦柔耍的团团转,还以为巫云飞不过是空有其名罢了!
南风很烦,这下另外三个有的嘲笑他了!
南风很是颓败的去向青阅汇报情况。
青阅跟宗政浔吃过饭就回宫了,至于楚慕阳,没回来找她,她也懒得管,反正季凝的消息她是跟他说过了,如果这样他自己还搞不定,那就是他自己没本事了!
回来的时候,宗政聿竟然在冷宫,脸色很难看,见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才略微好转,问道:“楚皇呢?”
“皇上不是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吗?怎么会在这儿?”
宗政聿僵了僵,不等编好借口呢,又听到青阅说:“听说你下令软禁了逍遥王,就因为他不经你允许去帮我了吗?”
宗政聿脸色又阴沉了,道:“你既然知道了,朕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你是朕的皇后,没事不要跟别的男人走那么近,人言可畏,朕不想因为朕的皇后被臣子和百姓在背后指指点点!”
青阅云淡风轻的道:“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即便司空越死了,皇上心里对我也是恨着的,既然如此,皇上下旨杀了我就是了,这样就不必再担心皇上的颜面受损!”
“不准再提那件事!”宗政聿压抑着低吼,胸口急剧起伏,缓了好一会儿,才状似平静的道:“阅儿,司空越已经死了,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朕早就忘了,朕要你也忘记,永远不许在提起!如果你是对朕软件四弟不满,朕可以告诉你,四弟有心谋反,朕必须这么做,朕还不想赶尽杀绝!”
青阅静静的看着宗政聿,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宗政聿竟然已经察觉,他到底知道了多少?阿浔才刚一回来就被软禁,她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巫云飞说了些流言蜚语的原因,没想到是因为他发现了阿浔造反的迹象!是她小看了宗政聿吗?为什么他会知道的这么快?难道他还有她没有查到的隐秘势力?
心思几番流转,青阅慢慢的走到宗政聿身边坐下,带着丝惊讶道:“造反?皇上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想要你们兄弟自相残杀?逍遥王如果真的想要皇位,当初就不会那么潇洒的放手,他对皇位没有兴趣,这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连进宫帮皇上都不肯了!年前他还主动交还了南军兵权,如果他真想造反的话,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再说了,他现在就是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他拿什么造反?皇上确定不是弄错了?”
宗政聿疲惫的闭上眼睛,道:“朕不知道,也许真的是有人故意栽赃他,但是朕不能冒这个险,只能先用个借口软禁他,等调查清楚,他没有反叛之心,朕自然会放了他。”
这就是皇帝口中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青阅淡淡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宗政聿,这个男人霸气,隐忍,狠毒,有能力,有雄心,也有一个帝王该有的绝情!总体而言,他还是适合做皇帝的,也许阿浔当初就是看透了这一点儿,加上对皇位没有兴趣,才很乐意把皇位拱手相让,只是,宗政聿同样拥有皇帝的多疑,自私,他怀疑了谁,哪怕那个人是他在意的人,也能无情舍弃,比如司空越,比如落锦柔。
现在,是到自己的亲生兄弟身上了吗?
不过,青阅还是庆幸的,宗政聿只是软禁了阿浔,并没有动杀念,但是她知道,没有动杀念,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六亲不认,只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阿浔是否真的会谋逆,毕竟那么多事实摆在眼前,以前的阿浔,确实对皇位没有丝毫兴趣!
“皇上这么做也对,不能因小失大,”青阅点头赞同他的做法,接着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倒是楚慕阳,皇上真的相信他有和平相处之心吗?”
宗政聿睁开眼睛,道:“朕当然不信,如果他真有心和平共处,燕城雁门关就不会三天两头的起战端,他这次不过是有求于朕,才不得不暂定了和平共处的计划,维持不了几年的。”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还要放他离开?他这次来东秦,就只带了两千多人,要抓住他轻而易举,皇上为何不拿下他,一举攻破西楚国?”青阅眸光灼灼的盯着他,字字珠玑。
宗政聿面现犹豫,他何尝不想这样做呢?但是太冒险了,经过洪灾一难,东秦如今国库完全空虚,根本没有钱力物力支撑战争,楚慕阳是打着送粮救济的旗帜来到东秦的,如果他趁此机会押下他,天下百姓难服,而且,楚慕阳既然敢来,朝内肯定是做了准备的,如果他已经提前写好立下新君的圣旨,他拿下他,还有没有用呢?如果失败,到时候西楚就更有了光明正大攻打东秦的理由,以东秦现在的情况,恐怕难以抵挡,而且在天下百姓心中,是东秦忘恩负义,这场仗打起来,东秦根本站不住脚!
“阅儿,朝廷大事,你不懂,如果真的是拿住楚慕阳,西楚就亡的话,朕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算了,不说这些,总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阅儿就不要管这些事了。”宗政聿突然坐起来,伸手拉过青阅抱住,“朕好想你,阅儿,你回来两天了朕都还没好好的抱过你,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么多天,朕有多想你?想的心都疼了!特别是受到你坠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消失,朕的心都在滴血啊!朕痛苦了十几天,结果又接到你安然无恙的信件,朕一个人在御书房高兴的都哭了!又气又喜,气白甫的知情不报,欢喜的是你还好好的活着,以后,朕绝不会再让你冒任何险,绝不让你离开朕的身边了!阅儿!”终于有机会诉罢相似之苦,宗政聿心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抱着佳人,只想肆意爱怜!
青阅伸手挡住他靠近的脸,眨了眨眼,道:“皇上,我掉下悬崖后,第三天就被救上来了,你怎么会那么久才接到消息?”
宗政聿听了又心生怒气,咬牙道:“还不是该死的白甫,朕千叮万咛嘱咐他一定要随时随刻向朕汇报你的安全情况,可是他竟然隐瞒朕这么重要的信息,刚刚朕审问他,他竟然还说他当天就飞鸽传书给朕了,以防万一,还传了两封,朕一封都没看到,真是满口胡言,朕已经下令把他砍了!”
青阅听了,想起射信鸽吃鸽心的扎那,心中替白甫叹息了一声,他真是冤死了!
“皇上,我知道后宫不能参政,只是我真的不想皇上白白放过这次机会,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楚慕阳就是西楚国的天,如果皇上怕用他要挟楚军会引得天下百姓唾骂,那可以像软禁逍遥王一样秘密的软禁他,明着放他离开,暗中再派人悄悄把他掳回来,而且我知道他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季凝,只要先抓住了季凝,不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
“季凝?”宗政聿摇摇头,道:“她或许是楚慕阳的弱点,可是朕派人把京都都翻了三遍了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啊!”
“不,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季凝了。”青阅笑道,“而且,皇上也不用担心打不过西楚,皇上难道忘了,我们现在有一样最新的厉害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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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心思难测”说的是青阅,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猜出青阅想干什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