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微看着他们吃惊的眼神,笑眯眯的问:“干嘛傻站着?进来吧。小谷,刚刚阿诚来电话,好像有他大哥和周亮的消息了。”
李芳谷一喜,问:“真的?”
宋微微点头,说:“是啊,阿诚大哥身上带了手机,目前定位点在东北,应该是在一个森林里。阿诚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们了。定位点一直在移动,人应该是还活着的,你暂时不用担心了。”
李芳谷奇道:“怎么会到东北去了?”
宋微微解释道:“萧家有门不传秘法,叫穿影之术,把两个不同地方的影子连接起来,就成了一个通道,在这个通道里,日行千里不是问题。所以你舅舅和阿诚大哥是在戈壁上消失的,转眼就可以到达东北。”
李芳谷咋舌,说:“乖乖,有这术法,飞机票都能省下来了。”
一个清越的女声接道:“指望这个来省飞机票,迟早会被拖下地狱。总在黑暗里走着,迟早会被黑暗沾染。这术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这些人还是别想这些邪法吧。”
李芳谷他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病房门口站着个个子娇小的美女,一双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丰满小巧的嘴,头发随意的拨弄在右侧梳成一条松软的辫子,她的穿着也很随意,看起来似乎是麻质的女士衬衫,领口随意的敞着,高耸的胸部之间挤出的沟隐隐可见;下身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配着白色帆布鞋,看起来很随意可亲。
华安见到这个人眼睛里满满的惊喜,叫道:“姐!”
宋微微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这个女人看起来随意无害,她却是早知道她的名声,她就是西安华家的大小姐华静浓了,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而且据说,华家的法器如今基本都出自她的手里,华安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宝贝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她不动声色说道:“华小姐来啦。”
华静浓随意的笑笑,伸出手来和她相握,说:“宋小姐,久仰大名。初次见面,华安这次蒙你多关照了,今天来的匆忙,没带见面礼,下次定然好好补偿。”
宋微微笑的灿烂,说:“哪里,华安很厉害,我倒是承了他很多的情。这次他受伤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请一定给我机会好好补偿他。”
华静浓美目眯起,阳光透过她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瞳仁里打出阴影,她意味不明的说:“哦?宋小姐言重了。听说宋小姐这次也很劳累,既然我来了,华安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休息。”
宋微微缩回手,指着李芳谷和段金明说:“华小姐真是体贴,我都忘记介绍一下了,这位是段金明,这个是李芳谷,他们也是我们这次出去的搭档。小李,段先生,这位是华静浓,西安华家的人,也是华安的姐姐。”
李芳谷以为华静浓也会和他们握手,结果他把手伸出去,华静浓却只是淡淡的点头笑了一下,就转过脸去看华安。
宋微微示意他们别多说话,交代了一下华安好好休息,然后和李芳谷他们走出病房。
房门一关上,华静浓看着华安,眼泪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嘟囔:“你个死小子啊!啊?你真是要气死我,早就叫你别过来,让你哥或者是我来,这下好了吧,这么漂亮的脸给毁了。我听那女人的意思,你还是为了她才毁容的?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啊!”她伸出手指,指着华安的额头,心疼了半天,都没忍着点下去。
华安嘴唇不敢大幅度动弹,含糊不清的安慰她,说:“好啦,好啦,姐,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伤心。脸毁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华静浓眼泪掉的更厉害,语气也凶悍起来:“胡说八道,脸这么重要,怎么会没什么大不了!”
华安苦笑着说:“姐,我是男人。脸毁了,不就是失去任性的权利了嘛。我以后不这么任性了还不可以吗?”
华静浓抹干净眼泪,问:“怎么不能任性了?哥哥和姐姐还能看不起你不成?”
华安柔声道:“当然不是,你和大哥是我的家人,我在你们面前有什么好顾及的。我是说别人呢。姐,我很清楚,以前我脾气那么坏,别人能容忍我,是因为我长得漂亮,现在脸毁了,他们不会再买我的帐,我以后就不任性了。我不任性,少给你和哥哥找麻烦,这是好事啊,你该高兴才对,你可别哭了。”
华静浓唾道:“又胡言乱语,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给我添麻烦,我乐意。”
华安安抚她:“好好,我知道了。就知道你和哥哥对我最好了,你可别哭了啊,我怕女人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华静浓被他一说,连忙把脸擦干净。华安这才安心,虽然这么安慰她,但是想到回家以后免不了要遭白眼和闲言碎语,止不住眼泪也流下来。
华静浓心疼的为他擦去泪水,问:“是不是疼的厉害了?”
华安眼泪汪汪的点头,是啊,脸上疼,心里更疼。他刚刚就看出来了,宋微微为了让他不难过,在他面前忍的多辛苦,他失去了脸,她失去的却是爱人,若不是凌端阳的牺牲,他连在这里看着华静浓流眼泪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是她笑的那么若无其事,他都替她难受。
李芳谷和段金明跟着宋微微走出病房,三个人并肩走到院子里,碧绿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宋微微看了看两人的脸色,笑了笑,说:“你们是来安慰我的?”
李芳谷呐呐,之前想好的安慰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微微笑道:“姐没那么脆弱。我习惯了。凌端阳就是那种混蛋,又任性,又总是神出鬼没,又残忍,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他骗我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习惯了。虽然我眼看着他在我面前粉身碎骨,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迟早还会回来的。上次他也死的这么惨,一年多了,他不是回来了?”
李芳谷看着她,心里觉得宋微微是疯了,但是似乎又被她说服了,是啊,凌端阳啊,曾经被称为最强的凌端阳啊,怎么就这样就死了呢?可是这世上,又真的会有那种不会死的人吗?他那几个便宜舅舅,也是死了以后转世的,也没听说是死而复生的啊。
凌端阳死的那么惨,真的会回来吗?
宋微微幽幽的看着满庭芳草,说:“反正他也从来没应承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对他单相思。我能做的,除了等,还有什么呢?”
李芳谷心里觉得难受的很,他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把宋微微轻轻的揽入怀里,拍了拍。
宋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段金明看到了,和李芳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好好安慰宋微微,自己先走了。
李芳谷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这是吃醋了呢?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呢?不过安抚宋微微比较重要,段金明应该会理解的吧。
宋微微脸埋在他的肩窝,沉默了一会,然后笑着推开他,说:“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华安的家人来了,估计会被直接接回西安,林佳佳在帮我们处理后续事宜,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能出院了?”
李芳谷点点头,说:“没什么了,金明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了。”
宋微微笑道:“那就好。华静浓那人不好惹,你在她面前可要收起你那副油嘴滑舌。我现在就去订飞机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海州。”
李芳谷委屈的说:“我什么时候油嘴滑舌了,你别这样埋汰我。”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有主的草了,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对别人油嘴滑舌了。
宋微微怀疑的看了看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李芳谷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唾弃自己,凌端阳死了,他可以有正当理由继续担任宋微微他们的搭档,可是,他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他想过的结局。
可是正如宋微微之前说过的,他们是总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也许哪天不小心,就会被死神的镰刀刮到,跟着死神回家做客。
谁知道哪天,被镰刀带走的人不会是他李芳谷呢。
那个时候,段金明会怎么办呢?会一直想着他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停在他的面前,李芳谷转过眼睛一看,是扶苏。
李芳谷顿时就慌了,他还在困扰为什么会在示见之狸的幻境里看到他,一下子看到正主出现,尴尬的不知道该什么是好。
扶苏柔和的对他笑笑,两个人走到庭院的长椅上坐下。
李芳谷笑嘻嘻的开口,问:“怎么了,扶苏美人?你看起来像是有话要和我说的样子。”
扶苏笑了,说:“不如我们从你为什么会来到且末开始说吧。”
段金明正在楼上替李芳谷办出院手续,路过走廊的窗户时候看到李芳谷和扶苏两人并肩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交谈甚欢的样子,他停下脚步,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在眼窝投下扇形的影子。
谈什么呢?看起来很融洽的样子,李芳谷露出恳求的表情,扶苏应该是答应了,李芳谷高兴的给了扶苏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不明的滋味飘过,段金明眼睫毛动了几下,要大度呢,那小孩就是这样,跟谁都能谈的欢,这是他的本性,可是心里忍不住的泛酸气是怎么回事呢。
李芳谷言辞恳切的和扶苏说了什么,段金明忍不住去猜测,两人谈的什么呢?李芳谷的表情显得很开心,扶苏看着李芳谷的眼神,那是什么?是宠溺吗?
段金明嗤笑了一下,自己这样子,简直像个妒夫。
自嘲的笑了笑,他转身离开,继续去窗口办手续。
下午,段金明和李芳谷回到宾馆,李芳谷又替扶苏开了一间,他自己则和段金明住到了一起。
晚上吃过饭,两人爬到宾馆的天台上,铺了张席子在地上,并肩躺着看星星。
这里的天空真高,真清净,李芳谷枕着段金明的胳膊,两人靠在一起,凝视银河彼端,亿万星子垂下,镶在薄如蝉翼的纱巾上,划过整片天空,点点星辉闪烁,天幕延伸到无限远处。李芳谷是第一次感觉到宇宙的广袤与博大,心境似乎都豁然开朗起来。
“如果爱是太阳,爱你时应是日落西方;如果爱是月亮,阴霾却总将你遮挡;如果爱是星光,你却在高高的银河之上。”段金明忽然念出来。
李芳谷失笑,侧脸看着他,问:“你念的是什么?”
段金明笑,说:“以前看过的一首短诗,也记不得是谁写的了。看到银河就忽然想起来了。”
李芳谷笑问:“这是你对爱情的感悟?”
段金明看着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名言,“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但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是无价的”,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初恋,这个人,没有在天边,就在自己的身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不知不觉,他就沉醉了。他们两人的感情,会不会如同小孩子办家家那样,最后只是个笑话?
天上的星光垂下来,落在段金明的眼睛里,李芳谷无比迷恋的看着那双眼睛,人生是如此的奇妙,在不经意的时刻,爱情就来到,若是自己没有把握好,也许就会错过这阵美好。
这就是爱情呀,不知不觉就已经降临。
李芳谷捂住段金明的眼睛,像是拢住了漫天的星光,然后又松开,笑嘻嘻的看着他。
段金明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眼睛里清晰的映着他的影子。李芳谷俯身,吻住了他,只是温柔的舔舐,感觉他的味道。
段金明觉得自己的心化开来了,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感觉,太微妙了,也,太甜蜜了……
当李芳谷沉醉在爱情里的时候,周亮和靳书严却在苦不堪言的恶劣环境里跋涉。
周亮在昨天晚上被萧敏拖入黑暗之后,如同坠入一条黑暗的河流里不停的漂流。萧敏的手如同精铁一样紧紧箍在他身上,他无法动弹,他也无法开口,他已经记不得在那黑暗的河流里是如何呼吸的,然而只要他想开口,就立刻有要窒息的感觉。
萧敏酥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方颜玉,三百多年不见,怎么感觉你变弱了呢?这可不像玉罗刹,当年你杀我萧家人无数,浑身的煞气让我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怎么现在却像是个不通世事的孩子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方颜玉?”
周亮无法回答,但是他感觉抱在怀中的玉匣在被萧敏一点一点抽走。他想抓紧,却无法使上力气。
忽然,他感觉河流里进入了什么东西,一个影子在他身边划过,他听到萧敏闷哼一声,然后黑暗扭曲了,他感觉自己落入了另外一个怀抱,萧敏似乎被击退了,然而盒子也被她一并抽走。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盒子,只是中途截下他的那个人没多做停留,拉着他迅速远离萧敏,他感觉鼻腔里的空气远去了,他无法呼吸,因为窒息,眼前一片眩晕。
周围的黑暗还在不停流转,而他渐渐的昏厥过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在火堆旁,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映着靳书严温润俊朗的脸,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周亮凝视着他,感觉心跳的很快。
这个男人真是好看的无可救药,他心里想着。以前他自己都觉得符合他条件的人不存在,没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
这么好看这么强的男人,绝不让给别人,他心里这样想着。他爬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滑了下去,他拿起来,衣服上有淡淡的檀香味。
靳书严把架在篝火上的兔子翻了个边,转过脸来看着他,语气淡然:“你醒了?”
“你救了我吧?”周亮抱着衣服,挤到他身边坐下,靳书严眼神怪异,朝边上让开位置。
周亮不满,朝他挤的更近一点,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靳书严无奈,笑道:“还有一会才好。”
周亮点点头,盯着烤兔子,垂涎欲滴,又看了看靳书严,很诚恳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靳书严看了看他,温和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周亮找着话说:“你之前召唤的是万鬼裂天阵?我还以为这天下没有人能使出这个阵法了。你是法阵的主阵人,你走了,法阵可就废掉了。”他看着靳书严温润的眼睛,发现里面的红光已经全书隐去,只留下深邃的褐色。
“你不是人类对不对?你是恶鬼?”
靳书严没有回答他,兔子烤好了,发出扑鼻的香味,他拿起来,递给周亮,自己只拿着边上的野果吃着。
周亮也不客气,接过野兔,用嘴吹着,手里撕下一块递给靳书严。
靳书严笑笑,说:“你吃吧,我不吃荤的,只吃素。”
周亮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说:“所以这个兔子是专门为我烤的?”
靳书严笑:“你这么认为也可以。这里是原始森林,要走出去,需要体力。”
周亮哦了一声,咬了一口兔肉。兔子烤的很香,外酥内嫩,他咦了一声,问:“怎么会有咸味?”他以为会是没有味道的,虽然盐味很淡,但是总比没有味道好。
靳书严温声道:“看到有盐肤木,就抹了点果皮上的白霜在上面。没有调料,将就一下吧。”
周亮吃着烤兔子,眼神灼灼的看着他。靳书严明知道他在看他,倒也落落大方的给他看,没有任何的腼腆之色。这男人好气度,简直像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
周亮饿的慌了,一整只烤兔子最后全进了他的肚子,靳书严吃了几口野果,就再也没有多吃。
“为什么不多吃一点一个大男人,吃这么点太少了。”周亮舔着嘴角,把骨头扔掉,找了树叶擦手,然后用靳书严打来的清水洗干净。
靳书严淡笑,说:“没胃口,你吃饱了?我们要上路了,这里基本没信号,得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我的手下才能找到我。”
周亮点点头,把外套还给他:“我不冷,你穿着吧。你身体是不是不好?我刚刚看你经常会咳嗽。”
靳书严不回答他。自己带头在前面走着。
“喂,幽切,我叫你这个名字可以吧?我叫周亮,我玉哥和琪哥叫我小亮,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靳书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温润的眼睛盯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转过头说:“随便你。”
周亮跨过脚下的树干,跳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走着,问:“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事情?别告诉我说你是在思考怎么走出这片森林。”
靳书严这次倒是没显得那么冷淡,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偏过头看着他,问:“我确实有一件很迷惘的事情,一直都想不通。征询你一下意见似乎也不错。”
周亮感兴趣的挑眉,问:“哦?说来听听。”
靳书严思索一下,开口说道:“我以前有个大仇人,我们之间仇恨很深。”
周亮心想,他看起来是个很平和的人啊,没想到也会有不共戴天的仇人,倒是看不出来他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
“那个人,非常的残忍,因为他,我家破人亡,还失去了最心爱的妻子。”靳书严缓缓的道。
“什么?你有老婆了?”周亮一愣。
“……”靳书严不解,周亮的反应不太对。他不在意的笑笑,脸上带上怀念的神色,“我妻子故去很多年了,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她了。”
周亮哦了一声,还好,先不说周玉和周琪对他管教甚严,他自己也没想过要当别人家的小三,要是靳书严的老婆还活着,那他也只能放手。不过死了也麻烦,活人有时候还真难争过死人。不过他周亮有的是自信,要找老婆,他周亮学历高,家世好,人又聪明,这么帅,能力也不错,他不信靳书严会看不上他。关于性别问题,他很自动的就忽略过去了。
靳书严继续说道:“我和那个仇人争斗了很多年,后来我终于报了仇,把他手刃剑下。”
周亮挑挑眉毛:“恭喜啊,那可是好事。”
“后来那个仇人转世了。我前些日子,遇见了他的转世。”
周亮顿下脚步,想了一下,要是他被一个人害的家破人亡,恐怕按照他的个性,杀了他一世怕是不够,他得追杀他生生世世才是。谁敢伤他玉哥和琪哥,他肯定要弄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但是靳书严看起来倒不像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
靳书严皱眉道:“我这个仇人转世之后,和他的前世大不相同,而且因为某些原因,我还要和这个仇人的转世有所牵扯一段时间,不但不能杀他,还得护着他。我很犹豫,我该怎么对待他才好。”
周亮停下脚步,盯着他:“你的这个仇人,是萧家人?”
靳书严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