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意愿?”
“是的。虽然庄子梦改变了原来的世界,化出了一段幻境。但是关系到这个幻境的所有人,都不愿意改变这个幻境――李欢不愿意,庄倩不愿意,庄子梦不愿意,你们也不愿意。于是你们的意志就加固了这个幻境。让我的计划进度更慢了。”南柯道人笑着摇摇头,“看来子梦很有意思啊。”
徐麟夕道:“因为就算是破了这个幻境,也没有人能得到好处。而维持着这个幻境,大家却都能开心。道长,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想求我帮你的夫人的话,是不行的。”南柯果断拒绝了。徐麟夕没有问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徐青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却只是低声说:“罢了,现在也好……”
“你们已经很幸运了。而且。”南柯道人悠然道,“其实庄子梦的这个幻境坚持不了多久的,很快就要破了。”
“是吗。”徐麟夕有些意外。
“是的,因为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们还没有知道她的态度,但是我想,她会是关键。”
“是谁……”徐麟夕刚要问,但是却迅速反应过来。
至关重要,又没有明确表态的人,就是韦香途了。
难道她不愿意庄子梦弥补曾经的缺憾么?
庄倩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韦香途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刀,刀上都是血,而且还在往下滴。可是韦香途身上却一滴也没有沾到,而且她的神色平和,目光友善,甚至还带着笑意。而左孟就倒在韦香途脚下,血流满地。
庄倩被吓醒了。却发现自己就睡在自己的房间,左孟静静地睡在自己身边,睡得很沉,呼吸平缓,神色安然。窗外是深沉的夜色,静谧无声。
是不是自己对韦香途的敌意太大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庄倩摇摇头。
庄子梦已经走了,韦香途也有了男朋友,而她马上要和左孟结婚了。不要想太多了。
第二天,李欢在和徐麟夕在电话里聊了一通之后,若有所思地笑笑,摇摇头,眼中却有一股无奈。
果然是庄子梦搞的鬼,一个庞大的真实的幻境,为了弥补短暂的生命所遗留下来的缺憾……庄子梦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都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几天,韦香途还是那么无精打采,整个人都似乎有气无力了。但是要问她原因,她却说不上来,只好把一切归咎于天气。在李欢的强烈建议下,她体验了一下催眠疗法。
一枚旧式怀表,顺利地将原本就精神恍惚的韦香途带进了催眠的状态。她在李欢的暗示下,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香途,你最近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又感觉到,有什么人要来了。”
“……”
原来,在韦香途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忘记庄子梦!?
事情很诡异,但就是如此。
“我好像记得我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桌,可是我不记得他是男生还是女生,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是我感觉,他对我非常重要。而我居然忘记了他。”
李欢温柔地道:“香途,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么,那只是因为你太留恋高中的生活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我痛恨那一段时间呢……”
“因为那段时间,给你留下了太多缺憾,你的留恋,是因为想去弥补。”
“这样……是什么缺憾?”
“香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须再想……将要来的是什么呢?”
第二件事,则是香途总觉得有人在策划着害她和李欢,可是她算不出来,不过,多半是唐友莲那班鬼谷子的世仇。
如果是别人的潜意识,李欢可以出言安慰,让他平静下来。但是韦香途情况很特殊,她是身怀法术的人,心里的直觉准到无法想象。她觉得有,那就是有了。心理医生不是神,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比如如果有个很穷的人烦恼于快要断粮,谁也不会建议他去找心理医生的,找了也没用。
现在要做的,只能是提高警惕了吧。
不过虽然情况很让人头疼,李欢还是趁机问了一下韦香途――“香途,你喜欢李欢吗?”
“是。”
“那你为什么那么冷淡呢?”
“冷淡吗……我不知道……怎么样才不算冷淡呢?”
“……”
算了,个性如此,很难搞,不过就这样吧。他总不能提些诸如主动和他亲热甚至进一步的提议,虽然在心里,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将韦香途叫醒了。隐瞒了庄子梦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所知道的结果,韦香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这样。那么就要真的提高警惕了。”
从那天起,韦香途忽然不辞辛苦地开始送李志上下学。而且她也没有对李志隐瞒:“我有一群很厉害的仇人,最近估计要对我们下手报复,要小心点。”
“是什么样的仇人?”李志问。
“很厉害就是了。”
“……”
而那一边,左孟和庄倩的婚期也近了。但是他们却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庄倩想要一个盛大的隆重的婚礼,将所有亲朋好友都请来,大摆筵席。而左孟却只想请几个关系亲密的人简简单单办个酒席,然后出去找个优美安静的景区度蜜月。他不喜欢和所谓的亲戚朋友应酬。但是庄倩却觉得他实在太不可理喻。
“你怎么这么逃避社会?和亲戚朋友见见面,喝个酒,很难吗?”庄倩指责道,“你真这样做,让我爸妈怎么想,让我的脸往哪搁?”
左孟没有解释什么,也不愿吵架,他沉默着,只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庄倩还想继续说,但是见他这样,却也没什么脾气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的念头。两人便开始了持续的冷战。可惜,跟左孟比起来,庄倩真的是不能忍受沉默的人。她在闷了几个小时之后,就开始了哭泣和埋怨。而左孟终于受不了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