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追以格桑(一)
院落里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秋千图,看到这样静美的景象任谁都不会抗拒,更有种人面桃花相映红诗意。只是他们两个一来到这院子里的丫鬟太监们就都退下了,刚才帮我荡秋千还讲笑话的小太监也下去了,没了动力的秋千渐渐的减小摆动弧度慢了下来,跟着我的心也漏了半拍。
“宛荷,还不来见过惠敏贝子”说这话的时候四阿哥挪开一步,身后的男子笑的太妖孽了甚至比九阿哥还要玩世不恭吊儿郎当,那丫的牙白得要命,黑夜里的月牙夹杂着逃跑的惊心动魄和咬牙切齿。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倒血霉了,这货就是那天在墙后面吓我一跳的家伙,我从秋千上蹴溜到雪地上,我滴妈呀这不是逃跑那天的小鬼吗?白天一看居然比四阿哥还要高还要壮实。(详见逃跑那回)
“奴才瓜尔佳宛荷见过惠敏贝子,惠敏贝子吉祥”
“不敢当不敢当,妹凭姊贵还得称呼您一声宛格格,梁上小姐?”
“贝子吉祥,贝子可是奴婢的的墙外贵人”
“客气客气,那宛格格惠敏这厢有礼了,咱们公共秘密不能让……嗯嗯……知道”说着话的时候惠敏贝子朝四阿哥瞥了一下嘴。
“那必须的!哦了”
“哦了?”
“没事没事,吃早饭吃早饭,惠敏贝子请”
“宛格格请……”
四阿哥趁我们说话的功夫叫人去备了早饭说是要摆在外堂屋,先让惠敏走在前面,弯腰在地上握了一团雪攥在手心里紧跟着进屋顺手扔进洗脸盆里,对着门东面的正位坐着四阿哥,一个丫鬟从屋外端出最后一碟小菜送到四阿哥面前凉拌芹菜花生米。惠敏坐在四阿哥的左手边我这个没地位的只能坐在惠敏的对面。
“四哥,宛格格的早饭是不是太过于清淡了?”惠敏抿了一口杂粮粥看了我一眼却问了四阿哥,说完这话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桌子上的菜盘子:凉拌芹菜花生米,煎鸡蛋,苦瓜丝拌胡萝卜丁,五谷杂粮粥,荞麦馒头和香菇虾仁包子,我觉得这个惠敏贝子实在问题大大的,一顿早餐七样少吗?
“翠儿,平常宛格格就吃这些?”四阿哥这是脸上挂不住了开始兴师问罪了
“回四阿哥,小姐平常吃的就这些”
“四爷,宛荷吃的很好,不必让四阿哥操心”是给四阿哥在外人面前丢脸了,所有的事都得往我身上揽,再回过来狠狠地瞪了对面的惠敏一眼,你这是嫌我的是不够多不够烦不够狗血是吧?
“派人把上个月皇上赏赐的金丝血燕窝送过来”
“嗻,奴才这就去办”小晴子听这话就出了门。一清淡的早顿饭吃来一大盒的御赐燕窝,到底还是赚了,不过我才会感激那个惠敏小鬼的,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四阿哥送来一盒血燕窝肯定有来头有目的有预谋。
吃过饭后四阿哥和惠敏贝子就去了书房,我也想着到门外去收集些雪等融成了水埋起来留着泡茶喝,我问翠儿要个可以密封的罐子,在院子的的梅树上收集半个罐子的雪,放在库房的地窖里收好。
夕阳西下之时,四阿哥和惠敏贝子才离开小别野,天色已经接近暗红的渲染,落日将每个人的身影延伸交错,我和翠儿还有小别野里的丫鬟奴才们在门外恭送四阿哥离开,一阵冬风凛冽过天上旋转着被带起的雪花,四阿哥的披风没有系紧我明眼看到有雪落到他的脖颈里。
“宛格格回吧,外面风大”惠敏贝子上了马车,只是四阿哥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离开,身后的奴才们也离开,又是一阵疾风驶过,地上树枝上墙头上屋顶上的雪瞬间迷了眼睛,可风儿却把四阿哥的话一句不落的带给我:“今天荡秋千的你真的好漂亮……”说完话四阿哥就钻进马车里顺着漫天的雪花渐行渐远,落日的余韵下两行马蹄踏白雪,一簇红梅遥遥望。
翌日天还未亮,四阿哥早早的来到小别野,一身喜庆,停在门外的马车也是焕然一新。刚过卯时不久我就让翠儿帮我梳妆打扮一番,今天我特意挑了一件玫红色的霞彩千色梅花的官旗装,梳着正式的宫妆以翠绿色的琏沐兰亭茫簪为点缀发髻,耳饰祖母绿宝石的流苏耳坠子腕绕一只通体透明的冰玉镯,看着镜子里华丽堂皇的宛荷,真的好陌生,刚剪过烛花的的火苗猛地爆了一下,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要盛装浓抹的打扮自己,只好感叹那被扼杀的青葱岁月。
“宛格格要是能戴上这支金镶珠石云蝠簪就更好了”门外的四阿哥从背后中变出一支攒金丝簪顺手插在我的头上,不过是白白添加重量和奢靡之气,四阿哥你那份玉兰的冰清玉洁之高尚情操都哪里去了?今天非要把我打扮的跟个名媛贵妇一般到皇宫里去任人家去评头论足。
“谢四贝勒爷怜爱”却只能接受
“备车,进宫……”
终于我还是逃离不开那座光鲜亮丽的紫禁皇城,纵然千般不愿意我也不能抗拒,我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瓜尔佳氏紧密的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为在这里每个人的命运都不是独立而单一的个体,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和荣耀,而今天我要去见的皇上就是决定一切的人。
冬日的太阳像是睡了懒觉的孩子,直到马车从西郊外行驶到京城的大街上时才有阳光暖了马车,寒冬腊月清晨的北京城外静悄悄,尽管披了披风可我还是觉得冷的要命,鹿皮靴子里的脚趾冻得有些麻木,更要命的是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肉冰块时刻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看着就要到神武门了可我真的是凉的抵不住了,只好趁着四阿哥闭目养神之际悄悄地裹紧身上的披风,把身体尽量的缩起来保护身体里的暖。
“很冷?”冰块说话了
“嗯”颤音……
一瞬间有力的臂膀把我拉到温暖的怀抱里,半张脸紧贴着冰块的胸膛上强有力的心跳如撞钟声,几乎我整上半身都依在了四阿哥的怀里,最后又将他半个貂绒藏蓝披风围住我,这套动作连贯干脆只有我被动接受的份,可是这个怀抱真的很温暖。
“睡一会儿,等到了爷叫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