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哥,如今有银子有关系已经不好使了,关键还得在自己身上。”贾修云伸手点了点贾珍的肩膀,转身走了。
贾珍立在原处愣了半晌,方回过味儿来。“嘿,这小子,啥时候开始学会教训上人了!”贾珍狠骂了一句,转身要走,看见站在门口的贾修云吓了一跳。贾珍吓得拍拍胸脯,皱眉问他,“小祖宗哟,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起个事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告知我敬大伯了?”贾修云问。
“差人说了,她老人家也不管。老爷子自己过寿都不肯回来,更何况她孙媳妇的事儿。”贾珍无奈地叹了句。心里却想,老爷子不回来也好,叫他们这些小辈活得自在。
“那怎么行!反正我在这给你们管得也差不多了,如今落了一身埋怨,你爱怎么管怎么管去。我去请敬大伯回来,你们说什么大办,再大办能有你家老爷子的面子大?”
贾珍听此话觉得在理,老太爷多少年不回来了,若是因为儿媳妇的丧事劳动他老人家走回来一趟,那可真是莫大的面子。贾珍是真心想把儿媳妇的丧事办的体面,对于贾修云的建议动了心,乐呵附和他的建议。
“你就派个小喽啰去请,哪能请回他老人家。”贾修云随即又道,“得了,我去试试,保定还有一成机会能请来,若不去连一成机会都没有了。至于出殡的事儿,我都安排下去了,你不满意,我也就不管了,左右这是珍大哥的地方,你做主!”
贾修云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可气坏了贾珍,他这话里分明有威胁的意思。若说照着他的规矩办,自己不甘心;不听他的,回头必然把他给得罪了;得罪了他,以后裴将军府可就未必能靠的上了。再有,便是王熙凤那边也没交代,贾修云也是替王熙凤办事的。不管王熙凤有没有授意他,如今他们这边若敢挑半个不是,保不齐她也不高兴撂挑子了。眼看就要出殡了,这家里头正忙的时候,若是没个人打理,必会乱套了。
贾珍闷在屋子里左思右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再说贾蓉等了半晌不见父亲回来,便撅着屁股啊来找了。他最怕父亲说不过贾修云,索性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到了地儿,却见父亲贾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愁。
贾蓉我弄清楚情况后,气道:“您啊,必是被他给忽悠住了,琏二婶子哪叫他这么管家了,是他自己个儿做主张的。我这就去找琏儿嫂子商量,说话的时候软乎点,她必然没意见。”
贾珍抬眼看贾蓉,见他胸有成足的模样,就信了他,点点头由着他去。
贾蓉得命,当即到了荣府跟平儿说求见琏二婶子。平儿露出一脸为难,昨儿个她瞧出琏二爷对尤二姐的意思,告诉了二奶奶,今儿个打早儿二奶奶就把二爷揪回来训话。此时还在屋子里吵着,哪能见人。
“可是府里头有事?今儿个的活都叫环三爷去办了。”平儿道。
贾蓉一听这是不想见他的意思,试探的问:“这我知道,可我这还有件大事儿想和二婶子商量。”
“大事儿,什么大事儿?”平儿奇怪的问她。
“是——”
“平儿,谁来了?”屋里头传来王熙凤的声音。平儿叫贾蓉等一等,她进屋去回了二奶奶。不大会儿,她便出来叫贾蓉进屋。
贾蓉满面笑容的走进来,见只有王熙凤一人坐在外堂,他下意识的往里屋瞅一眼,没动静。刚在门口的时候他可是听见屋里头有琏二叔的声儿,他怎么没出来见见自己?贾蓉正纳闷呢,就听见琏二婶子口气不善的问他有什么事儿。
贾蓉一听,就猜出琏二婶子今儿个心情不大好,心里头打鼓了。可正事儿还得办,犹豫半天,还是把出殡的事儿说给琏二婶子听。
王熙凤闻言皱眉:“这不是你们父子该操心的事儿么,怎么到我这了?”
贾蓉一听此话,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我就说么,二婶子平日跟她关系最好了,如今她走了,哪会舍不得东西。二婶子不管这个,环三叔非不信,趁机威胁了账房,不让我们支银子。”
“哟,还有这等事儿。”王熙凤叹了一句,转转眼珠子再想,打量贾蓉的神色更加不对了。才刚贾琏都跟她老实交代了尤二姐的事儿,这事里头少不得贾蓉他老子撮合。王熙凤心里自不高兴,她这边忙里忙外的为宁国府料理丧事,累得自己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曾有功夫喝一口茶水。而宁府的主子们倒好,变着法的撺掇自己的丈夫娶小妾。
此刻王熙凤却为贾修云的‘擅自做主’叫好,口气不悦道:“可管不了你们的事儿,本来你们叫我这个外府的管家,他们就不服气,这才下的死命令你们便给驳回去,谁还管得了。你们府里的事儿你们自己管去,可别找劳累我了。”
“二婶子,侄儿不是这意思。”贾蓉委屈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荣府的人一遭儿赶上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