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培凉不行动,心中怒气一下子冲了上来,我头也不回地吼道:“你想死我可不想,快点,别磨蹭!”
安培凉总算让步,乖乖的爬到我的背上。感觉到那陌生的温热,我稍微松了口气。一使力,我的眼泪险些都冒出来了。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头,甚至到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钻心的刺痛,简直恨不得拿去再造!
但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碍于本身求生欲,我还是咬紧牙关,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强迫着自己不许呻呤出声,我艰辛的往前走着,豆大的汗水如同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不断的沿着脸颊滑落,我甚至有种意识开始模糊的错觉。
“我……”
“闭嘴,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我一定要带安培凉走,就算死也要带他离开这里……
就像是藏在身上的倔脾气全部都冒出来了,我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话了……
入夜的森林根本无法分清方位,身后不断传来战斗的声响,而我的速度即使使用了速印也是很缓慢。
我一定要带安培凉走,就算死也要带他离开这里……
仅凭着这样一个念头,我还是没有放弃,那沉重的呼吸我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安培凉的了。
身体的极限不断被挑战,前面的路也开始变得扭曲,耳朵嗡嗡作响,体力迅速下降,我暗叫不好,整个人已经踩到石头然后跌倒了。
“攸司!”
模糊中我似乎听到了安培凉在喊我,我摸索着,如同呻呤般说着:“走,快走。”
不久,我便失去了意识……
“啧啧,这家伙还真是顽强。”
“我先走。”
“喂,安培墐,你要带这家伙去哪里?!”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对话,然后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搂在了怀中,但很快我便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安培凉呢?他还好嘛?
眼前的景象渐渐的变得清晰,身体像是整个散架了似的,麻麻的痛痛的非常的不舒服。这熟悉的感觉,好像近来发生过一次。
我心里一阵哀号,就是在赤练城的时候发生过,自己被卷进了那对姐妹的事情之中,最后就是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过可以庆幸的是,我的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感觉到压在手臂上的东西动了动,然后手臂一轻,换成了胸口变闷了。艳魁已经变回平常黑猫的大小,它丝毫不顾及我是刚刚醒来的重型病号,悠闲的踩在我的胸口上,俯头看着我道:“你总算醒了。”
“你受伤了……”忍着痛伸手,轻轻抚摸着艳魁腰间圈着的纱布,我轻声地说道。
“切,不过是皮肉伤,你少给我装出那么恶心的样子。”说着,艳魁干脆躺在我身上,说道,“你还真没用啊,让你找个救兵,竟然自己晕倒在森林里,要是等你来救,恐怕所有人都早就到阎王殿报道了。”
“对不起……”
“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让你被逞强,要是你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艳魁一如既往的毒舌,反而让我安心了不少。
“安培凉呢?”
艳魁闻言抬起头,瞟了我一眼,道:“放心吧,那小子比你强多了。他不过是身上多出被砸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说着,它忽然怪叫了一声,“不过他的脚好像伤的很严重,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动。丫的这点你比他幸运,你只要醒来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昏迷了多久?”总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似的,都分不清身体的疼痛是睡出来的还是伤到的。
“你啊,在这里很舒坦的睡了五天。对了,这里是阴阳学院的医疗院。”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嘴角有抽搐的痕迹,忍不住有些叹气。
竟然昏迷了五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进来。我楞了一下,循声望去。
安培墐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但我竟然看出了一抹放心。他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我,艳魁居然乖乖的从我上下来,趴到一边去。
“是他带了一帮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救了我们的。”艳魁声音闷闷地在一旁说到,似乎很不爽。
又被他救了。心里叹了口气,我对着安培墐道谢着:“谢谢你。”
“你为什么不用信号弹?”
说着这句话的安培墐好像在生气,他黝黑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盯着我说道。
“那个……”我把它给相原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但却让我想到另外一件很在意地事情,“相原呢?他怎么样了?”
天啊,那时候我就只顾着安培凉,完全把相原给忘记了。
安培墐皱了皱眉头,解释道:“现场就找到向家兄弟的尸体,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灵体。”
没有其他灵体……总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压在心头。我深呼吸后又问道:“那食心鬼呢?”
“被这家伙干掉了!”艳魁坐了起来,舔了舔自己那雪白的猫爪,碧绿色眼睛斜视着安培墐幽幽地说道。
还好我是睡着的才没有下巴脱落。j□j掉了?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丝毫没伤。他,到底有多强……
“那只鬼的主人呢?”那个坐在食心鬼肩膀上的人,这一切的主使者,就这样j□j掉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安培墐皱眉,似乎很在意那个人。
我摇了摇头道:“并没有看清,他带着面具,又坐在食心鬼的身上,我们根本无法靠近。”
安培墐显然有些遗憾,他眉间稍微平复了一点,说道:“我们赶到时候,那个人不在了。”
没有被抓到……总觉得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我心里是有担忧却没有说出口,毕竟以后的事情谁又预料得到。
我们之间又习惯性的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我把那个信号烟花给了相原。”过了许久,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别开视线不敢看安培墐,轻声说道。果然,还是应该道歉才对,毕竟他也是担心自己的。
“……”安培墐又从怀中掏出一根信号烟递给我,道,“拿着,事情已经结束了。”
接过安培墐手中的递过来的信号烟火,我总觉得鼻子酸酸的,用力吸了吸,声音细若蚊子地道谢了。
充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那粗糙的碰触让我为之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他。安培墐不但没有收起手,甚至与我静静的对视着,好似在确定什么又像是单纯的失神……
这样的气氛很微妙,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到底应该是避开他的碰触呢?还是继续维持现状直到对方满意为止。不过不管怎么做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我心在的心情:尴尬!
“哥哥。”突然从门口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让安培墐瞬间收回了手,恢复了以往冷淡地模样,转身看着来人。
我却不敢看向来人,甚至恨不得整个人躲到被子里做个鸵鸟算了。见鬼,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其中一方还是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