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私密之事
024
名贵的跑车不是重点,重点是了罗以歌看到了车上的两抹熟悉身影。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罗以歌有些不解的看着火红跑车上的尤金・金斯利和危元溪,不明白这两个天南地北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勾搭在了一起。
在虚掩成一条缝的大门中,罗以歌见尤金・金斯利望向大门的视线,脑袋微微一缩就缩在了门后。
尤金・金斯利转头时,他看到了罗家虚掩着的大门,却没看到早他一步缩回脑袋的罗以歌。
“尤金,人家还不想回家嘛……”
危元溪现在是真后悔告诉尤金・金斯利,她住在哪里,现在十点半都不到,孤男寡女的,尤金・金斯利怎么就把她给送回罗家了呢。
“不回家?那你的意思是?”
看着危元溪微嘟着嘴跟她发嗲的模样,尤金・金斯利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坏笑,明知故问的反问着危元溪。
尤金・金斯利是故意引诱危元溪的没错,但危元溪上钩后,尤金・金斯利就有种,他误上贼船的感觉。
不为别的,就因为危元溪实在是太过主动了,弄得尤金・金斯利以为,这是他从夜店带上车的女人。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还挺早的啊,才十点多而已。”
虽然是在罗家门口,但危元溪在尤金・金斯利的那抹坏笑中。
危元溪意有所指的越说越倾身向前,最后献上红唇轻轻一吻吻在了尤金・金斯利的脸上。
尤金・金斯利直视着危元溪越来越暧昧的眼神,在脸上传来温热一软后,他见危元溪缓缓撤走的脸,手一伸就扣住她后脑往前一按。
“嗯……”
在危元溪突然闷哼出来的呻吟,虽然她唇上正享受着尤金・金斯利的热吻,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罗家大宅。
确定罗家微微虚掩的大门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这一幕后,危元溪才放心的双手主动缠上尤金・金斯利的脖子。
罗以歌等了半响也没听见有人打开车门下车的声音,偷偷探出头去时,却发现危元溪和尤金・金斯利难舍难分正吻得火热。
“……”看着危元溪紧抱着尤金・金斯利的双手,罗以歌就觉得异常讽刺。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对于某些人而言,喜欢是如此容易说出口,他们的爱情,更是廉价的让人鄙夷。
没在理会大门口的两人,罗以歌也不关门,留着仍旧虚掩成一条缝的大门,直接就转身进了大厅。
“慕儿,你跟妈妈好好聊聊。妈妈,你别吓着慕儿,吓跑了你儿子可就没老婆了。”
罗以歌在走上楼梯前,见沙发上的吕一茹抓着危慕裳的双手,笑得异常……猥琐,便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你怎么还没走?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们母女俩!”
吕一茹跟危慕裳微侧着身面对面的坐着,她一抬头就见罗以歌站在楼梯前不放心的身影,连忙挥着手让他赶紧上楼去。
虽然吕一茹把危元溪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但那终归不是自己的女儿。
但危慕裳可不一样,自己的儿子吕一茹还是非常了解的,既然罗以歌认定了危慕裳,那危慕裳便跑不掉一定会是他们罗家的媳妇。
儿媳妇可就真真切切的等于自己的半个女儿了,自己的女儿,吕一茹自然会好好对待。
更何况,吕一茹也很喜欢危慕裳,她喜欢危慕裳的镇定和淡然。
一般的女人,根本就胜任不了罗家根基太过庞大的主母之位。
而危慕裳,吕一茹第一次看见危慕裳的照片时,从危慕裳那双淡然坚定的黑瞳中,她便知道,危慕裳一定能胜任。
吕一茹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的母女俩,不仅让危慕裳愣了一愣,就连罗以歌也多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女人跟女人之间比较容易沟通,罗以歌早知道吕一茹想要一个女儿,已经快想疯了。
危慕裳回头看着罗以歌有些担心她的眼神,便微微笑了一笑让他别担心。
“行,那你们聊。”
以危慕裳和吕一茹的性格,婆媳之间的问题,罗以歌从来都不担心,他就是担心第一次见面危慕裳有些怕生而已。
但现在看来,貌似问题不大。
吕一茹见罗以歌终于不再打扰她的上了楼后,她这才转眸继续盯着危慕裳看。
“慕儿,你别紧张,你就把当我当成你妈妈就行了,我不会跟其他婆婆一样对你凶的,你放心。”
不知道吕一茹是不是担心她太过严厉,会吓着危慕裳,故而温柔又慈爱的看着危慕裳,善解人意的让危慕裳放松道。
“……好。”危慕裳看着太过热情的吕一茹,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没看出来吕一茹严厉的样子,倒是被吕一茹热情给吓了一吓。
上次危慕裳跟吕一茹在南部罗氏大厦前相遇时,吕一茹也是异常热情的主动上前跟她搭讪。
妈妈这两个字,危慕裳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叫过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来说,让她把她当成她母亲。
母亲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在危慕裳心里,母亲,依然是那个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的,她已经失去了的女人。
危慕裳也知道,她和吕一茹就算相处的再好,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母女,但为了罗以歌,她会尝试着去做,试着把吕一茹当成母亲。
“慕儿,你有没有想好,准备什么时候跟小歌结婚?”
危慕裳乖巧的说着好的模样,更是让吕一茹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摸了一摸她的头后,双眼就更为发亮的看着危慕裳道。
“……”
其实危慕裳不太喜欢别人摸她的头,但吕一茹太过慈爱的目光又让她拒绝不了,只得微缩着脑袋任由她摸。
第一次听别人唤罗以歌为小歌,危慕裳还真是不习惯,而且,吕一茹问出的这话,更让危慕裳为难了,她这算是被催婚么。
“我……妈……妈妈,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危慕裳张着嘴蠕动了半响,才把那久违的妈妈两个字喊出口,亲密的称呼一喊出口,危慕裳这脸就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虽然危慕裳和罗以歌从没想过要分开,这个妈妈也是早晚要喊出口的,但她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家妈妈,吕一茹会不会认为她这人太随便了点。
结婚这事,危慕裳是真没想过,先不论她二十二岁就结婚有点太年轻了。
以她现在这处境,好歹她也是个职业军人,结婚还得打结婚报告申请,她现在又不在部队。
现在谈结婚这事,显然不太靠谱。
“诶……慕儿,你这妈妈一喊,我顿时就觉得我也有女儿了!哈哈……”
危慕裳蠕动着嘴努力喊出‘妈妈’这两个字,吕一茹简直比她还紧张,紧握着危慕裳的双手都越抓越紧了。
一听到危慕裳真的喊她妈妈了,吕一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等了二三十年,终于有女孩儿喊她妈妈了,吕一茹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女儿刚到手,她就觉得身上穿着小棉袄般暖和。
吕一茹还是觉得女儿好,懂得黏人跟她聊天,儿子就是不行,一点也不知道多体贴一下她这个母亲的。
“……”危慕裳见吕一茹毫不在意形象欢笑出声的脸,她顿时就觉得,其实吕一茹不是喜欢她,而是喜欢有个女儿叫她妈妈。
“但是慕儿,你还没想过要结婚么?小歌今年可是三十二岁,他已经不小了。”
吕一茹在得了一句妈妈而畅快的大笑了几声后,想到危慕裳的回答就不由得微皱起眉头来,有些替罗以歌着急的询问道。
其实罗以歌对结婚这事一点也不急,只是吕一茹急着想要抱孙子而已。
而且,危慕裳的事情吕一茹知道的并不多,她除了知道危慕裳是危家的私生女,母亲已经过世外,其他的罗以歌什么都没跟她说过。
“妈妈,我知道歌他已经不小了,但现在的情况……我们还不适合结婚。”
危慕裳看吕一茹那微皱着眉的幽怨模样,便知道吕一茹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想了想只是委婉的回答着。
“还不适合结婚?”从危慕裳低垂着眸沉思了片刻的神情中,吕一茹好歹也在商场混迹了那么多年,大脑便也跟着运转起来思索着。
“好吧,既然现在时机不对的话,那你们就多谈几年好了,不过罗家很开明的,妈妈不介意你们未婚先孕的哦!”
罗以歌这十几年都在部队没出来过,他一回来就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吕一茹多多少少也能猜出点危慕裳的身份。
部队的事有时也是身不由己的,吕一茹便也理解危慕裳,这才松口放过逼婚的念头。
结婚这事,吕一茹松口归松口,结婚缓一缓没关系,但孙子这回事,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先抱上孙子,再让危慕裳和罗以歌补办婚礼什么的。
“……妈妈,你想什么呢。”
危慕裳被未婚先孕四个字给弄得羞红了脸,吕一茹好歹也是一个母亲,这四个字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脱口而出了呢。
“妈妈没想什么,妈妈就是想告诉你,你们用不着那么克制的。”
像是嫌危慕裳的脸还不够红般,吕一茹往前凑了几分,有着几根细微鱼尾纹的双眼,便眨着眼挪揄的看着危慕裳道。
“妈妈!”
吕一茹的克制二字一出,危慕裳的小脸顿时就整个红透了,一点也不习惯别人分享如此私密之事的她,急的略微提高了分贝控诉着吕一茹。
别的人还好说一点,但吕一茹也看看她的身份,她可是罗以歌的母亲,危慕裳的婆婆。
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跟危慕裳说这些,这种太过快速的进度,不是让本就有些担心长辈会不喜欢她的危慕裳,更加的忐忑了么。
“哈哈……好了好了,妈妈不逗你了,看你这小脸红的。”
当吕一茹看到危慕裳那张宛如熟透的红苹果小脸时,这才爽朗的大笑着放过危慕裳。
危慕裳被羞得真是又气又想笑,她怎么觉得吕一茹就跟个恶趣味的大小孩一样。
不过,也幸亏吕一茹这一阵逗弄,把危慕裳残存在心底的那丝不安,也瞬间就挥走了。
危慕裳仍旧红着脸暖暖的注视着吕一茹,吕一茹好像不讨厌她,她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说,吕一茹其实也挺喜欢她的。
罗以歌在书房整整跟罗元泉谈了一个半钟。
十二点阵,当罗以歌从楼下走下来时,他看到的就是危慕裳和吕一茹坐在沙发上和乐融融的画面,还时不时传来她们的谈笑声。
看到这样一幅欢乐的美好画面,罗以歌心里一暖,嘴角就缓缓的牵起一抹暖人笑意。
茶几上摆放着十几二十本相册,危慕裳和吕一茹边看边跟一旁的吕一茹讨论着。
当微低着头的危慕裳瞥到楼梯方向,正缓缓走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抽出相册里让她笑得合不拢嘴的相片,举到胸前就转身跟罗以歌笑道:
“你说我是不是该把这张相片收藏起来?”
“……”
当罗以歌看到相片上那个白花花肉多多肥成一个圆球,浑身**还异常霸气的插着小肥腰的,大约一岁多的小屁孩时,他那线条硬朗的帅脸当即就黑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把我小时候的相册都拿出来了?”
被危慕裳看到他这些堪称污点的相片,罗以歌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吕一茹那么大个人了,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么,她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就不能多替他这个儿子着想一下么。
被危慕裳看到这些相片,他以后还怎么在危慕裳面前树立起他的威严。
其实罗以歌小时候一点也不喜欢拍照,但他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抓拍,更可以说是偷拍的母亲。
每一年年尾的时候,吕一茹都会把她这一整年拍的相片给整理出来,数量非常的庞大。
罗以歌、罗元泉、罗元奇,还有吕一茹自己的,包括全家人的,分门别列的每人厚厚一大本相册,记录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
对于罗家人而言,他们刚开始都对吕一茹这种爱好嫉恶如仇,但长年如此他们便也渐渐的习惯了。
“相片拍了就是给人看的!怎么就不能拿出来了?”
被罗以歌黑着脸一吼,吕一茹当即不满的眼一瞪,反控诉着他回吼过去。
“你小的时候我一边拍就一边想着,一定要给你未来媳妇看看你当时的蠢样!我好不容易盼到我儿媳妇现身了,我当然得拿出来给慕儿看看。”
罗以歌虽然孝顺,但他有一点吕一茹非常的不喜欢,就是罗以歌太不粘人了。
罗以歌两三岁开始就跟个小老头似得,独立得要死,连吕一茹要抱他,小小的小罗以歌都异常霸气的不让她抱。
吕一茹就这么一个孩子,再加上罗以歌小的时候粉嘟嘟的可爱死了,她能不母爱泛滥么。
偏偏罗以歌是个男孩子,还那么小就那么犟,明明是自己生的小孩却不肯让她抱,既然抱不到吕一茹能不多拍几张么。
要不是吕一茹因为身体情况不能再生了,她早多生几个小孩来玩玩了。
“……”罗以歌简直无语了,吕一茹当真是他亲生母亲么,他当时还那么小,竟然就开始算计他了。
“呵呵……你这是炸毛了么?放心,这些相片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危慕裳晃着手中圆嘟嘟霸气侧漏的小胖小子相片,指着茶几上那近二十本相册,就一脸阳光的奸笑着炫耀道。
“……能说说我现在在你心中的形象,还跟以前一样么?”
罗以歌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茶几上那堆相册,那简直是他的噩梦,随便挑一本相册,肯定会惨不忍睹的让他看不下去。
事实上,由于吕一茹那太过高超的偷拍技术,每一年她亲手洗出来的每一本相册,罗以歌从来都没有全部看完过。
“不!肯定不一样!”看着罗以歌那怎么也缓不过来的黑脸,危慕裳异常真诚的回答着他。
开玩笑,危慕裳要是早几年看到这些照片,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罗以歌给压得死死的。
“……妈!你还我形象!”
在危慕裳溢满欢乐笑意的黑瞳中,罗以歌的脸却越来越黑了,连忙从楼梯下跑到沙发旁,瞪着吕一茹就懊恼的吼道。
吕一茹非常不屑的瞥了眼炸毛的罗以歌,随后也从摊在面前的相册中抽一张相片,往罗以歌面前推了推便淡定异常的道:
“你还我女儿,我就还你形象!”
罗以歌瞪着吕一茹递过来的相片,那上面根本就是漂亮的小女娃。
几根稀疏的毛发上有个粉粉的蝴蝶发夹,然后是粉粉的连体开裆裤。
但是谁能告诉他,戴着发夹穿着粉衣的小婴儿,她开着裆的胯下为什么会有小**?
“哈哈……妈妈,你太有才了!”
在罗以歌像锅底般的黑脸中,危慕裳不解的一回头,突然就看到面前放大的婴儿像,她定睛一看当即就爆笑了起来。
“……”
罗以歌脸色一点也不好的俯视着危慕裳的头顶,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相册全烧了。
但别看罗家的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很厉害,回了家,罗家的事基本全是罗家女人说了算。
其实,罗以歌很不想承认的是,他喜欢当兵没错,但促使他下决心一头钻进军营里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摆脱吕一茹的摧残。
“什么事这么开心?”
罗元泉还在二楼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欢快笑声,走下楼发现是危慕裳后,他便一边往沙发靠近一边儒雅的笑着道。
陌生的轻笑声一响,危慕裳发现罗元泉后,便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乖乖的站在罗以歌身边看着罗元泉。
“爸,这是慕儿,你儿媳妇。”危慕裳一站起来,罗以歌的黑脸顿时就撤走消失了,手一伸就拥着危慕裳的肩膀跟罗元泉道。
“我知道这是我儿媳妇,但你小子把人家娶回家了么?别尽占人家便宜!”
罗元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罗以歌谈得不太好,他儒雅的看着危慕裳的眼一转,狠狠的刮了罗以歌一眼训斥了一句。
“……”危慕裳这小脸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怎么罗家父母说话都这么的不拘小节呢。
被罗元泉指责的双眼一刮,罗以歌眸一闪就撇了撇嘴,他知道罗元泉是什么意思。
但罗元泉以为他不想娶危慕裳么,他早想把危慕裳给娶回家了。
但现实条件有着重重阻碍,他要想给危慕裳一个完美的婚礼,就不能这么仓促的娶了她。
“慕儿,我是爸爸,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爸爸,爸爸一定会给你撑腰的!记住没?”
罗元泉转头看向微红着脸的危慕裳,隔着一米左右站在危慕裳对面的他,脸上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慈爱的看着她就如此说道。
跟罗元泉太过亲切慈爱的双眼对视着,危慕裳仿佛能接受到他眸中的疼惜,那是一种强大伟岸如父爱的疼爱。
“嗯,记住了,爸……爸爸。”
看着这样眸露疼惜直视着她的罗元泉,危慕裳心里一酸眼眶就忍不住微微湿润起来。
抿了一下嘴才轻声回答着罗元泉,而这一句爸爸,也是危慕裳此生唤出的第一句爸爸。
在危家,危慕裳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惊不喜安静的生活在危家,避无可避的时候,她会客气唤着爷爷奶奶那些长辈。
包括危元溪的母亲苏琴,危慕裳也会客气的唤她为琴姨。
但那些危家人中,唯独危慕裳的亲生父亲危绍治,危慕裳从没有唤过他一声爸爸。
作为女儿,危慕裳替她母亲不值,危绍治作为一个男人,她没为她的母亲遮风挡雨,更没为她这个女儿保驾护航。
危绍治从没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在危慕裳心里,她从不承认危绍治是她的父亲。
从危慕裳微微湿润的黑瞳中,罗元泉仿佛知道了点什么。
罗元泉伸出手想拍拍危慕裳的肩膀安慰她,却在看到罗以歌搂在她肩膀的大手时,不客气的猛拍掉罗以歌的手训斥道:
“你小子别尽占人姑娘便宜!”
手背一痛后,罗以歌就的大掌就被迫脱离了危慕裳的肩膀,对于自己父亲又一次为了危慕裳瞪他的眼,罗以歌委屈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罗以歌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吕一茹还是罗元泉,他们想要的,从来都是女儿不是儿子!
是他们要把他生出来的,关他什么事!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也是他们自己造的孽,不是女儿身又不是他的错,他们凭什么这么不待见他,有本事别把他生出来!
罗以歌觉得,虽然从此以后罗家就多添一口人了,但他悲哀的发现,他在罗家的地位,肯定还是垫底的那个。
“慕儿,你别拘谨,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会给你撑腰的,别担心。”
罗元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拍着危慕裳的肩膀,眼神中传递着的信息,是让她安心当他罗家的媳妇,其他的事,不需要她担心。
跟危家好歹也是世交,危家的家事就算再怎么隐瞒不想让外人知道,但该知道的罗元泉不会不知道。
对于危慕裳,可以说早在危慕裳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罗元泉就知道了。
但罗元泉知道归知道,危绍治不跟他说他便也装作不知道。
对于危慕裳母女,罗元泉在罗家还没举家移民到意大利的时候,他曾在暗中帮过她们母女不少。
但自从移民到意大利后,漂洋过海的隔着那么远,罗元泉便也没在留意过危慕裳母女的事了。
当然,这些事情对危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罗元泉帮助归帮助,这种事他连吕一茹都没告诉过。
也正是因为知道事情的始末,了解危慕裳的处境,罗元泉就更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危慕裳的错。
虽然危慕裳的性格为人罗元泉并不了解,但罗元泉相信他儿子的眼光。
一般女人,根本就入不了罗以歌的眼,能让罗以歌一心一意的痴情对待,罗元泉自然相信危慕裳有过人之处。
再者,罗元泉年过半百也算阅人无数,危慕裳那双黑瞳不仅有神还足够镇定坚韧。
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就算没什么天赋,也有足够的韧性成就一番大事业。
她黑瞳中溢在镇定坚韧表面的淡然,更表露着危慕裳是一个自制力特别强懂得隐忍的人,这种人通常拥有不悲不喜宠辱不惊的性格。
就算不知道危慕裳的身世,单凭着她这样一双黑瞳,也足以让罗元泉放心,让危慕裳陪在罗以歌身边。
“……”此时的危慕裳抿紧了唇根本就不敢出声了,她怕她一出声就会泄露了她的情绪,只得红着眼眶连点了好几下头回应着罗元泉。
这一刻,危慕裳才体会到,为什么罗以歌说他父母很开明,很好相处。
因为,罗家父母跟危家长辈相比,真的很开明,很好相处。
危慕裳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长辈并不多,除了她母亲,就是危家的人了。
因为危家的长辈从来都不喜欢她,所以危慕裳要见罗家父母的时候,她才会紧张忐忑,才会特意去买来一条长裙,想要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
可是,从进门到现在,吕一茹从没追问她不想说的事情,她甚至会避开危家这个话题。
而罗元泉,更是一见面就跟她说别担心,他会给她撑腰。
危慕裳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样有爸爸有妈妈又这样有爱的和睦家庭,是她从小就渴望的,她更是从小就知道,她不可能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可是现在,危慕裳用微红湿润的黑瞳看向罗以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好幸福。
这种幸福,是她这二十二年来从没有过的幸福。
“傻瓜!”
当危慕裳那双湿润微红的黑瞳,瞬间撞入他的瞳眸时,罗以歌心中一紧,柔声笑骂着,伸手托着她脑袋就轻柔的按进自己胸膛。
“爸妈,我们先回房了。”
罗以歌知道危慕裳不想让吕一茹看到,她红润的眼眶,他将危慕裳按进自己怀中后,拥着她转身就准备上楼。
“啊?这就回房啊?”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吕一茹,有些错愕的看着相拥离去的危慕裳和罗以歌,她还没跟危慕裳聊过呢。
“都十二点了还不睡呀?”
罗元泉看到了危慕裳被按进胸膛前,再也忍不住般砰然掉落下来的泪水,他体贴的不去点破,继而坐在吕一茹身旁就指着墙上的时钟道。
“老公,慕儿是哭了么?”
吕一茹从被罗以歌拥着头也不回,也不跟她说晚安的危慕裳身上收回视线,随即就有些心疼的凑到罗元泉耳边,小声的询问道。
“没事,有你儿子在呢。”罗元泉拍了拍吕一茹的背,轻声回答着让她别担心。
“可是……”吕一茹面对面的看着罗元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楼梯上突然回过头来的罗以歌打断了。
“妈妈。”
罗以歌走着走着想起他没顺手关上的门,回头就喊了吕一茹一句,见吕一茹抬起头看向他后,这才接着道:
“妈妈,大门我没关,你等下记得关门。”
罗以歌有些奇怪的是,危元溪不是住在他们家么,怎么这人都到门口,也没见她进来。
不过,危元溪不回来更好,否则危慕裳也不会和吕一茹聊得这么欢快了。
“没关门?大晚上的你小子回来竟然不关门!”
吕一茹两眼一瞪,还想再指责罗以歌几句,却见罗以歌拥着一直微垂着头的危慕裳,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小歌回来的时候,我在书房还听到了另一道车声。”
罗元泉看着空空如也的楼梯,仿佛明白了罗以歌没关门的用意,见吕一茹起身想去关门,便又把她扯回坐下道。
“另一道车声?老公,你的意思是……难道说元溪也回来了?”
罗家大宅的别墅够大,虽然还有佣人保镖住在后面几栋楼里,但没事他们一般都早睡,大晚上的也很少出去,有车声十有**是经常晚归的危元溪。
“但不对呀,以元溪的性格,她回来看到慕儿肯定会有很多疑问要问的,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吧?”
吕一茹刚说完上一句话,紧接着就又替自己的问话解释分析了一番。
吕一茹跟危慕裳一样,她暂时也不想让危元溪知道,危慕裳就是罗以歌喜欢的那个人,因为吕一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里边的关系。
“我是觉得她早晚都得知道,早点说也没所谓。”
罗元泉也微微倾身翻动着茶几上的相册,这些相册,在罗以歌十八那年就停止生产了。
罗以歌十八以后到他退伍前的身影,罗元泉看到的几乎都一样。
身穿军装一身正气凌然的相片,是罗以歌每一年都会往家里寄得唯一一张照片。
“老公,我发现了,你对慕儿明显要比元溪好。”
吕一茹看着罗元泉翻动着相册的手,想到他拍过危慕裳的肩膀,便盯着他侧脸问道。
在吕一茹的印象中,罗元泉虽然对危元溪还行,但那里透着一股客气与疏离,更没像安慰危慕裳那样轻拍过危元溪。
“那是我儿媳妇,我肯定要对她好了。”罗元泉用毋庸置疑的眼神瞥了吕一茹一眼,随后继续翻看着罗以歌小时候的相片。
“但元溪从小就喜欢小歌你是知道的,爸还在的时候也有意要跟危家联姻的,我以为你会认定元溪是你儿媳妇呢。”
吕一茹继续审视着罗元泉,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着什么小算盘。
“小歌那时候还那么小,爸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强迫小歌的意思,只有你才傻愣愣的以为小歌会喜欢危家大女儿,我早看出来我儿子不喜欢她了。”
罗元泉又抬头瞥了吕一茹一眼,斩钉截铁的说着罗以歌不喜欢危元溪。
罗元泉觉得,当妈的再怎么了解儿子,也没同为男人的老爹了解。
罗以歌还那么小一点的时候,罗元泉就看出来了,罗以歌一点也不喜欢老喜欢黏着他的危元溪。
其实,说心里话,罗元泉也不是很喜欢危元溪,危元溪有着太多千金娇小姐的毛病了,她若嫁给罗以歌,根本就不能帮罗以歌分担什么。
罗元奇这才刚结婚,等他小孩长大能帮罗以歌分担的时候,罗以歌自己的小孩也该长大成人了。
火凰和罗氏同时落在罗以歌一个人的肩上,这一两年的时间里,罗以歌基本没什么时间顾到家里的事。
他要是真娶了危元溪,白天黑夜都长时间见不到人,危元溪还不得找人找疯才怪,以危元溪的脾气,到时肯定会弄得罗危两家关系紧张。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危元溪的私生活太过混乱了,她可以瞒着吕一茹,但危元溪可没本事瞒得过罗元泉。
虽然罗家媳妇没要求说一定要干干净净,但有着太过混乱的私生活,那可不行,他们罗家可没兴趣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什么,你早看出来了?什么时候?”吕一茹眉头一皱,盯着罗元泉就质问道。
吕一茹一直觉得罗以歌和危元溪处的挺好的,虽然罗以歌冷了点不太爱理危元溪,但罗以歌从小对谁都那样,也没看出来不喜欢危元溪啊。
“是你自己太把危元溪当女儿了,反正我儿子不喜欢她。”
罗元泉这次也不瞟吕一茹了,径直强调着罗以歌不喜欢危元溪。
“唉,现在看来的确不喜欢,但以前我以为元溪有机会的。不过,我觉得慕儿更配小歌,他这个媳妇找的好,肯定能担得起大任!”
吕一茹先是感叹一番危元溪没机会做她儿媳妇后,紧接着便又肯定了危慕裳的地位,反正她这婆婆挺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那肯定了!那可是我生的儿子!他找的媳妇能差么。”
罗元泉的视线依旧黏在相片上,看到罗以歌小小的身子在泳池里扑腾的小样,他嘴角就不由得牵起一抹微笑,这张相片,还是他拍的呢。
“你生的?那是我生的!你能生的出来么?”
吕一茹见罗元泉看也不看她,就理直气壮的说罗以歌是他生的,她当即就不干了。
她十月怀胎那么辛苦,生的那么痛苦,罗元泉从头到尾他辛苦过什么了?
这会儿想跟她抢功劳?
没门!
“……好好好,你生的你生的!老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就去关门,然后我们也上楼休息去。”
罗元泉还沉浸在二三十年前的记忆中,冷不丁的被吕一茹一吼,当即扭头看着她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还不快去!”站起身的吕一茹两眼一瞪又怒视了罗元泉一眼,就不客气的朝他怒吼道。
“去!这就去!”罗元泉一边说一边起身,随后就在吕一茹的怒瞪中快速的跑去关门了。
吕一茹从罗元泉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茶几上的一堆相册,随后就麻利的收拾起来。
这些相册可不能让危元溪看到,不然,她可不敢想罗以歌会做出什么事来。
罗以歌回了房关上房门后,就一直紧拥着危慕裳,两人都没说话,就那么紧紧相拥着。
罗以歌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危慕裳的脑袋,一下接一下无声的安慰着她。
亲情,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罗以歌知道危慕裳不是不渴望,只是在危家那样的地方,现实不允许她渴望。
明明那么清瘦的肩膀,却从小就要独自扛起那么沉重的担子,罗以歌说不心疼是假的。
“慕儿,别哭,乖……”罗以歌下巴顶着危慕裳的头顶,低沉的嗓音声声温柔的哄着她。
“我没哭!”依旧埋在罗以歌胸前的小脑袋连抬都没抬,危慕裳就闷声闷气的坚声回了一句。
“好,没哭!”
罗以歌嘴上符合着危慕裳,但他紧抿着抽搐不已的嘴角,和他那微微震动着的胸膛,却**裸的出卖了他的轻笑声。
“你笑什么笑!”
察觉到罗以歌微震的胸膛,是因为他硬瘪着闷笑而导致的时,危慕裳水润润的黑瞳一抬一瞪,一掌就不客气的拍在了罗以歌胸膛。
“我没笑!我真的没笑!”难得能看到危慕裳偶尔使下小性子,罗以歌真心觉得开心。
将罗以歌那不停抽搐的嘴角看在眼里,危慕裳相信他没笑才怪,罗以歌这么说,分明就是嘲笑她明明哭了,却硬说没哭。
危慕裳还泛着泪光的黑瞳狠瞪罗以歌一眼,然后就果断的推开他,气呼呼的转身爬上了床。
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罗以歌竟然敢取笑她。
“……”
罗以歌看着突然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看了看床上那个拱起的被窝,随即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轻声道:
“慕儿,睡觉还是把外衣换下吧,你这样穿着牛仔裤睡多难受。”
“……”
“慕儿……慕儿?睡着了?”
“……”
“……”
事实证明,跑出去跟尤金・金斯利鬼混的危元溪,一夜未归。
本来吕一茹转辗反侧了一晚上,想着第二天一早危慕裳和危元溪肯定会碰面,她借此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也成。
不然,危元溪一直这么住在他们罗家也不是一回事。
按往年的记录,危元溪早在一星期前就回国了,这次她知道罗以歌在意大利,显然有长住下去的打算。
尤金・金斯利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将危元溪送回罗家的,别墅区一进一出的大道中,罗以歌的车和尤金・金斯利的火红跑车刚好擦肩而过。
危慕裳和罗以歌都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危元溪和尤金・金斯利,尤金・金斯利也看到了他们。
但是,一直在车中找着镜子整理仪容的危元溪,先是前方驶来的车辆里,有着她思念了十几年的男人。
在两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放下了举到面前的镜子,却在此时转头跟尤金・金斯利说着什么,更是错过了她在心中假想了无数张脸孔的头号情敌。
平静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刹车声,尤金・金斯利真不知道危元溪那脑子是怎么想的,对面那么大一辆车,她竟然看都没看一眼。
“怎么突然停车了?罗家还没到呢。”
前方还有一百多米处才是罗家大门口的位置,危元溪见尤金・金斯利突然急刹车停下,便不解的询问道。
尤金・金斯利转头瞥向危元溪,他就不明白了。
危慕裳和危元溪就算不是亲姐妹,可她们身上至少有一半的相同血液,可这两人的智商咋就相差那么大呢。
“你、干……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被尤金・金斯利那种复杂的眼神紧盯着,危元溪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车门方向退了退。
这光天化日之下,尤金・金斯利不会有什么暴力倾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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