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念采薇没再从小屁孩口中听到“琛琛”两个字。

　　 小屁孩仍然总是拿着手机点点点，可却再不会跟念采薇说短信的内容。

　　 眼睛看着她时还老是神神溜溜的，有种刻意回避的感觉。

　　 念采薇猜想，他应该是跟小屁孩说了什么。

　　 自己讨厌他？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没了小屁孩在面前念叨琛琛，一下子欢乐似乎少了很多。

　　 差不多快傍晚时，念采薇给小屁孩做了碗酸辣面。

　　 放到茶几上，“寸寸，把这个面吃了。”

　　 “妈妈，我还不饿，为什么要这么早吃？”面虽然香，可小屁孩不饿，自然没有想吃的*。

　　 “吃完了，妈妈带你出去玩儿。”

　　 “去玩儿？”大眼立刻变得晶亮，“去哪里玩儿？”

　　 “唔，去参加我们学校的聚餐。”

　　 “聚餐？”小屁孩精神立刻焉了吧唧的，“妈妈，我可以不去吗？”

　　 如果去的话，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肯定又会使劲蹂躏她美美的脸还有可爱的头发，还会把口水沾自己脸上，她才不要呢。

　　 “可是你不去的话，就你一个人在家，妈妈不放心。”小屁孩虽然懂事，可念采薇也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家里。

　　 “妈妈，你就放心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保证不会给任何人开门的，我会乖乖呆在屋里看电视的，做作业的。”

　　 小手做发誓状，实则小脑袋在飞快的运转着，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的也不知在计划什么。

　　 “真不去吗？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而且还能碰到很多漂亮的哥哥姐姐。”

　　 “切，她们有我漂亮吗？”小屁孩眼一撇，很是不屑。

　　 念采薇：“……”

　　 “而且，妈妈，你都给我煮面了，那里肯定没有什么好吃的。”

　　 小屁孩拿着筷子，夹了一根面，“兹溜”一声，就滑进了嘴里，嘴唇上还留下了一层光亮亮的油。

　　 念采薇：“……”

　　 其实并不是没有好吃的，只是念采薇想在去之前，让小屁孩随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她可不想她的女儿像别的小孩子一样，疯狂抢食，更不想因为餐桌礼节，而让小屁孩饿肚子。

　　 最后，念采薇是被小屁孩送出门的，小屁孩手扶着门，挥了挥手，“妈妈，拜拜，我一定会好好呆在屋里，哪儿也不去的。”

　　 “好，那你记得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每隔半个小时就给妈妈发一条短信，知道吗？”

　　 “知道啦，妈妈！我会的。”送了念采薇一个飞吻，利落的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念采薇叹了一口气，小屁孩怎么一点都没有不舍呢？

　　 果然儿大不由娘啊！

　　 ――

　　 小屁孩关上门后，立马趴到了沙发上，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飞快的按了按，然后发送成功。

　　 短信的内容是这样滴：琛琛，今晚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你能不能来接我去你家？

　　 后面还附带一个可怜的表情。

　　 不一会儿，短信提醒声，小屁孩翻开一看，顿时笑眯了，拿着手机直接在沙发上滚了几圈，“琛琛会来接自己了。”

　　 忽而想到一件事，跳下了沙发，连鞋子都没穿，蹬蹬蹬的跑进了自己的小卧室。

　　 没过多久，手里搂着一团衣服出来，又进了大卧室。

　　 不用想，肯定是打扮去了。

　　 ――

　　 按照预定的地方，念采薇到了市中心的一品楼。

　　 刚下出租车，就看到桑心正在门口杵着，东张西望的，也不知在找什么。

　　 “桑心，你在看什么呢？”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哎哟，你吓死我了，走路都没声吗？”桑心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看了看念采薇身后，“寸寸呢？”

　　 “寸寸说她不想来，就让她留家里了。”

　　 俩人并肩走进去，念采薇头上就被打了一下，“你是她亲妈吗？怎么放心大晚上的把一个孩子扔家里？”

　　 “她说不来，我也不能强迫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如果强迫她来，全程肯定是撅着嘴巴一声不吭的。”

　　 念采薇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屁孩那种无声的抗拒，小脸揪着，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得念采薇心疼的不行。

　　 再柔柔的，怯怯的喊声：“妈妈！”，念采薇的心呐，就彻底融化了，哪能不照着小屁孩的话去做呢？

　　 “那也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啊？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吗？”

　　 念采薇教桑心说的心烦意乱，挥了挥手，“不会有事的，我让她每隔半个小时给我发短信，实在不行，我十分钟打次电话行吗？”

　　 “你是寸寸的亲妈，你说了算。”

　　 念采薇：“……”

　　 刚刚谁怀疑她不是亲妈来着？

　　 ――

　　 俩人上了楼，往预先订好的包房走。

　　 “采薇，这次于妈可是下血本了。”顶着念采薇胳膊，让她看周围的摆设布置。

　　 “…。噗！于妈？桑心，你什么时候给主任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怎么？是不是觉得特别适合？”

　　 “嗯，是蛮适合的。”念采薇点了点头，很是赞成。

　　 “这次清溪小学的事情定下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喜事一桩，请我们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这一品楼的价格念采薇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

　　 “那最该请的还是你，我们只是凑热闹。”

　　 “哪里是凑热闹？你还帮我代课来着，没有你帮我代课，估计现在学生准恨死我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了。”

　　 “这么说，我还是有一点功劳的。”桑心扭着小腰，踩着恨天高，“就冲着功劳，等会儿老娘也要多吃点，还要挑好的吃。”

　　 “……”

　　 ――

　　 俩人正巧准备转弯，拐角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个女的，三人一愣，皆是吓了一跳。

　　 “念采薇？”对面的女人一副吃惊模样，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得起这种地方。

　　 念采薇看着面前的女人，还是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模样，拿鼻孔看人的行为让念采薇着实不爽。

　　 皱了皱眉，没应，拉着桑心准备走。

　　 “你们认识？”被拖着走的桑心看见念采薇一脸阴沉，知道俩个人肯定是认识的。

　　 后面那女人见念采薇要走，一跺脚，不顾场合的叫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了，念采薇，有种你别走！”

　　 *裸的挑衅意味，念采薇放开桑心的手，“桑心，你先去，我等会儿就来。”

　　 “你们不会有事吧？要不我在这儿陪着你？”

　　 看来看去，桑心觉得咋这么像情敌见面呢？

　　 “没事儿，我跟她说会儿话就来，你先帮我占个好位置。”

　　 “好吧，那你快点啊，聚会快开始了。”

　　 拍了拍桑心的手臂，示意她放心。

　　 等到桑心身影看不见了，念采薇才转身，“说吧，你叫我有什么事？”

　　 双手环抱着，缓缓的走近那女人，俩人视线恰巧持平。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念采薇会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淡凉的语气让她听着很生气。

　　 眼皮吹垂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念采薇，嘲讽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刚刚她同伴说的话，一听就是个爱贪便宜又没钱的人。

　　 “这酒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当然能来，不过，如果是你家开的话，我念采薇保证，一步都不会踏进。”

　　 “你什么口气跟我说话？”被念采薇的话气的跳脚。

　　 果然，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正常人当然用正常人的口气说，可神经病人当然得用神经病人的口气说，你说，你是哪种人？”眼睛一挑，眼波流转，娇媚横生。

　　 那女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指着念采薇，全身还隐隐颤抖着，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把念采薇吃了。

　　 “怎样？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转身，扫了那女人一眼，准备去包房。

　　 “念采薇，你是不是又想缠着我哥哥？”过份拔高的声音，让廊道上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眼光看着念采薇。

　　 “被我猜到了，是不是？”女人见念采薇停住，没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很得意。

　　 “你以为你哥哥是谁？全国首富还是貌比潘安？”

　　 转头，脸上表情没变，“都没有吧？既然没有，凭什么值得我念采薇去缠？你哥哥那样的人，我看不上。所以，陆宁，收起你那无理取闹的小姐脾气，别以为人人都稀罕你家那几个臭钱。”

　　 “而且，你要知道，要不是我，你家早就破产了，哪来今天的风光？”

　　 话一出口，那个叫陆宁的女人表情僵住，继而大叫：“你胡说！”

　　 念采薇已经走了好几步，听到她那样说，脚步没停，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

　　 在讽刺她，亦在讽刺自己曾经的天真。

　　 “我不管，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去纠缠他的。”

　　 陆宁再说什么，念采薇已经听不见，脚步匆匆，心情也没来之前那么好了。

　　 ――

　　 进了包厢，大部分的老师已经来了，桑心似乎一直盯着门口呢，一见念采薇进来，就招手，“采薇，坐这儿！”

　　 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刚刚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才占到的。

　　 走过去，坐下，便有老师凑上前，问道：“念老师啊，刚刚在廊道里的人是你吗？”

　　 “嗯，遇到了朋友，不过这儿…。有问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

　　 “那可惜了，那女孩儿长得还是不错的。”本还想八卦，却被念采薇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也只能悻悻作罢。

　　 “各人自有个人魔，她以前坏事没少做，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

　　 那位老师心里颤颤的，啥时候念老师嘴也这么毒了？

　　 ――

　　 又等了一会儿，全部的老师已经来齐。

　　 于明是最后来的，今晚打扮的尤其亮堂。

　　 那胖脸啊，也不知刷了多少油，光滑光滑的，只觉得一股亮光从左脸闪到了右脸。

　　 桑心在那捂着嘴偷笑，因为忍着，肚子都疼了。

　　 “你说，今晚于妈抽什么风啊？”凑到念采薇耳边小声的问道。

　　 念采薇也想笑，也忍着难受，头没动，身子靠过去，“大概抽的是羊癫疯吧。”

　　 “坐，坐，大家快坐，不要多礼。”于明在门口的位置坐下，那是所有老师特地留给他的上座。

　　 “今天这次聚会呢，主要是为了庆祝我们小学不仅不用拆迁，还得到了御天集团的赞助，帮我们修葺学校，完善设备。”

　　 说完，举着杯子，站起来，“来，大家为这个好事先干一杯。”

　　 “砰砰砰！”是酒杯相碰的声音，干完一杯后，于明又说：“当然，这次之所以能谈判成功，除了我的功劳之外，就属念老师的功劳最大了，没有她的奉献，我们学校也得不到御天集团的赞助。来，我们集体敬念老师一杯！”

　　 不待念采薇反驳，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集中到她的身上，无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心里对喝酒还是有阴影的，只能小口小口的抿着。

　　 “念老师，你看我们都喝完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来个一口闷？”不知是哪位老师的开的声，后来所有老师都起哄催着念采薇把酒杯里的酒喝完。

　　 头，瞬间大了，这么一杯喝下去，还不得醉成一滩泥啊？

　　 幸好没带小屁孩来。

　　 “快喝，快喝，快喝！”拿着手敲打着桌子，哪里还有为人师表的形象？一个比一个亢奋。

　　 当然，揪其原因，主要是今晚来的大多都是年轻的老师，那些年老的，都不屑参加这种聚会，觉得有损老师形象。

　　 “好，我喝！”仰头，一口气将酒杯里的白酒喝光，喉咙顿时火辣辣的，有种火烧的感觉。

　　 “喝这个清清口吧。”

　　 桑心知道念采薇酒量不行，连忙到了一杯橙汁递给她。

　　 “谢谢！”眼已经开始发热，念采薇只能半挨着桑心的身子，“桑心，你少喝点酒啊，你等会儿还等负责把我送回去呢。”

　　 “你就放心吧，一定不会把你丢下的。”

　　 一餐聚会，少不了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各种激动欢快的声音混杂，念采薇只感觉头越来越昏，越来越沉…。

　　 ――

　　 另一头的包厢，陆宁脸色不好的进了包厢，包厢里正坐着方程林。

　　 “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脸色就这样了？”上前，拉过陆宁询问道。

　　 “碰到个晦气的人。”把凳子拉得巨响，气呼呼的坐下。

　　 方程林看着，眉头一皱，显然很不喜欢陆宁这样，一点礼貌都没有。

　　 一生起气来，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只顾自己发泄。

　　 莫名地，脑中就闪出一张清秀的脸，心里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她的请求。

　　 “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撅着嘴，娇声质问道。

　　 “你都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安慰你？”

　　 “你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吗？你大学里也认识的人，你猜猜，看能不能猜得到。”

　　 搬着椅子挪到方程林旁边，身子有意的靠近。

　　 “谁啊？大学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猜得到？看你那么激动，能让你生气的，很可能是一个女人。”打量着陆宁的表情。

　　 “难道是念采薇？”凑近，饶有兴致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了？”

　　 陆宁知道在大学时，方程林与念采薇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当初她还上高中，可也知道哥哥背着家里人交了一个女朋友。

　　 “见过，不过没说到几句话，她有事就先走了。”心里狐疑，“她怎么惹到你了？”

　　 “没惹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唉，你说，她有没有见过我哥？”

　　 “见过了，上次看见他们在咖啡厅里聊天，不过，她好像很讨厌你哥哥，倒是你哥哥，好像想重新追人家呢。”

　　 不然也不会警告自己了。

　　 “胡说，我哥哥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京城顾家的女儿，光凭这一点，就比念采薇强多了，我哥肯定不会这么糊涂的。”眯着眼，咬着牙，有点阴狠，“要我说，肯定是她想和我哥重修旧好，所以才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

　　 “唉，算了，算了，好好的说什么烦心事，我们吃饭吧。”摆摆手，很烦躁，按了服务按钮，准备点菜。

　　 方程林看着正盯着菜单的陆宁，悲哀的叹了口气，“当初你不也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

　　 小屁孩被顾子琛接到景别花园后，就把手机扔给了顾子琛，“琛琛，你记得每隔半小时给妈妈发个短信哦。”

　　 小屁孩此时手里正抱着一整套还没开封的洋娃娃套装。

　　 “好，你放心去玩吧，琛琛一定按时发。”揉着小屁孩的脸颊，“寸寸，这些天，你妈妈有没有向你问过我啊？”

　　 “问你？问你干什么？”小屁孩眨眨眼睛，不懂。

　　 顾子琛：“……”

　　 “就是问你有没有跟我发短信联系之类的。”

　　 “这个啊，没有呢，琛琛。”小屁孩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怀里的洋娃娃想了想，“琛琛，我觉得妈妈很不喜欢你。”

　　 “……”这都被你看出来。

　　 “寸寸，念阿姨很喜欢我！”抛下手里的赛车，顾莫奇挤到两人中间。

　　 “去，别挡着我视线。”小屁孩小手一摆，就将顾莫奇推了个趔趄。

　　 “琛琛，以后见到妈妈，要好好表现，知道吗？”不然我们俩就没得机会在一起了。

　　 “那寸寸，能告诉琛琛，你妈妈究竟不喜欢琛琛哪里吗？琛琛知道了，以后才能改。”揽过小屁孩，让她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题外话－－－－－－

　　 又没网了，自从台风后，就总是突然抽风的没网络，泪……

　　 现在到处蹭网，你是我的好啊好网络，怎么蹭你都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