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十七画的这一举动,那人群中的锦衣男子眉头皱的更深,暗自告诉自己,如若不是此事与官府有关,他早已挥袖离开!
果不其然,十七画彪悍的举动,立时吸引了……额,一大批的官衙衙役出来,走在最后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那胖子身着暗青色官服,一顶方方正正的官帽扣在油亮亮的脑门上,满脸的横肉似是因着气愤有些微微的颤抖!
只是,那眼中明显的狠毒神色,却泄露了他故作清廉勤政的姿态!
“大胆刁民,汝不知擅自闯官衙是犯法的吗?来人,拿下!”那胖墩肥肉肉的手掌一挥,不给十七画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令抓人!
那眼中的狠戾,怎会逃脱十七画的双眼,忙将半大点的私塾塾生们护在身后,上前一步,手中从怀里抓住一本册子,高高举起道,“大人,我想,你应该不想我把这个东西公诸于众吧!”
本以为那胖墩会因害怕而放弃捉拿她的想法,却不料,那胖墩看到那本册子,脸色大变,竟又派了一队衙役,上前直接将十七画同那群半大点的孩子围在了中间!
十七画看到这个场景,脸色沉了下来,如若是她一人,对付这些凡人,那是绰绰有余,即便她此刻用不得仙法,但是在仙界生存了三千年,即便是下凡历劫,记忆在,便可重新修得灵力,是以,她从今世能走路开始,便已然开始修炼,虽然没有修成正果,飞升成仙,但是自问她的灵力,对付一些山药精怪,也绰绰有余!
可是如今,她却是失算了,她算错了那胖墩竟然害怕事情揭穿,竟不要脸到不惜在百姓面前强行使用武力,也因着如此,看着周围那露出害怕神色的私塾塾生们,十七画脸色愈来愈沉!
“大人,你此举,可是在害怕什么?”十七画沉声道,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闻言,身后人群中的锦衣男子眉头依旧紧皱着,却不是因为十七画一行人被围,而是那官员的紧张态度,在脑海总搜了一圈,一件事突然跳入脑海,眼神静默了片刻,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胖墩听到十七画的声音,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私自结党擅闯公堂,触犯我朝律法,还等什么,赶紧给本官拿下!”
胖墩急急的说完,竟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额头滑落的汗滴!
十七画有些气恼,这死胖墩,竟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她也不好这么公然使出灵力来对抗,这些凡人见识本就浅薄,自己的灵力如若对付山精妖怪,还可以说是修习之人,只是,若是对付普通百姓,那么,便一定会被认为她是作乱的山精妖怪!
眼看着那些衙役一个个距离她越近,竟还有几个不要脸的想要抓住她身后的半大点的塾生,十七画正急得团团转之时,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穿透丛丛阻碍,穿过嘈杂的官衙前院,暮然传到十七画耳中!
场面因着这一声,瞬间静了下来,全场的氛围皆是被这一声中气十足威严十足的声音镇住,纷纷侧身寻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十七画身子有些僵硬,却也是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
门外,万千灯火,繁华琉璃,那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路径上,男子身着月白华服,墨发如缎,眉目暗沉,漆黑的瞳眸,似是那暗夜中布满繁星的天幕,灼灼其华,风光齐月!
那人从远方走来,又似是从她记忆中走来,同样的俊美容颜,同样的清冷气度,同样的……无视她的存在……
十七画怔怔的看着来人,眼睛竟无法移开分毫,她以为自从那件事后,她便早已将此人放下,却如今,在人间二十年,再次见到他,那深埋心底的情绪顷刻间汹涌而来,淹没她所有的神智!
男子径直走过她,站在那胖墩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看到他瞬间变成菜色并双腿颤抖跌坐在地的胖墩!
“下,下,下……下官……”胖墩抖索着圆滚滚的腿,跪在地上,想要说些什么,被男子抬手止住,淡淡的道:“公事公办,开始审理吧……”
说着,竟抬步走向了公堂,只是三步后,见那从自己出现开始,便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过头,循着视线看过去,却看到那女子满眼的痴恋!
他微微皱眉,这样的视线,从他懂事开始,便接触的太多太多,无数女子见到他,皆是这般眼神,果然是只注重外表的花瓶!
心中的厌恶,没由来的又多了一分!
十七画在他皱起眉头之时,已然恢复了清醒,见他眼底的厌恶,心中那股汹涌的情绪,顷刻间变得冷却,见他转身继续向公堂上走去,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果然,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人间,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无视她吧……
胖墩见男子的架势,是要亲自监审,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密了一层,忙从袖子中抽出一方帕子,拭了拭额头上不断留下来的冷汗!
待所有人都站定,那官大人同那名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坐定后,氛围也因此严肃了许多!
男子看了眼胖墩,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胖墩忙点头哈腰,片刻后,又转过脑门,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惊堂木响亮的声音震的胆小的人,心神也跟着一颤,而十七画听闻这声声响,却是讽刺一笑,道:“我十七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虽是官,但是却当不得这百姓的衣食父母官,贪赃枉法,私吞赈灾钱粮,陷百姓于水火不顾,你不配让我跪!”
十七画声音嘹亮,说出的话,更是惊的堂上及堂下所有人沉默片刻,之后,瞬间爆发出讨论声!
“再者……”十七画颇有气势的抬抬手,让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安静一下,继续道:“你身为命官,上来不问事情缘由,便要捉拿我,试问,你所说的私自结党,我的同党在哪?这群孩子吗?”十七画说着,指了指围在她周围的私塾塾生们,瞬间,又指向那月白华服的男子,“还是说我的同党是他?”
“本官……”
“你说我擅闯公堂,但是,这么多百姓可以作证,连你身边这位大人应该也可以作证,我可是先敲了惊堂鼓,经过通报,才进来的,你说我如若这样按照正常程序都触犯律法,试问,我触犯了哪条律法?”
十七画语速不徐不疾,却是噎的那胖墩哑口无言,额头冷汗刷刷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