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儿脑袋轻垂,面上表情也是瞧不见的,赵宛越发认定自己没弄错姚雁儿心思。当然,她也是没什么凭据的,无非是姚雁儿自个儿神色添了几分异样。然则赵宛虽无确实的证据,却也不愁镇不住这软弱妇人。
姚雁儿轻轻垂头,清颊染红,宛如清雪染晕,越发如明净水光,娇滴滴的怯弱不堪,面颊仿佛滴粉搓酥一般。赵宛心中忽的添了几分嫉意,这妇人神色虽然木讷,皮相还真是好的。赵宛生平见过的美貌女子,极少有能比得上眼前女子。
随即赵宛就丢开了这份心思,自己是什么身份?真要嫉妒还不是自折身份,太抬举姚雁儿了。
她顿时将姚雁儿沉默当做惊惧,不觉发出了银铃般笑声:“是我不是,说话太唐突了。”
姚雁儿抬起头,柔柔说道:“我与秦家大郎虽是表亲,却少有话说,不似郡主一样对他性子如此通透了然。”
一番话倒是说得赵宛面色暗了暗,这是讽刺自己轻狂?果然便是个小家子气狐媚的,什么都往邪处去想。
姚雁儿所说倒也并如虚假,萧玉本就是个拘谨的性子,且极重规矩。纳兰音原本宿在庙里就失了教养,及回了侯府,纳兰音举止稍有什么轻浮不妥处,就顿时惹得一阵训斥。天长日久,纳兰音也是个和男人多说句话也会脸红的性子。只姚雁儿还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她性子腼腆原本也不是假的,怎么就因见了秦渊几眼,就深深便陷下去了?
赵宛眼里也添了几分狐疑,虽然隐约觉得姚雁儿话语里有讽刺自己意思,只姚雁儿懦弱的模样早便是被赵宛知晓,故此也并不肯十分在意。这软面似的女子,料来不敢对自己说话稍微重些。
“秦大哥确实常来诚王府不假,姐姐若要有什么话说,就是不便见面,我让丫头传个话儿,那也是可以的。”
姚雁儿面颊更红了红,红晕越发浓烈,仿佛两片红云,艳丽非常。
只若别人看在眼里,只认作羞意,姚雁儿心里实则却是怒的。如今她已经是侯府正妻,那是已经嫁人的,赵宛还在自己跟前添这些个话。仿佛,只要秦渊少缓颜色,自己就会喜不自胜。且不必提自己这个魂魄是穿的,就说是原主,难道就是这般没骨气?
赵宛心里还真觉得这是天大诱惑,谁让秦渊就是这般好皮相,只那么随意一走,就有侧帽风流的潇洒之感。便是秦渊平日里是冷冷的,却也阻不住女子的爱慕。别说那些个年纪还小,没有许人的高门贵女,便是一些已经成婚的妇人,也仍然被秦渊那出色的风姿所蛊惑了。
而她,也极会利用这一点。谁不知道,秦渊和诚王府的关系也是极不错的。只要赵宛稍微透出些许口风,让别人知道自己能借着赵宛有机会接近秦渊,这些女人还不立刻跪舔。而赵宛也将自己能利用的资源尽数利用到手里。
如今赵宛还当真感觉,自己给了姚雁儿天大的好处。
“快别这般说可,若别人有什么误会,妾身可不知如何自处。”
姚雁儿嗓音却出乎赵宛预料之外的平静,让赵宛心中也有些古怪。转念一想,这侯夫人空有美人皮却也好似胆小懦弱,且如今连儿子也没一个,自然不肯一个行差踏错,便什么也没有了喜。想到了这里,赵宛心里还是多有不快的,心里也更瞧不上。
不过方才姚雁儿的眼神,赵宛也是尽收眼底,心里更有些瞧不起。分明就是极为迷恋了,还是瞻前顾后的,难怪秦大哥是连看一眼也不喜。当然这等女子,只因为秦大哥瞧不上她故此便如此姿态吧?否则只需要勾勾小指头,还不让这个女子神魂颠倒?
她却并没有留意到,姚雁儿那平静语调之中,低下蕴含了不少波涛汹涌。
“我性子是疏散惯了,便学不来音姐姐你的贤惠大方,一时说错了些个话,只盼你莫要计较见怪。只如今你虽没有怀上也不必着急,毕竟你年纪也不大,吃几幅药也是能好的。再者你也不必整日便闷在屋子里,与我们玩耍,多结识些世族之女,别人不好说,我自然是要帮衬你的了。”
赵宛一番话暗含机锋,无非是提点姚雁儿,如何抬高自己身份,且只在婆婆面前纯孝,那当真是没有用的。
赵宛却不知,她这样子一番话说下来,却也迅速让姚雁儿提高警惕。威逼利诱,什么都占全了,谁信她没有什么图谋。
当然赵宛究竟盘算什么,姚雁儿还真是不知道。毕竟如今的姚雁儿见识有限,且赵宛所图谋的事情是一件轰动朝廷的大事情!
正因为想不到,姚雁儿的心里也是禁不住沉了沉。一路行来,闲暇之余,姚雁儿也欣赏了一番园林中的风景。果然是富丽堂皇!
赵宛随口说了,那些女眷有身份些的,都是去水阁休息。
及到了书阁,姚雁儿只外观也不得不觉得此处设计是极好的。水晶石砌筑成的墙壁,立在了水瀑之下,越发显得美轮美奂。还未进入阁中,纳兰羽说话嗓音却也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