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夏,你在这里多久了?”傲冬好奇的看着雪夏,这个小姑娘也就11、2岁,但是如此伶俐聪慧,起码要接受几年教导才可以。
“雪夏是被苏妈妈收养的孤儿,从懂事起就在这里了。”雪夏笑眯眯的说道,“雪夏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雪夏只想现在多学一些东西,以后攒够了赎身的钱,替自己赎身,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不害怕么?”
“没什么好害怕的,楼里的人都很亲切,雪夏现在还是小丫头,负责照顾楼里姐姐们,雪夏以前照顾这里的‘花魁’素素姐姐,不过素素姐姐前几日被人赎身带走了,妈妈说以后雪夏负责照顾冬儿姐姐了。”雪夏抱着傲冬的手臂说,“姐姐快沐浴更衣吧,让妈妈等着可不好。”
“好吧。”傲冬换下自己的现代衣衫,走进早已装好热水的木桶中,雪夏则在一边整理她的衣服,沐浴完毕,傲冬换上了老鸨拿来的白色广袖衣衫,雪夏替她挽起发髻,描眉妆扮,整理完毕,雪夏捧出镜子,傲冬淡淡一看,自己的眼中也免不了有些惊讶。
出现在镜中的,是一个清秀佳人,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的气质,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柳叶弯眉如天上的月牙,黑色的眸子平静似水,淡然中带着丝丝的无奈,嘴唇是淡淡的粉红,修长的脖子曲线优美,一头柔顺的黑发此时已经被挽起,斜斜的插了几根素雅木簪,白色的及地抹胸儒裙,外披月白色曳地广袖罗衫,看起来有种清秀典雅的美感。
果然是人靠衣装,这换件衣服化个淡妆就有这么大的反差啊!傲冬在心里默默感叹。
快速用完饭,雪夏带她到了老鸨的房间门口,傲冬对雪夏点了点头,敲门走了进去。
老鸨的房间布置的和她的衣服一样花哨,处处透着艳俗的气息,浓烈的香气在房间内萦绕,此时老鸨正在拨弄着一个精巧的鎏金莲花香炉,见她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姑娘,奏一曲吧。”老鸨指着面前的一架古筝。
傲冬拨了一下古筝,仔细听了一下,真是一架好筝,声音非常好听,但是她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古筝,手法早就生疏了,谱子也不记得多少,能不能顺利的演奏下来都是个问题。
不!她必须顺利的演奏下来!为了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为了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傲冬轻轻坐下,一曲《雪山春晓》从指尖倾泻而出,彻底惊了老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美的曲子,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飘香苑新的‘花魁’要诞生了!
“姑娘好手法,”老鸨称赞道,“姑娘如此技术,倒是姑娘谦虚了,我这楼里的师傅,都未及姑娘的一半水准。”
“妈妈谬赞了,只是随便弹弹。”还好还好……她还能记得这首曲子,这是那位姐姐最爱的一首曲子。
“只是曲子虽好,但是姑娘的指法倒是有些生疏了,姑娘想是许久没练习过了吧?”老鸨拨弄了一下手边的香炉,“姑娘若是想琴艺更加精进些,老身便做主请师父每日来给姑娘授课,姑娘意下如何?”
“一切全凭妈妈做主。”傲冬柔顺的说道。
老鸨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老身会让人给你授课的,不只琴艺,诗词歌舞,这些都要学,你做好准备。”
“冬儿自当竭尽全力。”傲冬离开了老鸨的房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这是妈妈赏给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雪夏就抱着一架古筝走了进来,傲冬仔细一看,是刚才自己弹过的那架,“这是妈妈最爱的古筝,平常我们碰一下都要被责骂许久,姐姐你弹了什么曲子,竟让妈妈舍得把这架古筝给你。”雪夏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想听吗?”傲冬抚上琴,琴弦上冰冷的触感传来,但此时的傲冬却觉得很温暖。
她是异世的一个走失者,那里没人会发现她的消失,没人会在乎她的消失,而这里更无人发现她的出现,但是无论过了多少岁月,音乐却如涓涓细流一般,与时光永存。
每当琴音响起,都会让她回想起她和那位姐姐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些温暖的午后,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娴雅美丽的姐姐握着她的小手,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教她弹奏那些美妙的乐曲。
“恩,想听。”雪夏笑着说。
傲冬轻轻拨动琴弦,不过这次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一边弹一边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姐姐,这是什么曲儿啊,真好听,”雪夏拍手称好,“雪夏从来没听过这曲子。”
“雪夏喜欢这曲子?”傲冬一笑,“这是我家乡的曲子。”
“姐姐,你教我弹琴好吗?”雪夏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好啊,不过每次只教你一点点,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傲冬说着拨动了一个琴弦,“这根弦是do,记住了吗?”说着又拨动了一下。
“恩,记住了。”
“那好,下一个。”傲冬说着,拨动下一根弦,她就这样一点点的教雪夏记住每根弦的声音和唱名,雪夏学的很快,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对一般人来说是休息的时间,对飘香苑来说却正是热闹的时刻,楼下吵吵嚷嚷,喝酒声,谈笑声,奏乐声混在一起,让傲冬很不习惯,她还是喜欢清静的地方,不过既然身在这种地方,也没办法,早晚要习惯的。
“雪夏,我可以出去看一下吗?”傲冬问道,她真的好奇这第一青楼到底会有多繁华。
“姐姐,你还没正式见客,今天出去如果被一些客人发现就麻烦了,妈妈会责骂我们的。”雪夏摇摇头。
“雪夏,你一定知道不会被发现的方法吧?”傲冬问道,“如果你带我去看,明天我拿好吃的给你。”
“那……好吧,不过就一下下,姐姐你要好好跟住我,千万不要乱跑。”雪夏到底是孩子,贪吃总是改不了,一边警告一边推开门。
雪夏到底是小孩子,傲冬在心里轻笑,接下来倒要看看这月都第一青楼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冬儿姐姐,这边。”雪夏拉着傲冬的手,穿过一条条雅致的回廊,这第一青楼果然不负虚名,规模宏大,构造别致,院子宽敞,不但假山亭台一应俱全,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上莲花摇曳,甚是优美。
“冬儿姐姐,这里。”雪夏把傲冬带到一个厚厚的帘子后面,“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大厅了。”
傲冬悄悄从帘子里探出头,看见大厅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相当热闹,而老鸨则来来回回的招呼顾客,安排姑娘,在东边的一个角,坐着几个轻描淡抹的姑娘正在弹琴,她们对面的客人正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喝茶。
“那些是清倌。”雪夏看见傲冬的目光锁定在那几个姑娘身上,悄悄说道。
“那些是陪客的姐姐。”雪夏又指指门口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
“难道我以后也要在这样的场合演奏吗?”傲冬悄悄问。
在这么乱的场合,她可受不了。
“是的,不过如果姐姐你当上花魁,就可以在单间里接客,不用出台面的。”雪夏认真的回答道。
花魁啊……太遥远了……傲冬在心中默默叹息。
正在这时,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傲冬好奇的一看,只见两个姑娘站在楼梯上。
其中一人身材微丰,身着红衣,衣服上用金银丝线绣着喜鹊牡丹,看起来华美至极,而她本人也极美,皮肤细白,瓜子脸蛋,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直,嘴唇嫣红小巧,额间用朱砂画着一朵桃花,一头乌发挽起,一边是五根镂雕金簪,另外一边则是嵌珍珠玉石的步摇,还簪着一朵怒放的大红牡丹,随着走动微微摇摆,更显婀娜优美,她的美极具侵略性,让人过目难忘,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摄走人的魂魄。
另外一人蓝衣飘飘,衣服上仅用丝线勾勒了几朵茉莉的花纹,看起来如茉莉一般雅致,她本人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小巧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与她本人的气质极为合拍,她同样是的发髻高挽,但不同的是,她的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两根精致的银簪并一团半开的茉莉花,清清幽幽,雅致无双。
二人可以说都是真绝色,却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哦~两位花魁下楼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那两位是?”傲冬问雪夏。
“那两位便是花魁姐姐,红衣服的是湘莲姐姐,蓝衣服的是蓝叶姐姐,她们两个平时很少下楼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下来了。”
“感谢各位对飘香苑的厚爱,今天我们两个下来就是为了感谢各位。”湘莲说着,和蓝叶一起深深一鞠躬。
人群顿时沸腾了,有人找到老鸨,想买下湘莲和蓝叶一晚上,老鸨全数拒绝,看那神情好像在等什么人。
突然,人群让开一条道,两个服饰华贵的美男子走了进来。
“哎呦呦~这不是景爷吗,真是贵客,我家湘莲姑娘和蓝叶姑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老鸨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位爷每次都相当大手笔啊!
“爷~奴家想死您了~怎么现在才来啊?”一道阵香风刮起,一道红光飘入前面的男子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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