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快起床洗刷之后下厨房!”
中年妇女的声音如雷贯耳。
过年,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中国人比较神奇的拥有两个时间表,一个是国际惯用所有国家都遵守的公立,在圣殿扎根的西欧来说又叫神历年。而中国除了过公立时间外还有一套自成系统估计除了自己国家的人谁也不会算的古老的时间,叫“阴历”。
文化差异真是不可理解的东西,只有习惯。
在卡帕多西亚的前身,于晴的二十一年有限的生命力里,每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就是忙碌的开始,煎炸烹煮,一天都要围着灶台忙活,直到晚上才享受到一顿丰盛的大餐。
动感十足的手机铃声响起,于晴踩着毛绒拖鞋接电话。
“晴天~今天出来玩不?”电话那头是闺蜜开心的声音,于晴伸长了脖子瞅了瞅厨房,在闺蜜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姐才没有时间陪你逛街呢,一会我就要下厨房帮厨房,然后开始炸藕盒炸茄盒炸各种盒炸肉丸子炸萝卜丸子炸各种丸子炸豆腐炸鸡蛋饺子,炸炸炸使劲炸,都是我家每年必做的食品,乖,你自己玩去吧!”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幸灾乐祸的笑声。
中午回外婆家,晚上要到奶奶家吃饭。今天是大年三十,出门在外的儿女都会回家过年,有条件的尽早回家,没条件的创造条件回家,实在没有条件的也会打电话报平安道新年。
然后饭桌上一家人举杯说吉祥话喝酒吃菜其乐融融。
在中国,过年过的是气氛。
晚上八点必播的春节联欢晚会,虽然每年都要被吐糟,被广大人民群众评头论足,甚至出了个“我要上春晚”的槽点满满的节目,但这也是中国的特色啊。
还不是一样坚持到十二点一起数倒计时,然后噼里啪啦各种鞭炮就开始了。
没有鞭炮声的过年……那还叫过年么。
卡帕多西亚游荡在大街小巷,圣诞节是一年当中非常重要的节日了,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变相的情人节了,满大街都是男男女女搭配成对,这让孤单的二代血族在心里只骂“狗男女们”。
她冷眼瞧着白家窗明几净毫无遮拦的映照出一家人围着圣诞树吃着火鸡的场景,也说的上是平安喜乐了。因为太和谐,所以才是她不愿意过去凑热闹。
卡帕多西亚叹口气,莫名的又觉得心软。熊孩子现在还肆无忌惮的享受的这些温暖,但是总一天这些快乐都会变成回忆,然后再也无法追寻。可是熊孩子还无知的快乐着,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不同于的寻常的热闹,才凸显了一个人的寂寞,于是黑发的血族决定用酒精去麻痹一下自己的大脑,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果然还是得喝醉,不然这样不美好的时光怎么派遣。
而这么想的人绝不止是卡帕多西亚一个。
圣诞节还是个猎艳的好时候啊。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卡帕多西亚黑发黑瞳显得神秘之极,分外漂亮的面孔又总是吸引异性的最大杀手锏。她坐在吧台上,一上场就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然后豪迈的来了个一口闷。
爆炸般的液体滚过喉咙滑进胃里,简直爽翻了。
她回味了一下那瞬间的感觉,又要了第二杯加冰的威士忌,这一次她晃着杯子慢慢品尝,黑色的水晶指甲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另类的瑰丽。
明明是黑,却又有种妖艳入骨。
男人们一个一个请她喝酒,而美丽的女子却在选择自己的猎物。这些被美色迷惑精虫上脑的家伙们才不会想到这样腰细腿长的美少女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怪物。
卡帕多西亚端着红酒慢慢啜饮,她的身边坐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帅哥。
选来选去,她还是下意识的选择“艾文雷拉”型。头发是细碎的金,瞳眸是比艾文更加深的碧色,而笑容……艾文雷拉那个贵族矜持的好比淑女,才不会笑的这么贱贱的。
唔……勉强……勉强可以吧。
她舔了舔唇。
意外的,小帅哥谈吐极为风趣幽默,她们聊着聊着便坐到了一起,挨得特别的近,小帅哥的眼睛闪烁着某种势在必得光芒,而手几乎都要摸上卡亚的腰上了——
艾文雷拉·法约尔就是在这时候出现了。
二代血族喝的熏熏然,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他被小帅哥的笑话逗乐,差点滚进了对方的怀里,而人家早准备好接着了。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但是香槟红酒还有威士忌在这样灯光昏暗音乐暧昧的情况下极为催情,卡亚的酒量其实没有多好,尤其血族对于液体的吸收程度还比较高,所以很快她就醉了。
她本来就是来买醉的。
眼看金发碧眼的小帅哥就要得手,眼看着她的獠牙即将探出口,在这种情况下,法约尔教皇清了清嗓子,把快要接吻的两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艾文?”卡帕多西亚眨了眨眼,摇头晃脑的叫着来者的名字。可见她是真的有些喝醉了,不然见面不该是这么平和的问好,该是直接剑拔弩张的动手才对。
这位本来猎艳的青年颇有有些懊恼,但是看到来人浅金色的发色、轻绿色的眼眸,还有英俊的堪称俊美的面容,便毫无防备的一脚踩进了美人计。
“哦……哦,你好。”他心想,今天运气真好,男的女的美人都让他遇见了,只是下一秒男美人的话一箭戳中他的心窝,心碎了。
只听他十分歉然的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喝醉了。”
金发小帅哥:“……”
卡帕多西亚神智不甚清晰,她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香槟红酒威士忌,但是绝对是可以论瓶来数的了。所以她大着舌头纳闷的说:“怎……怎么有……两个艾文?”
两个男人都瞬间恍然大悟的打量起对方,然后那位假“艾文”嘤嘤嘤的发现虽然他的相貌在同性中可以傲视群雄了,可是却不幸的败给了此君——他输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惋惜的看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看着他们的姑娘,名花已经有主。他站起来,错身而过的时候拍了拍艾文雷拉的肩膀,然后怅然的说:“我只是下手太晚了。”然后又看了一眼法约尔,不得不承认两人很是般配。
于是法约尔教皇非常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了卡帕多西亚身边,轻声道:“怎么又喝醉了?”
在艾文雷拉心中,卡帕多西亚并不是喜欢泡酒吧这样的人,更不是动不动酒喝得人都分不清楚,险些就要跟野男人跑了,如果他再晚到一会的话。这么一想,教皇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
“他怎么走了啊?”卡帕多西亚脑子有点混沌,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思路没有跟上,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坐在眼前的可是艾文雷拉。
法约尔听闻此言幽幽道:“不走,难不成你还等着他送你回家。”到时候就不知道是回谁家的问题了。
卡帕多西亚咯咯的笑了。
于是两人一人趴在吧台上,一人正襟危坐,只是那双轻绿色的眼眸下垂,一眨不眨的死盯着趴着的女孩,而后终于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说:“我真怕找不到你。”
已经分别过一个三千年了,不需要第二个三千年。
艾文捧起卡帕多西亚的脸,绿色的眼眸看起来极为深情,他说话的时候吐息吹到了卡亚的脸上:“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什……什么?”可惜卡帕多西亚喝醉了,这么突然的表白没有吓蒙她,但是也没让她反应过来,她正要思考的时候,酒吧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说话了。
“今天是圣诞节,大家圣诞快乐。”这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拿着话筒说,他的话语非常简洁明了,“即使没有檞寄生,你们也可以亲吻身边的人了!”
然后,不知道谁把灯关了。
因为没有榭寄生,所以在硬件条件不过关的情况下,就只好拉灯了。
在卡帕多西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感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到了唇上,然后近距离的,她看见了艾文雷拉浅金色的睫毛和浅绿色的眼眸……从那双清透的眼瞳里,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是哪个傻逼想到的关灯这种烂主意,不知道血族都有夜视力吗摔!看的无比清楚好伐!
但是这个吻很快就变了质,艾文柔软的舌头轻而易举的敲开了没有防备的牙关,然后迅速的探了进去,立马演变成了舌吻,还是非常火热的舌吻!
卡帕多西亚的脑袋早就变成了水和面粉的混合物不能思考了,她只来得及想:当年老娘要死要活的亲他一口都被怒目而视,活像被轻薄了的大姑娘,怎么你就敢把舌头往我嘴里伸了呢?
亲近的时候,艾文的手不容拒绝的压着卡帕多西亚后脑勺,牢牢的把持着不让她离开。那种蔷薇的冷香若有若无的钻进他的鼻尖,混合着令人着迷的香甜的气息。
这一吻并不长,灯光很快又亮了起来,依旧那么昏暗,那么暧昧。
艾文看见卡帕多西亚柔润的嘴唇和湿漉漉迷蒙的眼睛,他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动。她靠近卡帕多西亚,后者还没有从哪个火热的舌吻里反应过来,气息不匀的微微喘息,她听见艾文在她耳边问:“你还喜欢我的对吗?”
在上一个喝醉的夜里他就得到了答案,现在他又问了一便,是要卡帕多西亚再次面对自己的心。
卡帕多西亚微微恼怒起来,脸颊绯红,但是水灵灵的眼睛却没有什么攻击力,反而像是一种嗔怒。心思缜密的前教皇笑了,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法约尔扶起卡帕多西亚站起来,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不想再呆在这个混乱的地方。他甚至熟练的掏出钱夹问吧台里的侍应生“多少钱”,一副要帮喝醉酒女朋友买单的架势。
“已经有人付过了先生。”侍应生笑盈盈的说。
“是谁?”艾文雷拉皱起眉,不曾记得他在这个地方认识什么人。
侍应生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就是先前的那位先生,那还让我转告您,‘如果你们分手了,我随时欢迎’。”
法约尔轻笑:“他做梦。”
卡帕多西亚因为酒精的缘故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意识昏沉的被他带进了一个房间,然后滚上了床。
上一次那么好的机会被浪费了,这一次也要吗?
艾文雷拉轻绿色的眼眸渐渐变深,他研磨着卡帕多西亚的唇,轻声叫她的名字,“卡亚,卡亚……”
黑发少女睁开雾蒙蒙的眼睛,扬起雪白的脖颈,“唔,艾文?”
“是我。”
他抬起半个身子,整个人笼罩在卡帕多西亚的上方,两只手放在少女两侧,这是一个占有的姿势,把想要的女孩牢牢的困在了他的身下。
艾文用脸颊轻轻磨蹭卡帕多西亚略微冰凉的脸颊,暧昧吐息在她的耳廓:“那个时候,你总是喜欢半夜来找我,还不走门。”轻柔的吻落在卡帕多西亚的耳朵上,让卡亚微微一颤。
她没有回答,吐出灼热的吐息。
法约尔:“你说的对,你是个二代,而我是圣子,我们很配。”
卡帕多西亚突然抓住了艾文雷拉的衣领,眼瞳里的迷雾渐渐散去,漆黑透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竟然让法约尔紧张了起来。
她要酒醒了?会怎么做?
可是卡帕多西亚揪着艾文的领子一使劲,把他拉了下来,要不是法约尔及时用手撑住了,恐怕就要整个体重都压在了卡亚的身上,那就要把她压吐了。
她把舌头伸进了艾文雷拉的口腔,与对方的舌头纠缠起来,交换彼此的气息。
这是反击,这是一场非常凶狠的反击,反击刚才他把舌头伸过来。
感情一下子就升温了,想想看,孤男寡女,又是*,必然是一点就着!
两人拥抱在一起,彼此接吻褪去衣衫,原本清冷禁欲的教皇亲吻着卡亚柔嫩的肌肤,沿着脖颈往下。女孩轻笑,含糊不清的说话:“废话……那么多,这才对嘛……要做就做!”
法约尔的抿着唇,眼尾撩起了□的绯红。
圣殿的圣子……卡亚看着身上的人,三千年前的她就带着一点恶意想着,把这个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家伙拉下神坛,她就想尝试一下,看自己可不可以诱惑了他。
结果好像被诱惑了呢……
这个试探超出了边界,两个人都被彼此诱惑。但在三千年前,立场、身份限制了太多,然而战争又来的太快,所以两个人……没有结果。
少女细腰长腿,黑发蜿蜒。她忽然一个用力,两人天翻地装变了体位,结果刚刚进去的东西就太深入了。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吸气喘息,但是卡亚坐在艾文身上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动腰。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艾文,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得意的说:“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
艾文雷拉却一个挺身,卡帕多西亚轻轻“啊”了一身,腰立马软了下来。
法约尔摸摸卡帕多西亚的黑发,道:“别闹。”
究竟是谁落到谁手里了……
这个圣诞节,在深夜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纷纷扬扬,却不冷。
还在外逛街的情侣们都惊喜的抬头看天,尽管还是一片漆黑,但是下雪了的圣诞节,在两旁明媚的灯光和欢乐的音乐下却格外动人,一切都变得浪漫起来。
白辰拿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小盒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飘起了雪花,心里嘀咕:“都下雪了还不回来?”
凯瑞笑嘻嘻的凑过来:“小弟弟,你在等谁?”他人高马大,眼神一溜就飘到了少年手中的礼物盒,挤眉弄眼的:“还有一个礼物,是给谁的?”他故作沉思:“让我猜猜看,是谁——”
白辰窘迫的躲藏:“没有谁啦。”
“是那个小美女,叫什么来着?”
“卡亚! 二哥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
“哦——对,卡亚·于。”凯瑞说完话,突然沉默了,然后他盯着白辰,表情疑惑:“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记得她,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难不成我失忆了?”
白辰黑着脸:“你想太多了二哥。”然后拿着礼物上楼了,估计是觉得自己等不着而放弃了。
可是白凯瑞还站在原地,他下意识的握着胸前的银十字,自言自语:“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他骚骚头,眼瞳却格外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捂脸,我什么都不想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