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朱颜已经到达金丹期了,朱桓也出关了,所以朱华裳还是想好好办一场朱颜的结丹大典的。
正一峰的天气一向明媚,朱桓难得的享受了一次日光浴,看看事不关己的小徒,再看看那几个拼命修炼的大徒弟,瞬间觉得这个结丹大典办下来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眼红,身为师兄,还是要提点一下师妹的:“咳咳、师妹啊,你觉得颜儿结丹是不是太早了点?”
朱华裳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针线活,数个手指举了几个例子,最后总结道:“早是早了点,但以前又不是没有20岁结丹的,咱们颜颜只是更天才了点而已。”
朱桓汗,“只是更天才了点而已”你还真敢说啊?他再接再厉:“那你还记得是谁20岁结丹的吗?”
朱华裳这次没有很快回答,想了又想之后苦恼地问朱桓:“师兄我的记性是不是衰退了?怎么不记得了呢?”
朱桓对上朱华裳的眼睛,认真地说:“师妹相信我,你的记性没有任何问题,而是你说的那个20岁结丹的天才只是结丹的天才而已,他连结婴都没成功就陨落了。”
朱华裳惊:“呀!死得这么早?”
朱桓语重心长:“所以说啊师妹,结丹的天才不一定是修仙的天才。”
朱华裳点头:“有道理。”接着低下头去继续忙活。
朱桓等了半天不见朱华裳有反应,忙推推她:“听了我的话后师妹难道没有什么感想吗?”
朱华裳将嘴里的线头咬掉,问:“能有什么感想?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朱桓一拍手:“就是这个!”在朱华裳疑惑的眼神中,朱桓开始忽悠:“你想啊,天妒英才、红颜薄命这些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咱们颜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结丹的天才了,你大张旗鼓地告知天下,是真的一点都不忌惮老天吗?”
朱华裳放下手里揪着的衣角,喃喃自语:“说得对啊,咱们颜儿才18,早夭了就不好了。”说着连忙把衣服收起来,留下一句:“我去交代一下不要办了。”便不见踪影了。朱桓躺在椅子上洋洋得意,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朱颜从他后面冒出来幽幽地呼气:“师傅……您是嫌麻烦才不想办的吧?”
朱桓头也没转:“我就知道你个机灵鬼在偷听,怎么?想办?”朱颜摇摇头:“师傅说得对,现在办也太惹人注意了。”朱桓点头,暗想,不愧是我徒弟,脑子就是明白。但接着又听朱颜问:“不过我的道号怎么办?”
朱桓呆住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结丹大典可以不办,但没个道号确实不成样子,他试探着问朱颜:“你师祖闭关前留下什么话没?”朱颜默,师傅你连取道号这样的事都想偷懒吗?朱颜努力回想,最后挫败地摇摇头:“师祖好像没留下什么话……”朱桓“啧”了一声,当初师傅大包大揽了颜儿的事儿,怎么就没给想个道号呢?不知道他起名无能啊?他看着小徒年轻的脸庞,突然脑海里就冒出两个字,朱桓轻轻地说:“就叫绮年吧,绮年真人。”朱颜把这俩字在嘴边转了一圈,满意笑了:“以后我就叫朱绮年了。”
这一次的交流大会是在昆仑太一峰举行,上一次朱颜是看热闹的,这次她还是看热闹的。不同的是上次她是个小娃娃,坐在朱穆膝盖上,这次她是绮年真人,坐在正一峰特等席上。
太一峰作为主办场,负责人当然是首席弟子李晓莉。李晓莉听到弟子报:“正一峰绮年真人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心想正一峰啥时候出了个真人,朱华裳已经是真君了。等看到那大步流星的身影时,李晓莉瞬间想撞墙。两年前秘境的时候两人同为灵寂期,不过一个初期一个后期,两年后初期的那个已经到了金丹期,后期的那个还在后期……虽然有点小害羞,李晓莉还是硬着头皮喊了朱颜一声:“师叔。”朱颜一开始觉得回到师门后大家面对自己有点尴尬,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原因。不同于正一峰的各位,其他峰和朱颜一辈的弟子都要改口叫她师叔了。虽然有点不适应,不过被人叫“师叔”的感觉真是超赞的耶!朱颜满脸笑容地回应了李晓莉:“师侄辛苦了!”李晓莉:(ー_ー)!!脸皮好厚……
虽说是特等席,不过还是还是跟方缘他们挨着,心动期的人自然无法上场,只能和朱颜一起坐板凳。方缘听到身边接二连三响起“朱师叔”的声音的时候就知道是谁来了。然后又听到那个“朱师叔”用粘腻腻的声音喊道:“方师兄!”他瞬间觉得火气上来了,立即吞下一颗清心丹,轻声告诉自己要淡定。于是他摆出一脸和煦的笑容,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春风满面地对朱颜说:“师妹你怎么来这么慢?都要开始了。”等到朱颜坐下的时候使劲踩她一脚:“你故意的吧!”朱颜敏捷地将脚挪开,对方缘翻白眼:“谁让你觉得跟我站一起丢脸。”方缘无语,打死他也说不出他是觉得修为比不上师妹的自己丢脸的!另一边又传来一道冰冷的视线,方缘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朱砂越来越诡异了,快成冰女了。
跟以往一样,交流大会上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比试,这让经历过生死搏斗的朱颜感觉很乏味,就在她昏昏欲睡时,眼光一闪,突然瞄到陈熙身边坐着个和尚,定睛一看,哟!那不是熟人戒色吗?当初戒色对朱颜的说法是他要上方丈拜师,难不成还让他拜到了?不过看陈熙的态度倒像是对待一个地位平等的修士,难道戒色本来就是方丈的人?
就在朱颜迷惑不解的时候,陈熙传音给她让她过去。直到听到陈熙给戒色作介绍说“这是方丈的客座长老”的时候,朱颜才下定结论:“师祖!这是个骗子!”
陈熙:惊!
戒色:……
朱颜就balabala将遇见戒色的事跟陈熙说了,换来陈熙一个爆栗:“熊孩子!”接着陈熙就高兴了,对戒色说:“戒色大师,这就是小徒与大师的缘分啊!您看在下刚才所求之事?”戒色笑得如沐春风:“此等小事当然不足挂齿。”朱颜:“?”陈熙摸摸朱颜的头:“乖乖跟大师学学梵语啊~”朱颜:原来你打着这个主意啊!
等陈熙走了之后,朱颜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了:“你怎么成客座长老了?”戒色挠头:“嘿嘿,发生了点小意外。”朱颜狐疑地瞅着他,戒色面不改色,最后朱颜放弃了:“算了,反正是你教还自在点呢。”戒色笑眯眯:“贫僧还有些私事,让贫僧的助手教你一样。”
朱颜跟着戒色来到太一峰的客院,院子里栽着月光草,不知道从哪儿还移植来几株文竹。走进去之后便看到“林辛”正在打坐,朱颜扯住戒色的袈裟指着楚辞问:“难不成你的助手是他?”戒色理所当然地问:“有什么不对吗?”朱颜纠正:“当然不对,他脑子出过问题。”戒色痛心:“难道就因为他生过一次病就要歧视他吗?”朱颜继续指出:“他来历不明。”戒色打保证:“他是我得力的助手。”朱颜不放弃:“他被人追杀。”戒色微笑:“那已经摆平了。”朱颜最后一试:“我跟他不熟。”戒色笑容更大:“多处处就熟了。”楚辞:“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戒色扯过一个蒲团放在楚辞对面,将朱颜摁着坐下来:“她师祖拜托我叫她些梵语,你知道的,我还有些事要办。”朱颜瞪他:“我可以让师祖请别人教我。”戒色拍拍她的头:“小孩子要多体谅体谅大人,你师祖到处卖人情容易吗?”朱颜不说话了。戒色对楚辞点点头便出去了。楚辞看着朱颜问:“你讨厌我吗?”朱颜真心不太适应恢复正常的“林辛”,虽然当初傻子比较烦,但是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没啊。”朱颜眼神儿飘忽。楚辞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这个人,心说自己果然是记得她的脸的,从她进来那一刻他就认出来了。楚辞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竹简,将它铺在两人中间,说:“开始吧。”
朱颜瞪着大眼睛看那些诡异的文字,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辛酸,都投胎了竟然还要学外语。楚辞念了几句佛经问朱颜:“记住发音了吗?”朱颜愣愣地摇摇头,突然她想到陈熙找人教她梵语也是为了能让她念出大明咒,于是她将手压上竹简,看着抬头的楚辞说:“教我念大明咒就行了。”
六个字的发音要比一句来得简单得多,楚辞教过之后朱颜就试着开口了:“an、ma、ni、ba、mi、hong。”突然朱颜眼前金光一闪,出现了那行文字,朱颜鬼使神差地照着上面念了:“an——”一个字才出口,她前面的楚辞就头晕耳胀,连忙伸手捂住了朱颜的嘴。脑海里的器灵在破口大骂:“这丫头真是克星!”
楚辞甩甩脑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黏在人家姑娘嘴上。朱颜一把将他手拍开,怒道:“你吃我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