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听到消息,带着一众丫鬟,步履匆匆的赶往梅园。刚进梅园,她就清楚的听到商心月哭闹着摔东西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楚氏人未到,愤怒的声音早已穿进了梅园的各个角落。一院子的丫鬟惶恐着跪着,声音颤抖着叙述着前因后果。商心月从楚氏那里回来之后,连口水也没喝,只是听了丫鬟禀告了商朝歌的伤势之后,脸上就开始发痒,片刻之后,那张美艳的脸就变得乌黑,还生了许多的脓包,看得人恶心的慌。
“哪个丫鬟传的话!”楚氏站在院子里,周身带着凌厉的气息,口气愤怒如三昧真火,恨不得灼死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
“回……回夫人……是奴婢……”一个穿着青绿色三等丫鬟衣裳,头扎双丫髻,面容青涩,是个脸面未长开的孩子。
“大胆刁奴,竟然敢害主子!来人,给我将她拉出去杖毙,尸体抛入乱坟岗!”楚氏看着那小姑娘白嫩的脸蛋,胸中怒气更甚,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那白嫩的脸上立刻就显出一个红肿的五指印。
“是!”两个粗使嬷嬷立刻上前,强硬的拽着那小丫鬟的胳膊就往外拖。
“姨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害小姐,奴婢是冤枉的……”那小丫鬟不甘心的挣扎着,衣服因为挣扎而变得凌乱,脸上泪痕连连,双手死死的扒着地,极力求取活命的机会。
“混账!”楚氏听到‘姨娘’两字,心中怒火更大,抬脚凶狠得踹在那丫鬟的肩膀上,一脚就将她踹翻了过去:“如此年纪轻轻未经人事就死了,未免太可惜了。赵嬷嬷,找上几个壮实的男子为她破瓜,折磨死了,丢进深山喂狼!”
“是!”一旁的赵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挥手指示那两个粗使嬷嬷将那小丫鬟给拖了出去。
小丫鬟哭的声嘶力竭,几近断气。那声音越来越远,院子里跪着的丫鬟一个个吓的浑身颤抖。这楚姨娘的手段她们自是知晓的,但今日亲眼见到她处罚下人,一个个还是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栗。
楚氏处理完下人,提着裙摆就步伐匆匆的赶往商心月的闺房。
“滚!都给我滚出去!”刚踏进门槛,一个白底蓝花的青花瓷杯就猝然在她的脚边炸开,顷刻间四分五裂。
楚氏皱眉,屋子里十分狼藉,到处都是被摔碎的瓷器,瓷片铺满了地板。而那原本摆满花瓶古玩的架子,此刻却是空无一物。商心月披头散发的缩在床角处,双臂抱着自己,嘤嘤哭泣。
“心月。”楚氏看着她那副样子,心脏被刺得生疼。
“娘!我的脸毁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脸毁了,世子爷肯定不会再要我了。娘,我喜欢世子爷,我一定要嫁他。娘你帮帮我,帮帮我。”商心月听到楚氏的声音,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楚氏,眼里泪水涓涓,嗓子都哭哑了。
“你放心,娘一定会将你医好!”楚氏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心痛的很。
这是她费尽心血培养的女儿,眼看着就要坐上世子妃的位置了,却在这时候毁容了。都是商朝歌那个扫把星害的,她来到将军府还没一天,就闹得这将军府鸡犬不宁。她一定要将这个毒瘤铲除。楚氏的眼眸迸发着刺骨的寒意,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狠毒。
丫鬟怜香去请府医还未归来,商心月毁容的消息在整个将军府已经传遍了。原本就因为商朝歌之事心情烦躁不已的商如海,再听到大女儿莫名毁容之后,整个人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园里。商如海英气的剑眉带着怒气上挑着,戾眸喷火,唇线紧抿,那满身的威压感,直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的心月,好好的一张脸,竟给毁的不成样子了,这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见人。原本这歌儿回家是件喜事,却不料让心月遭了秧。老爷,这事若是让世子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楚氏在商如海面前肝肠寸断的掉着眼泪。一面说着商心月如何的委屈,一面却将矛头指向商朝歌,暗示商朝歌是个晦气的人,刚到家一天就和庶姐犯冲。
“不得胡言乱语!”商如海听了她这番话,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来人,快去请陈太医。”
“姨娘你不必担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姐姐和世子爷是真心相爱,想必那世子爷也不会因为姐姐容貌毁了,而将姐姐抛弃。”商朝歌浅笑盈盈,那笑却不达眼底。容貌都毁了,还惦记着世子妃的位置,真是厚颜无耻。
楚氏听了她这话,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府里上下,谁人不知这世子妃的位置,原本是商朝歌的。那世子爷本就是冲着商心月的容貌来的,如何能说的上是两情相悦。她倒是不知道这贱蹄子何时变得这般的伶牙俐齿了,楚氏眸光闪了闪,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怒意。
一院子的姨娘小姐们,也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们同为将军府的姨娘,商心月和她们的子女一样都是庶出,但却因着这楚氏出身高贵,又手握将军府管家权,平日里没少欺辱她们。娘家靠山再硬又能如何,还不是依旧是将军府的妾室。庶出就是庶出,如何能跟嫡女相提并论。即便是她们这些姨娘,在嫡子嫡女面前也要低上一等。
如今,商心月倒霉,商朝歌又用言语打击楚氏,真真是替她们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看得人心里好不痛快。
“歌儿说的极是。”楚氏那原本还有怨恨的语气已然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担忧之情。这么快的语气转变,却让人丝毫不觉的突兀。宅斗技能如此的高,却也难怪她一个姨娘,却可以手握管家权。
一旁被拉来的商晋琛,此刻正困的哈欠连天。
感觉到商朝歌熟悉的气味靠近,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眸,不解的问:“姐,你不是不喜欢这对母女吗。为何还要前来探望?”
商朝歌笑的明媚,眉眼弯弯,眼眸在黑夜里显得亮晶晶的,她声音俏皮的说道:“我何时说来探病了?商心月倒霉了,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若是错过了,岂不是罪孽深重?”
商晋琛甚是无语,这姐姐,落井下石也能做得如此明显,如此张狂无忌,他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看着那趴在商朝歌肩膀上张着嘴巴,憨态十足睡觉的黑溜溜的小八哥,他无奈摇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宠物。即便是只鸟儿,也能养得如此的没心没肺。
“老爷,陈太医到了!”一名小斯,小跑着上前来禀告。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袭长袍,抱着药箱,花白胡子的陈太医。
“深夜打搅陈太医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小女突生恶疾,还望陈太医海涵。”商晋琛疾步迎上去,那紧绷的表情,此时缓和了不少。
“大将军言重,还是先去看看令爱要紧。”
“如此,陈太医里面请。”
商晋琛将陈太医请进去,院里的姨娘小姐们也都跟着进去了。商朝歌微微浅笑,她下的毒,岂是那么容易就解得。不狠狠折磨一下这商心月,她心里怎么会舒坦。商朝歌抚了抚趴在她肩膀上睡觉的八爷。
“好舒服……”睡香香的八爷感觉脑袋被一双温热柔软的柔荑抚摸,忍不住鸟叫了一声。它舒服的睁开双眼,本以为会看到主人那张容颜倾城的娇容,却不料睁眼就看到眼前一个乌黑黑的还长着脓包的脸。吓得它左爪爪一爪子踩到右爪子上,黑溜溜的翅膀立刻捂住鸟嘴,大声鸟叫一声:“卧槽!这货是谁!尼玛简直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