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意是给你幸福...............

　　 可是我的贪欲跟自私，却吞噬了我的灵魂，似乎...............也攫取了你真正的自由与快乐。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香香...............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们两个人才能找到最合适的归宿？

　　 ...............

　　 今夜，我是带香香去见brain的。他千里迢迢从美国来这里，就是为了亲眼看她一眼...............也许他会说出泄露天机的话，不过那是香香本来就应该知道的事情，迟早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过香香，虽然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对我来说，那虽然是她理所当然知道的事情，然而知道与不知道都是一种幸福，所以爷爷没有说，我便跟着没有说。反正她现在与陆氏夫妇也基本上不来往了，上次带她回家，看她那种生疏的样子，显然就根本没有把那个地方再当作自己的家，以后...............我只要少提那边的事情，其实也会差不多。

　　 实话说，还要我装着叫那边岳父岳母，实在是有点让我觉得有点强人所难，然而为了香香，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话说回来，brain已经看过香香的照片，然而他竟然对她感兴趣到这样的程度，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知道那是群雄逐鹿的一种本能，但是仍然觉得不舒服。

　　 不过...............也只能随他去。

　　 半年之约就快要到了，我好不容易，才终于做出了一点小成效，这效果会在期限之前体现出来...............如果那几个单子能够顺利谈成，说不定，要达到二叔的要求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虽然，我实在忙得晕头转向...............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候，香香她又突然跟莫言怎么了呢？香香，你真的有点是太令我失望了。你真的非逼我到我爆发不可吗？

　　 即使，那后果未必是你承受得起的...............

　　 因为在路上，跟你有了这样不愉快的一段，你在酒会上的表现很不好，简直就是一下一愣，又不主动说点令人满意的社交辞令，令我最后不得不放弃与你同行，独自去交际。

　　 brain出现了，他一听说你在角落里独自呆着休息，就马上转身去找你，面上尽是期待的神色。我正跟别人说着话一时走不开，然而我真的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他会对你做些出轨的事情...............虽然面上滴水不漏地应付着，其实心急如焚。

　　 等我终于寻到空子去找你，却发现你们正躲在角落里说话，他的手将你环在柱子与他之间的小小空间之内，你们的姿势和态度都很暧昧――他的手臂挡住了你的脸，我无法看到你的表情，可是...............为什么你不推开他？

　　 你不是一直都很强势，我碰你一下，你都要大声地叫我色狼，一副要将我打扁的样子吗？

　　 香香...............

　　 难道只要不是我，你就可以的么？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过来跟你说话而已，就可以说到这样的份上？而我...............我是你的丈夫，每天与你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的人，却只能被你漠然地唾弃，不顾一屑地羞辱么？

　　 他俯下头，朝你的额上印下一吻的时候...............我无法再看下去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那么我除了接受，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已经对你无奈了――我已经耐心地等待过，循循善诱过，也曾暴怒过，失望过，甚至到如今的...............绝望。

　　 我总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放手的...............但我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场较量对我来说根本是输定的...............你可以伤害我，而我如果伤害你，我又会再次受伤...............

　　 我高估了自己承受的能力。

　　 我受不了了――

　　 我再也受不了了...............

　　 有没有酒？

　　 虽然我不怎么爱喝酒，也天生有着太好的酒量，但是...............不是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喝醉么？喝醉了，就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忘了...............

　　 我想要忘记...............

　　 如今这样的感觉――我想要忘记。

　　 所以当我看到别人给我递过来的酒杯时，我笑着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就灌入了口中。

　　 苦涩的味道传来...............

　　 然而还不及我心中之苦的十万分之一。

　　 再多来一点酒吧。

　　 让我喝。

　　 让我喝个痛快...............

　　 一醉方休...............

　　 ―――――――――――――――――――――――――――――――――――――

　　 某日

　　 今早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还在做梦。

　　 你趴在我的胸前，熟睡得像个婴儿。

　　 我差一点就失去我的呼吸...............这是我盼了多久的事情啊...............拂过你的发你的面孔，触感却是真实的。

　　 我们居然十指相扣。到底是我抓住了你的手，令你无法挣脱，还是你主动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手环着你的腰，那弧度和触感让我觉得很舒服――我想，大约是我先抓住你的吧...............因为你，从没有主动靠近过我。

　　 你一向睡得很死，跟我不一样，虽然你有蹬被子的习惯，可是你很少会真的醒过来。事实上，你睡着的时候，别人怎么搬你动你，你都毫无知觉――虽然我一直觉得这是你的一个弱点，却从来没有提醒过你。

　　 今天我是初犯...............趁着你睡着，吻了你。

　　 对不起，你的睡容太可爱，让我再也忍不住。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清晨看到你的睡相，而且，你竟是在我的怀里。

　　 这个吻提醒了我――昨晚，我在那个宴会的角落里，做的那些事。

　　 你知道我其实是清醒的么？

　　 我只是借着自己喝了点酒，将心里压抑很久的话说出来罢了...............虽然我真希望自己是醉了...............但是天生的酒量跟一直以来的习惯，似乎令我永远都无法真正地完全喝醉。虽然我后来也拼命地喝了很多，但直到上了这个楼梯，我突然地放松了，接下来的事才全都不记得了。

　　 你...............不我的气吗？

　　 在回来的车子里，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对你撒娇，我其实是故意的...............如果你狠狠地拒绝我，我就可以多劝自己几句，嘲笑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我可以开始恨你，最终说服自己放开你也说不定。

　　 可是...............你实在太温柔了。

　　 温柔到...............让我所有的愧疚都爆炸开来，让我无地自容。

　　 虽然我抑制不住地抱紧你的身体，我的心却忍不住嘲笑我自己。虽然，你也许只是看我醉了，所以放任我的任性，但其实，是不是...............我仍然可以对你有所期待？

　　 我不知道答案，可是我害怕你给我答复。如果那不是我要的天堂...............就会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你居然在我的怀里睡得这样安心，应该是不讨厌我的意思吧？

　　 虽然...............我的心里忍不住燃起*，我的理智却叫我赶快下床，轻轻地离开你。

　　 真是意外，平时睡得象死猪一样的你，在我缓缓挣开你的手指时，却蹙紧眉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想要一直抓着我的手？

　　 我也是。

　　 可是...............也许那只是因为你在梦里，而我...............还乘着昨日醉酒的便车。

　　 静静地离开那个秘密的小阁楼，跟往常一样淋浴，穿上我的衣服，独自吃了早饭，去做我该做的事。昨夜的一切只能当作是梦，因为我知道当你睁开眼，你的心里想的还是那个人。

　　 可是，没想到，香香居然不顾形象，随便套了衣服鞋子就跑出来追我，眼中满满地是担心。

　　 我一瞬间吓到了。

　　 你在...............担心我吗？

　　 你的手抚上我的额头，你的声音在问我有没有头疼...............

　　 我差一点就忍不住伸手紧紧拥住你。

　　 但是，我只能回去昨晚以前的我，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那个永远给你一定空间，一段距离的男子。

　　 你的眼中明明都是关怀，我甚至有一瞬，以为你突然改变了方向，以为你其实是爱我的，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可是...............我没有那么傻，我知道这长久以来观察到的，才是真正的你的想法。

　　 你的心，在后面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不在我这里。

　　 这个残酷的事实撕裂了我的心。无数次...............狠狠地...............彻底地...............

　　 我佩服我自己，竟然还能对你笑着，平静地说话。

　　 但我只是求你，不要再用怜悯的心，给予我关怀。

　　 因为...............我要的不是同情。

　　 我爱你...............香香。

　　 我只要你的爱。

　　 不是对家人的关心，不是家庭的责任，是抛开契约或者家族之后，你仍然选择来到我面前，拥紧我的那种爱恋。

　　 所以，我只能把昨晚的当作一场梦。

　　 现在也许还来得及...............我退回到那个“朋友”的立场上，我们继续做彼此信任的伙伴。

　　 如果莫言就是你的幸福，那我从此掩上自己的双眼，无论你怎样当着或者背着我与他柔情万种，我只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暂时...............还不能让你离开，可是等这一切过去，我就放你走。

　　 就凭着你昨夜，收容那个崩溃了的我...............没有鄙视，而是细心地呵护了那个任性却丑态毕现的我...............

　　 你让我再也没有脸面，自私地独占你。

　　 如今，又这样慌张地跑来，只为了确认我是不是还因为宿醉而受苦...............

　　 我的头确实在疼，可是我的心，更疼。

　　 香香...............

　　 你赢了。

　　 因为我不得不认输，要放手让你离开了。

　　 到昨天为止，我都还执拗地不肯下这个决定，但我终于不得不...............

　　 让步了。

　　 如果那可以令你真正快乐，那我愿意...............放你飞走。

　　 就让我一个人堕落地狱，但我会将你送到天堂。

　　 谢谢你...............

　　 有你在身边的一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不需顾忌便可以快乐的时光。

　　 你的坦率真诚，滋润了我长久以来干涸的心。

　　 再一会儿就好...............

　　 等一切都过去，我一定会让你走。

　　 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逼你，我会自己忍耐...............我需要重新去学――学会在没有你的日子，也能继续生存。

　　 虽然，现在光想象就令我很痛苦了...............

　　 但我会为了你而努力的...............

　　 对不起，不能再想关于你的事了。

　　 今天，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

　　 某日

　　 你...............这回该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昨晚，对你那么冷淡，说的全都是会伤你心的话。

　　 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两个人只会在这个死局里面，谁也走不出来。

　　 我知道，你眷恋这个家，因为你的家庭从未给你任何温暖，但是，这个家里有我，我在不断地逼迫着你，伤害着你...............你自然想要离开。

　　 我已经捅破了那层纱窗，我们永远也无法再退回原来那样朋友般的关系去了，你应该明白的。

　　 可是香香，我们的关系已经破裂到这样的地步，你居然还告诉我说，你会选择留下，甚至愿意为爷爷做到生儿育女的地步，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很想要答应你...............这真的是一个诱惑。

　　 可是我又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你这样做不过是在欺骗你自己，也贬低了你自己，甚至也贬低了我。家庭不是用这些虚伪的东西来维持的。我要的是你的爱情，不是你的同情，更不是你用来哄骗你自己的工具。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我们可以做得成夫妻么？我从根本上怀疑了。

　　 我虽然是喜欢你...............我爱你，爱你胜过世间的所有一切，我爱你爱到想要掐死你好让你不要再令我心烦，可是...............我还是有自尊的。你怎么可以提这种建议，说这种话来刺伤我的尊严？

　　 我...............克制不住了，我对你大声地叫嚷，狠狠地。

　　 你也许不知道，这些话也一样，刀刀落在我的心上。你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亲手在我们直接划下一道鸿沟。

　　 第一次看你这样哭了...............而且是因为我而哭。

　　 我无法正视你，只好装作没看见，躲到阁楼上去。

　　 我是那么地想要你...............

　　 那么地想要得到你――

　　 我甚至已经走到离你那么近那么近了...............

　　 我何尝不想要学着你这样，欺骗自己，先将你抱入怀中，再去想后果？

　　 可是，那样是不负责任。

　　 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然而...............

　　 人的意志力却远不如想要的那么坚强，我是知道的。

　　 如果你再发狠追上来，只要我的身体有那么一点点再触碰到你，我一定会忍不住，将你紧紧地抱住，象前天那样，疯狂地掠夺你...............从此，我一定不可能再放开你。

　　 幸好你没有...............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已经做出，令我俩都会后悔的举动。

　　 你只是坐在地上，啜泣着，痛苦地哭着，哭得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真是的...............

　　 其实我也是一直在骗着我自己。

　　 我让我自己以为在慢慢靠近你，然后可以这样一步步地，逐渐得到你。

　　 然而...............我给你的这一个金丝鸟笼，终于也只是做得漂亮而已。

　　 我精心经营，让它看起来很美，让你一度以为它会给你快乐，可其实不过是我在欺骗你，也哄骗我自己罢了。

　　 我根本...............无力给你真正的幸福。

　　 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虽然我一直认定了应该是我，但我们在学校的校园里相遇之后，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我不是...............你会喜欢上的那种人。

　　 如果我不是用这样的手段将你硬娶回来，我会有这些机会，有这些跟你相处的时光吗？

　　 不会有吧。

　　 从开始到如今，都只是我的霸道，将被很多外力限制着的，无力的你推着拉着，逼迫你留在我的身边而已。

　　 我才是那个，真正残酷的人。

　　 丑陋又自私...............

　　 是我禁锢了你。

　　 而且我居然...............又害你哭了。

　　 香香，我无法面对你。

　　 我无地自容。

　　 虽然我很清楚很清楚自己有多么爱你...............我却更清楚地意识到，我根本没有资格去爱你。

　　 对不起...............香香。

　　 我很想要安慰你，听到你的哭声，我心如刀割...............可是，我不能去。我就是那个伤害了你的人，我只可能给你更多的伤痕，却无法真正抚平你心上的伤痕。

　　 香香，你为什么不去呢？

　　 莫言他就在旁边的小楼里，只要你走过去，你就可以得到那个怀抱。他不会拒绝安慰你...............因为在他看来，那也是他的职责范围之一。虽然，也许你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温情，至少不会在今夜。

　　 然而，明天开始，也许就不一样了...............

　　 虽然我不知道莫言对你的想法，然而，我知道他可能会有的反应。

　　 例如...............他可能明天就会主动从林家消失，而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又或者，他会趁现在给你一个承诺，你们可以彼此期待自由的未来。

　　 如果你象我了解他那样了解莫言，你现在一定已经冲出门去了。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这边比较重要，还是因为你以为你跟他还会有无数面对彼此的日日夜夜，可以慢慢商量？

　　 我很想要提醒你这一点...............可是我的自私又犯了。

　　 我不想要当你们的月老。

　　 我没有那样宽广的胸怀，尤其是在你的事情上。

　　 香香...............

　　 你哭吧。

　　 时间慢慢地过去，你就这样用你的哭声啃噬我的心，我陪你难过，我用我心底的血为你祭奠你此刻、以及明天之后的伤感。

　　 事实上...............连我都嘲笑我自己。

　　 香香...............

　　 明天开始，让我离你远一点吧。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此刻的想法，如果我跟你说话，对你温柔，你就还是会跑来跟我说，让我们为了爷爷生个孩子，让我们永远地在一起...............之类的话。

　　 你一定会那样。

　　 若我还继续跟你多说这个话题，我真怕我某一刻我会一时冲动答应了你。

　　 又或者我会，一时冲动...............毁了你。

　　 香香，这样造出来的家，也许可以令你觉得满意了，但...............那不是我要的。

　　 这根本不叫做幸福的家。

　　 也许你觉得，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只要躲在这个角落里，满足别人对你的要求，忽视你自己的心情，你就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幸福了。

　　 然而，不是的。

　　 为爷爷生下曾孙，让我得到一个再也不会离开林家的老婆，这些...............不能让你自己真正得到幸福的啊。从小就缺乏家庭温暖的你，只是因为害怕失去眼前可以称为“家”的一切，所以尽力地用你所有的东西来换取这样生活的延续，但那不会为你带来真正的快乐。

　　 香香，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真正的幸福，除非你如我爱你这样，也爱上我。否则我的爱会压迫着你，你无法作出相同的回应，只能努力地迎合我...............这样下去，有一天会毁了你。

　　 当然，也毁了我。

　　 然而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更别提爱我了。

　　 所以，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在我真正伤害到你之前。

　　 就让我来扮演这一个绝情的角色，让我将你冷置在一旁，对你视若无睹，对你默然，直到你心死――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对你说一遍“请你走”之类的话。

　　 这也是为了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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