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司徒蕊。
只有生死门才有这么狠的心,也只有慕容寒才有这么快的刀。
慕容寒三字道出,司徒蕊浑身发凉,几乎同一时间,耿穆元将她和慕容寒拉开一段距离,李三也进入戒备状态,悟空君感到急速暴涨的杀气,顿时炸毛。
丫的,欺负我的人,也不看看她的宠物让不让?
生死门,慕容寒。
在江湖上,慕容寒三字和阎罗王挂钩,而生死门就是阎罗的炼狱。
三对一,胜算未卜。
慕容寒低头,肩微微的耸动,再抬头,他脸上的斗笠被煞气破开,裂成两半。一双赤红的双目赫然劈开黑纱,直击面前三人一猴。
黑色的衣角无风自动,煞气贴地而来。
他缓缓取下弯刀,端平,一字一字的念道“玉蟾宫宫规,背叛玉蟾宫者,杀,无,赦。宫主,也,无,例,外”
“例外”二字刚出,一排黑衣人从天而降,隔断耿穆元和司徒蕊,‘刷’,黑衣人手中的钢刀一刷刷的抽出。司徒蕊心里一惊,慕容寒的弯刀已直逼她的面门。
“小心。”耿穆元大喊。
司徒蕊双腿下压,身子放平,弯刀竟然凭空收回,慕容寒已经跳起,刀声纵刺,正对司徒蕊的心脏。
这招出的太快,快到司徒蕊用尽全力也无法看到慕容寒如何收招又是如何出招。
好快的招数。
司徒蕊慌忙躲闪,“嗤啦”一声,胳膊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哒哒的往下流。慕容寒依旧没有收招,身法变换,刀锋又刺向司徒蕊。
这一招又快又狠,刀锋直至司徒蕊。司徒蕊的脚跟还没站稳,刀锋以至。
耿穆元着急,面前的黑衣人的配合的风雨不透,他和李三联合进攻竟然攻不进去分毫,恍若一道进不去的屏障,只能远远看着司徒蕊吃力。
“嗤啦”,司徒蕊锁骨中招,鲜血溢出。
耿穆元心里一痛,双眼不由的冒火,眼底充血,琥珀色的眼底化为猩红,转手夺过黑衣人的刀,反手一刀。
折杀!
就在这功夫,司徒蕊身上又中三四刀,血迹没入夜行衣中,看不出她到底流了多少血。几乎同时,三四个黑衣人也被耿穆元折杀。
李三从没见过主子这么发狠,心里一惊,手上动作稍慢,一个黑衣人挥刀砍来,他几乎没看,抬腿一脚,黑衣人被重重踢倒在地。
他们领了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
漫天厮杀中,谁也没注意到耿穆元和李三的招数可以轻易克制他们,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对于生死门的招数了然于胸。
更没有人注意到,在和慕容寒交手的司徒蕊此刻越来越冷静,步伐越来越灵活。
“嗤――”
刀身入肉,耿穆元踹开刀上的人,斜睨司徒蕊。
这次受伤的却不是司徒蕊,慕容寒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食指摸了摸肩上的伤口,嘴角上扬,眼里却冰冷如霜“你长进不少。”
“好说好说,”司徒蕊笑颜如花,浑然不知疼“你给我的伤口,我会一个一个拿回来。这,是第一个。”
慕容寒眼角终于起了笑意,带着危险的笑意,死亡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
而另一边,耿穆元杀红了眼,手中的刀挥舞上下翻飞丝毫不留踪迹,那些黑衣人还没看清楚刀是怎样来到的,就一命呜呼。
司徒蕊将刀刺入地上,撕下衣服,在慕容寒诧异的目光中蒙住双眼,“生死门的刀很快,却和一种刀法相生相克。”她双手稳稳的握住刀柄,一字一顿道“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嚯!
刀光一闪,慕容寒起身闪躲。
这一次,司徒蕊将冰心诀的内力融入刀身,一把普通的钢刀转瞬变成一把绝世好刀,冰心诀的内力加上生死门的刀法。
凌厉。
慕容寒渐渐吃力,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怎么眨眼间就变成如此可怕的恶魔。
慕容寒更想不到,司徒蕊刚才之所以被打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想要看清楚生死门的招数。
现在她将生死门的招数一一在脑海中回忆,最终一一破解,又用姜凝凝叫的冰心诀驱动刀身,功法招式合二为一,此刻的她自然无法和刚才比拟。
耿穆元将黑衣人解决,匆匆赶过来帮司徒蕊,却看见司徒蕊的刀如泥鳅缠上慕容寒的弯刀,嗤一声从慕容寒耳边滑过。
李三看的也心惊,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强悍了?
片刻功夫,慕容寒身上已经增加数十道伤口,可他依旧毫不退缩,对于司徒蕊每一招他都硬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或许慕容寒能做出来。但,毫无价值的死亡游戏,慕容寒是怎么也不会做。
生死门虽然看上去是一群死士,可是没有智慧的死士毫无价值。
慕容寒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不会因为一时之勇而轻易牺牲一个人,每一次出手都有一个价值,这个价值值得他用一条人命或是十条人命去换。
显然,杀了她这个冒牌宫主和玉蟾宫未来相比,毫无价值。
第一百招,慕容寒额头已经渗出汗水,手中的弯刀也微微颤抖,而司徒蕊的刀却抵在他的胸口上。
慕容寒低头看着胸口的刀,表情淡漠,“为什么不刺下去。”
司徒蕊将刀扔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带着红瞳的少年,薄唇轻启,“因为,你不是慕容寒。”
那个少年腾的睁大眼睛,似被看穿多年的心事,镇定的冰山脸刷的变色。
司徒蕊笑的无害,“一个领导者,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牺牲,也不会这么鲁莽的问我为什么不刺下去,他要做的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功。慕容寒不会不懂这一点。”
司徒蕊语气轻柔,却让那个少年冷汗直流,多少年来他都没被人怀疑过,今天竟然被一个从异世来的女子看穿。
主子,选她,是对的。
司徒蕊招呼耿穆元李三他们跳上马车,“告诉慕容寒,答应他的事算我食言,可我也不打算回报他什么,从此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若再来干涉者,杀无赦!”
跳上车的李三内心狂汗,普天之下也就是司徒蕊才能把这么讨打的话说的这么无辜吧。
马车疾驰,夜色下绝尘而去。
他们没看到的事,那红瞳少年呆呆的望着马车绝尘的地方,良久噗通一声单膝下跪,望着马车离开的地方低低的喊了声“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