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妈的压力
他去晃他,他却没有半点反应,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医院里,医生训斥着温北:“你们怎么搞得,病人伤口裂成这样,你们非但不来医院,反而喝这么多酒,你们到底要不要命了?”
“医生,对不起,是我们大意了。”晚上的徐飞,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还以为他昨天伤的并不重。
“大意?伤口都感染了,这也叫大意?你们这叫拿生命当儿戏。”这样的病人还真是不多见。
“那现在他怎么样?”
“二次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这次愈合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且现在伤口感染,我们已经为他清理了伤口,可是他现在发起了高烧,所以我们现在要为他输生理盐水降温。”
医生离开的时候,徐飞已经打上了吊针。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他的嘴里不断的咕哝着什么,温北趴到他嘴上去听了听,半天才听明白他一个一个的说的都是“静宸”。
温北无奈的摇头,从他的角度出发他无法理解徐飞的神情。只不过还是拨打了电话:“柳秘书。”
“温总,”柳秘书娇滴滴的娇嗔声传过来:“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要我过去吗?你都很久没找人家了。”
“少废话,我要文静宸的电话,马上。”
文静宸接到温北电话的时候已经睡着,当她听到徐飞伤口感染发高烧在医院的时候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他在哪里?”
穿上衣服套上外套就往外面跑,她的心咚咚跳着,心里的担忧骗不了自己。晚上她就在想,他肩背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开车了呢,果然出事了。
当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医院里已经很安静了。病房里面也很安静,她喘着粗气的跑进来,就看到温北从凳子上慢慢的站起来:“你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哪里坐到凳子上,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依然热的烫手。他被烧的干裂的嘴唇翕动,那句“静宸,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让她的眼泪又不自觉的冒了出来。是啊,她到底想要让他怎么样?她的心意他知道,可是晚上他误解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解释?
电话里面温北已经告诉她了,昨天徐飞的公司确实出了点问题,今天事情处理好之后紧接着就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给他应有的信任。是的,信任,一年前他们因为信任问题而分开,一年以后他们竟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徐飞,”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没有相信你,但是请你也相信我,”她举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吻了一下,话说的轻柔却郑重:“我爱你。”
他的手微微动了下,她去看他,就看到他慢慢的张开迷蒙的眼睛,气息游离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的脸色微微红一下,这一次却没有再躲避,再一次握紧了他的手:“我说,我爱你。”说完之后就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徐飞,你爱我吗?”
“傻妞,”他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发心:“你说呢?”
她趴在他的身上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确定,我不想说,我想听你说。”
徐飞无力的呵呵一下:“这种话说出来会不会很肉麻?”
“可是我想听,我想确定你的心意。我不要再这样,心就像悬在半空里,没有安全感。”他从来没说过那三个字。她知道自己不该像个小女孩一样追着别人问爱不爱自己,可是这三个字的确很重要。
“嗯,”徐飞拖着长呛:“我爱小傻妞。”
“你才是傻妞。”她娇羞的拍他一下从他的身上起来:“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去相亲的。”她打算来澄清两人之间的误会。
紧接着她将自己和妈妈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又趴到他的身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觉得对不起妈妈,我只能……”
“就说你是傻妞,你不会告诉咱妈我们合好了吗?”
她抿了抿嘴唇再次起身,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徐飞,我妈对你的印象现在不太好,所以我没敢说。”
“那等有时间我们一起告诉她,好不好?”
“好。”
护士来查房,她已经认识了他们两个,热心的小护士不禁嘟囔着:“你说你们三天里面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的,身体是自己的,可别不当回事儿啊。”
查完房护士离开,文静宸也不禁数落他:“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院了呢?”
“你别说,我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他说着坐起身上,慢慢的跟她说着:“大学的时候我曾经连续通宵工作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两三个钟头,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听的皱眉头:“通宵工作?大学里什么工作那么着急?”
“其实倒也不是很着急,就是自己有兴趣。我当时和几个同学做了个网站,投入使用之后反映出来了一些问题。”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反馈回来所有有用的意见他都采纳并改进了,让网站在一个星期之后得意继续使用。
“以后不许那么拼命了啊。”
“那你管着我呀,我一个人可从来不会注意的。”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之后看了下时间:“12点多了,你回家休息吧。”
文静宸摇摇头:“我在这里陪着你。”在他病好之前她不打算离开了。
“那,上来。”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狭窄的病床上,她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催眠曲让她漂浮的心慢慢的沉下来。
“静宸……”他在头顶轻轻的唤她。
“嗯……”她模糊的回应着。
“你还记得当时在你家吗?在你的小床上我们也是这样。”
“嗯。”
“你困了?”
“嗯。”
“睡吧。”
幸福就是心爱的人睡在你的身旁,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回应着,充当你忠实的听众。
在文静宸的悉心照料下徐飞很快出院,正当她在丽蕴公馆为他做饭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喂,妈。”
“静宸啊,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我?我在外面有事,怎么了?”好奇怪,老妈怎么知道自己没回家?
“哦,妈妈的饭已经做好了,你不回来吃饭了?”
饭已经做好了,文静宸差点跳了起来:“妈你到海川来了?”上次妈妈来的时候她给过她备份钥匙,没想到的是,这次她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过来了。
“是啊,等你回来再说吧。”
“哦哦,好,我马上就回去。”她说着也顾不上锅里面炖的汤,飞快的解了围裙大步走出来:“徐飞,我妈来了,我先回家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徐飞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不要,等我先探探我妈的口风。”欲速则不达。
“静宸,这是我的责任,咱妈要打我要骂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老太太的气出过了,也就不会反对他们了。
“徐飞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让我受委屈,可是你也该知道,我也不想让你难过,对吗?”她伸出手来抱抱他:“等我找机会慢慢跟她说这件事情。”
她走之前又叮嘱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按时吃药啊,拆线之前不许你再开车,听到没有?”
他呵呵笑笑送她出门,却不想短暂的幸福日子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妈……”文静宸进门就喊:“妈我回来了。”
文妈妈从厨房走回来:“回来了,快来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文妈妈一个劲儿的往她的碗里夹菜:“你看看你,又瘦了,多吃一点。”
“妈,我要是天天能吃到你做的饭呀,我一定能胖,嘿嘿。”她说的是实话,大概在每个儿女的心里,妈妈做的饭都是最好吃的,因为那是家的味道。
“妈也想啊,可是不行啊,妈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文妈妈说着又开始伤感:“静宸,上次你李阿姨跟我说他侄子对你印象非常好,还说之前见过,这就是缘分啊,那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啊。”
“那个人挺不错的,一身正气的,”这个是不能否认的:“可是,妈,我对他没那种感觉。”
“什么这个感觉,那个感觉的,我和你爸当年也没感觉,还不是过了这么多年?你呀,不是小女孩了,生活是生活,感觉是感觉。上次那个混蛋怎么样,你不是对他挺有感觉,可最后呢,还不是……”说着说着文妈妈就带了气,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所以我说,感觉这个东西最不靠谱。”
“额……”文静宸的脸上僵了僵,她跟徐飞合好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妈,其实我和徐飞……”
“和他怎么样?别再跟我提这个人的名字,听到我就来气。”
文静宸看着自己老妈凌厉的眼睛,悻悻的闭了嘴。
刚刚吃过饭,她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老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喂。”
“怎么样?”
“我还没有机会说。”
“如果你要是觉得很难开口的话,还是我来说吧。”
“别,我妈这一年身体不太好,不能上火,还是我慢慢来吧。”
“那行吧。”
“你吃药了没有?”
“吃过了。”
“是饭后吃的吗?”他吃药也不分时间,经常想起来就吃。
“是,你吩咐过了,我哪敢不遵从。”
“那……”门啪嗒响了一下,她赶忙挂了电话:“妈……”
“跟谁打电话呢?怎么挂了?”
“哦,没有,一个朋友。”
第二天是周末,文静宸在家里陪着妈妈一天都没有出门,直到要吃晚饭的时候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子彦?”他怎么会来?
李子彦微微笑笑站在门外:“不让我进来吗?”
“哦,”文静宸这才反应过来往外让了让地方让他走进来:“你怎么来了?”现代社会不打声招呼直接上门的不太多了。
“我下午在这附近有事,刚好下班想接你去吃个晚饭。”
“静宸,谁来了?”文妈妈走出来。
“那个,”文静宸不得已只能介绍:“妈,这位就是李阿姨的外甥,李子彦。”
“阿姨您好,我是李子彦,我听我姨妈提起过你。”
“哎呀,”文妈妈上下打量李子彦一下,很快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来来,小李啊,快坐吧。”
“阿姨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您在家,也没带什么礼物。”李子彦在沙发上坐下,抱歉的笑笑。
“带什么礼物啊,都是自己人,我和你姨妈啊,是老朋友了。”
“小李现在工作怎么样啊?忙不忙”
……
老妈和李子彦在外面聊的热火朝天,文静宸在厨房里面泡茶,有点失神。她依稀又看到了老妈当年对待徐飞的样子,天底下的妈妈是不是都是如此,只要自己觉得好,那这人就够格做自己的女婿了?
水壶吱吱的响着,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将水倒出来泡好茶,端出来:“喝茶吧。”
“别喝茶了呀,”文妈妈起身:“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做饭去,小李今天就在这里吃啊。”
“阿姨,我请您和静宸去外面吃吧。”李子彦起身。
“不用,”文妈妈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去外面吃啊,贵不说,还不卫生,别客气,坐吧。”
“妈,我帮你。”既然妈妈开口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文妈妈走到厨房门口继续摆手:“不用你了,你就陪小李聊天就行了。”
文静宸讪讪的笑笑帮他倒茶:“喝茶吧。”
李子彦看她略微尴尬的样子笑笑:“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文静宸下意识的点头紧接着又摇头:“不是,不是。”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想请你吃饭,还有个正事儿。”
“什么事儿?”
“我有个同事,最近想装修房子,可是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时间不太充裕,他想全部外包给装修公司,可是不认识的又不太放心,我就想起你来了。我知道你们是个大公司,他只是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家装,不知道你们做不做?”
“做,怎么不做呀。”谈到装修,文静宸就来了兴致:“他是要做什么用啊?”
……
文妈妈从厨房里面往外面微微探了探脑袋,听到两人相谈甚欢就继续开心的做菜去了。
两人聊完了装修的事情饭菜也上桌了,文妈妈非常热情的招呼着。
“小李啊,你呢,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越快越好,不知道静宸你在这方面是怎么打算的。”李子彦望着她,目光如矩。
“啊,我?”老妈和他聊天,她就安心吃自己的饭了,怎么一下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我,我暂时没什么打算。”
“哎……”她一张嘴就迎来了妈妈凌厉的目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踢的小腿,闭上了嘴。
晚饭过后,李子彦礼貌的告辞。
“静宸啊,快去,送送小李。”
文静宸无奈,只能送他下楼,却没有看到他的车子。
“我今天跟着局里的车出来的,不介意的话,陪我走走?就当是饭后运动了。”
她跟他肩并肩的走着:“以前警察都是开摩托车的哈,现在好像很少见了。”她寻找着话题,免得冷场。
“也有,不过现在警车确实比以前多了。”
“以前我有个叔叔,我上小学的时候总开着摩托车送我上学,那时候觉得他简直是帅呆了。”
“是吗?那时候是不是觉得警察叔叔很威风,很神气?”
“是啊,是不是小孩子都这么认为?”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因为这个才进了警校做了警察。”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真当了警察之后才发现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两人聊着走到了小区外面:“好了,你回去吧,我同事装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文静宸给他指示着:“你往前面走,过了那个路口就能打到车了。”
李子彦点头:“那咱们下次再约。”还没等文静宸张嘴,他就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文静宸站在小区门口不太想回家,她知道她回到家将面临的是什么。于是就边溜达边给徐飞打了电话,恋人之间的话题无非也就是那些,无聊却又津津乐道。她没有告诉他李子彦今天来到家里的事情,怕徒增烦恼。她不想回家却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说了几句就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她鼓了鼓勇气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准备回家。这个时侯就看到有人从前面的路上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边跑边喊:“抓贼啊,抓贼啊。”
眼看着小偷跑到自己的面前,她旁边正是小商店摆放的简便小桌子,一个急中生智,她抄起桌子朝小偷的脚下扔过去。
砰的一下,小偷栽到地上,后来跟上来的人一下子跪到在他的身上,拧住了他的胳膊。
“我让你偷,让你跑。”那人一下下的揍到他的身上。
小商店里面的人出来,很快周围聚集满了人:“快别打了,送派出所吧。”
那人这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刚刚他的脸一直被摁在地上,现在被解放,他狠狠的瞪着文静宸。她的心里一惊,却也瞪了回去。她是帮忙抓小偷,她怕什么?
“我是警察,怎么回事?”这个时侯李子彦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在路口打车一直没打上,刚刚似乎听到了这边传来的嘈杂声,职业的缘故让他很快的跑了过来:“静宸?你也在。”
文静宸点点头:“我们刚刚抓到了一个小偷。”
派出所里面只有值班的警员在,看到李子彦到来他几步跑过来:“李队,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做完笔录警员送文静宸出来,李子彦迎了上去。警员同文静宸握手:“感谢你的见义勇为,如果市民都能像你这样,我们这个社会一定会和谐很多。”
说着同李子彦使了个眼神,走到旁边,李子彦跟过去:“李队,这伙人其实我们注意很久了,他们可能不简单,有黑社会背景,还是让你朋友注意一下,防止他们打击报复。”
李子彦的眉头皱了一下,之后点头。
李子彦再次将文静宸送回家,走到楼门口:“静宸,最近一段时间如果有可能你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尤其是晚上。”
“怎么了?”
“派出所的同事跟我说这伙人不简单,我怕他们会打击报复。”
那人的眼神再次在她眼前闪现,总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可她还是不怎么在意的说着:“不至于吧,咱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
“还是注意些好。”
文静宸点头:“好,我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回到家妈妈就追问她关于李子彦的事情。她避重就轻的用抓贼事件轻松的转移了老妈的注意力。末了,她还引导了一下:“妈,你不觉得做警察太危险了吗?尤其是做刑警的?你知道刑警是做什么的吗?通常都是处理刑事案件的,刑事案件就是杀人防火之类的。”
老妈想了想,微微皱眉:“让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挺危险的。”她挠了挠脑袋:“那还是苏黎天吧,上次他去咱家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还是单身呢,对你又好。”
文静宸无语的一低头:“你自己想吧,我洗澡去了。”
第二天文静宸带着妈妈去逛商场,她左手亲昵挽着妈妈的胳膊,右手提着纸袋子:“妈,夏天快要到了,要不然我再去给我爸买件t恤吧。”
“行了,不买了,你在外面花钱多,留着钱给自己用吧,我和你爸爸够用。”父母总是为自己的儿女省钱,为他们担忧。
“买一件吧,买一件再就回家。”
“不买了,妈妈也累了,去趟洗手间咱们就回家。”
妈妈说累了,她就不能再逛下去,两人循着指示牌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转了个弯,通往洗手间的方向铺位还未租出去,巨大的墙壁被做成了一个大大的告示板。告示板的四周贴了粉红色的花边,中央的位置塑料塑料花瓣堆成了大大的心形,上书:“姻缘板。”
文静宸在心里哀嚎一声不好,就看到妈妈两眼放光的扑了过去。一边看还一边对着她招手:“静宸,你快来你快来,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个小伙长的真是俊俏。”
“妈,文静宸上前看了一眼,您没注意啊,这人身高才163,还没我高呢。”
“那这个呢?”老妈又指了一下:“这个身高180。就是没有照片啊。”
“体重120,那人得瘦成什么样啊?”
“这个,这个,身高175,体重140,长的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也算可以。”
“可这人才25岁,比我小那么多。”
老妈每指一个人,她都能挑出来毛病,最后老妈负气的看向她:“你给我找一个十全十美的看看,又要身高又要体重,年龄又要合适,收入又要好。”
“妈,”她又开始试探的问着:“如果我真的能找到一个身高、体重、年龄什么都合适的,您是不是一定就同意了?”
“对,你要是能找到,妈同意。”
“其实,”她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个,之前那个,徐飞他就”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就怎么样?他哪种人啊再好也不行,”说着老妈巡视的看着她:“静宸,你什么意思?你还跟那个混蛋有联系?”
她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老妈如剑似刀的眼神中渐渐泄去,诺诺的说道:“没有。”
“没有就好,静宸,人可不能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你可一定要记住。”
一趟原本美好的购物之旅就这样被破坏了,她耷拉着脑袋回到家里的时候接到了徐飞的电话。
彼时,刚刚进门老妈还在自己的身边,她看了名字之后迅速的挂断了。
“怎么不接?”
“哦,是推销的。妈,我去下洗手间。”
她闪进洗手间,给他回了电话:“喂,找我有事?”
徐飞呵呵的笑笑:“怎么那么小的声音?跟做贼似的。”
“我妈在外面呢?有什么事快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浴室的门。
“想你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他受伤期间积攒了不少的工作,趁着这两天做完了,忙完之后无边的思念就像潮水一般的涌来。
“也好,不过要等一下,我得跟我妈说一声。”
“那我过来接你?”
“不要不要,”万一被老妈看到怎么办:“一会儿我出门给你打电话。”
文静宸出来之前按了一下马桶的抽水按钮,她不太擅长说谎,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清了清嗓子说道:“妈,我刚刚想起来一个同事晚上请吃饭,今天晚上我就不在家里吃了。”
“同事?男的女的?单身还是已婚?请你自己吗?”
文静宸的脸都要抽搐了:“那个,妈,是女同事。”
“哦,”明显的失望挂在了脸上:“那好,晚上早点回来。”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身,将脑袋贴到她的颈窝上。
文静宸盖上锅盖,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徐飞,咱们的事情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嗯?”他一个用力转过她的身子:“怎么了?”
“这两天我在家,有几次我都想说咱们的事情,可是我妈根本就……”她嘟嘴出了口气:“她对你的印象太坏了。”他爱她对她好,只有她知道,妈妈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想放弃了?”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那你呢?你会不会想放弃?”
“当然不,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重新追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抿了抿唇,之后含笑摇头:“我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太着急,慢慢来,等找到机会我会跟她说的。我妈妈她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只不过可能我之前把你说的太坏了,她才?”其实她也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每个母亲都痛恨抛弃自己女儿的混蛋。
“谁让你当初把我说的那么坏?”他嘴上怪着可眼睛分明是含了笑。
“过来,”她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我看看你的伤。”
“哦,对了,徐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媛媛要回来了。“
”媛媛放假了吗?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
”她听说我受伤了,吵着一定要回来看我。“
”她怎么会知道你受伤了?“她不觉得徐飞会主动告诉她。
”应该是李秘书告诉她的,媛媛自从遇见你之后啊,在人际关系方面好像突然开了窍。我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我严重怀疑李秘书是她的眼线。“自己的小妹妹突然长大了,他又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她终于知道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了,担忧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一夜之间长大。
”那她什么时间回来?“
”不知道,问她她也不肯说,说是要突如其来检查下我的生活,看她不在的时候我过的怎么样。这不是开玩笑嘛,我检查她还差不多。“媛媛出国好几个月了,开始的时候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虽然她说自己在英国很好,可是他作为看着她长大的哥哥又怎么会不了解她。他几次想要去看她,可是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哥,我离开中国就是想学习怎么一个人生活,如果你来了,那我不是白来英国了吗?“
”那她回来之后你给我打电话。“
吃过晚饭两人又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聊了下装修的进展,徐飞就送她回家,两人直接开车去了徐飞的新房子。
徐飞生病期间一直没来看过,虽然早就看过她的效果图,可是一开灯还是惊艳了一把。装修的主体工程基本上结束,各种橱柜也已经到位,剩下的就是沙发家电的购买了。白色和天蓝色的主色调简洁明快,优美的弧线对接设计更让两种颜色相得益彰。
”我老婆就是能干。“他由衷的夸着她。
”少来,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左一个毛病右一个毛病的挑着。“她想起来当初她给他看效果图时候他的嘴脸:”我太太不会喜欢这种颜色的,我太太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当真把她气得半死。
”你有没有想过来fly帮我?“她的设计天分毋庸置疑,不论是装修还是手工艺品。
她摇摇头:”手工艺品,我一直就是当做个爱好,装修才是我的工作。“
”也好,你喜欢就好。“
看完房子,两人走出来,月亮很好,虽然只是个月牙可是又透又亮,墨黑色的天空上点缀着颗颗繁星。昏黄的路灯投下来,整个小区笼罩着朦胧的美。她挽着徐飞的胳膊,两人慢慢的往她家走去。她不是不知道老妈有饭后运动的习惯,只是这感觉过于美好,她几次开口想让他别送了,可还是没舍得说出口。更何况,现在已经9点了,老妈应该也回家了。
不长的一段路很快走到了尽头,在自家楼门前,她抽出来自己的胳膊:”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灯光下,他的瞳孔又黑又亮:”我明天开始要出差几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徐飞的身影渐渐远去,她还站在楼门口。
”静宸。“老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妈?!“文静宸的心里一惊,急忙转身就看到老妈从与徐飞相反的方向疾步走来。
”静宸,那是谁呀?“文妈妈努力的看向远方,想要辨别那人的身份:”我怎么看那人像……“
文静宸心里腾的一下,老妈的话一出口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苏黎天。“
她总算松了口气:”妈,不是他。“
”不是吗?我怎么看着像,那是谁?是小李?“
”也不是,妈,“她试探着想把那件事情告诉老妈:”如果我说是徐飞,你会不会很生气?“
”当然会,“老妈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情绪也突然激动起来:”我宁肯你一辈子再也不嫁,也不会让你再跟着他受苦。“激动过后,老妈好似突然明白过来:”静宸……“之后就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她,凌厉痛心的眼光让文静宸心虚的低下了眉眼:”妈,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妈……“文静宸拉扯着老妈正在收拾行李的手:”妈,你别生气啊,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老妈也不理她,一个劲儿的将衣服扔进行李箱里。
”妈,“她急的都要哭了,从小到大,老妈都属于那种慈祥的妈妈,很少生气。老妈要是骂她她还不担心,她最害怕的就是老妈不理她,那就代表她真的生气了:”妈,“她决定暂缓这件事情:”徐飞他只是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他找我们公司装修房子,恰好我负责而已。“
老妈的手停了一下:”就这样?“
”就这样,真的。“都怪自己,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呢。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老妈继续往行李箱里扔衣服:”静宸,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妈说着一合行李箱:”我回海州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妈,妈……“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妈你别走,“她拽着妈妈的行李箱:”其实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妈妈从小教过你多少次,不能在同一块儿石头上绊倒两次,你怎么就不听?啊?“在老妈心里,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是打死都不能再来往的。
”可是妈我爱他呀,我能怎么办呢?“她的泪水落得更加汹涌了,抱着老妈的行李箱坐到地上,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她也不想再与徐飞有什么瓜葛。
”宸宸,“老妈看她哭的难过,也红了眼圈儿蹲下身子,布满老茧的大掌滑过自己女儿的脸庞:”爱不能代替一切,做人要有自尊的呀。“
”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娘俩哭着哭着抱到了一起。
哭了很久,两人的情绪才渐渐的平复下来,老妈拍拍她的后背:”静宸,听妈妈的,别再和那个人来往了,好吗?“
她从妈妈的肩头爬起来,本想摇头,可是看到妈妈痛惜希冀的眼神,只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帮老妈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理好,她去了浴室。拿出手机看着两人穿着情侣装的照片,那是前几天她偷偷从徐飞的手机上传送过来的,这还是两人第一张合影。眼泪再次落下来,一滴滴砸到屏幕上,很快上面两人的脸变得模糊。徐飞,或许我们这辈子无缘了。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老妈会反对,却没想到她会反对的这么彻底,让她连努力的空间都没有。
冰凉的水从花洒里洒下来,溅落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就着水声,哭到撕心裂肺。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要分开了才明白自己爱他已深。
半夜文静宸就发起了高烧,老妈翻了个身,手碰到她的胳膊被她身上的热度吓醒。
”静宸,静宸。“老妈晃晃她的身子,她没有说话也没睁眼,只是皱着眉头哼哼了一声。
”你有没有事?“老妈赶紧披上外套,翻身下床,从药箱里找到了退烧片。上次徐飞发烧过后,她就在家里备好了退烧片。
”来,喝点水,吃药。“老妈说着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床头。
她微微张了下眼睛,乖乖张开嘴吞下药,喝水,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老妈却再也睡不着,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潮红的脸。
晚上,她在浴室里面哭的那么大声,大到水声都掩盖不住,她怎么会没听见。只是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静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你还这么年轻,妈妈怎么放心将你交给一个那样的人。
退烧片见效很快,一个小时之后她的身上就涔出了汗,热度也慢慢的降下去,文妈妈这才放心的又上了床。第二天一早,文妈妈醒来还没睁眼,就听到迷迷糊糊的呢喃声音传来。
她一个起身去看旁边的女儿,只见她脸色潮红,嘴唇也烧的发白。她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却比之前还要热。
”静宸,静宸……“她去晃她,她只是哼了一下,眼睛都没睁。
从药箱拿出来体温计:”静宸,来,量一下体温。“她没睁眼也没回应,胳膊却配合着夹紧了。
五分钟之后,体温计从她的腋下取出:”39度2,天哪,静宸静宸,“文妈妈去扶她的身子,她却软软的根本就坐不住:”我们去医院。“
文妈妈一松手她又软软的躺了下去,她急的团团转,最后拿出手机来拨打了苏黎天的电话。
苏黎天很快到来,她的脸色已经由潮红变为了惨白:”阿姨,怎么会这样?“他迅速抱起她,她身上的热度烫到了他:”静宸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突然病的这么厉害?“
文妈妈着急的抹着眼泪:”我也不知道,昨天她跟我说她又和徐飞那个混蛋在一起了,我不让,晚上她就突然病了。“
苏黎天往外迈动的脚步骤然停了一下,他们果然又在一起了,紧接着又朝外面走去。
医院里,药水一滴滴的往下滴着,顺着胶管流进她的血液里,慢慢的冷却着她火烫的躯体。文妈妈心疼的用棉签蘸水擦拭着她干裂的嘴唇,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角竟然有泪水淌下来。
”静宸,静宸……“文妈妈轻轻的晃晃她,终于她慢慢的睁开了眼。泛白的嘴唇翕动:”妈……“
”静宸你可醒了,你吓死妈妈了。“文静宸自小身体好,很少生病,不想突然就发烧到这么严重。
她无力的朝着自己妈妈扯扯嘴角:”妈,我没事。“
她自从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提徐飞的事情,她冲着她强颜欢笑,让文妈妈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一整天,她都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望着窗外发呆,手机响起来,她扭头看着上面跳动的名字,转过身默默流泪。
文妈妈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女儿这么难过,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两天之后徐飞归来,彼时她正在饭桌上和妈妈吃着饭。她端着碗失神的咀嚼着嘴里的米饭,手机一响她惊的哆嗦了一下,老妈看在眼里一阵阵的心疼。
她的眼睛在触到屏幕的一刹那再次湿润,这次却没有任由它响下去,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徐飞,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没给我回电话?“这几天出差他的事情也比较多,他也没多想。她没接,他就只当她在忙了。
”没什么,见面再说,你在家?“
”嗯。“
”那我去找你。“
”好。“
她慢慢的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对上老妈审视的眼光,话说的没什么生气:”妈,我去和他谈分手的事情。“说着也没等老妈说话,就站起了身。
卧室里,她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因为这几天没有吃好睡好她的脸上很憔悴,好好给自己画了个妆,腮红打上之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她努力的向后咧了咧嘴,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
来到他家门前,文静宸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要离别了,她要留一个笑脸给他。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熟练的按了密码,门砰的一下弹开。她刚刚进门就被他一个大力旋转被按在了门板上。
”你怎么在门后?“
”如果我说心有灵犀你信不信?“他说着慢慢凑近了她,语气暧昧:”静宸,这两天想没想我?“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她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没有半点的羞涩:”想,好想。“她将头搁到他的肩膀上,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了吧,眼泪再次拥上眼眶。
他讶异于她的主动,却也欢喜,紧紧的搂住她的身体,却发现她颤抖的不成样子。
”静宸?“他用力的将她从自己的肩膀上扯起来,一下子就看到她的泪眼朦胧,他的心里一疼:”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