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真,不过着实有趣。段云峰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幅可惜的模样:
“夜玫瑰啊夜玫瑰,如花美眷自然要好好珍惜,段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辣手摧花之事还是做不出来的。何来让美人如此忌惮?”
斐烟笑了,这会是真的放下心来。段云峰这样的人物,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不会再做什么。这一次,斐烟信了。
顺手从旁边的办公桌上端起一杯茶,微微试了温度,还好没凉。款款走向段云峰。
“当今整个上海,谁人不知云少可是当仁不让的英雄,又怎么会做出辣手摧花这种下作的事儿来呢?许是玫瑰表现的不好,让云少多虑了,还请莫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吧。”
说着将手掌茶杯推向段云峰,美人奉茶解意,段云峰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茶杯小抿一口,复又放下。
“玫瑰果然是朵解花语,不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天下的男人都给你骂了进去。我这个英雄当得也很是忐忑啊。”段云峰似笑非笑。
斐烟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刚刚嘴快了。不过随即便陪笑道:“刚刚我才说云少是英雄,这会子偏偏又拿这话来揶揄我。那话不过是从我一个女子角度来说的,但是自古枭雄又有哪个是不好色?不喜欢漂亮女人的?这男人的标准和我们女人的向来不同,云少何必与我一个女子计较。您说呢?”
斐烟是在说理,却又像是在娇嗔。最后三个字软软地念出来,段云峰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娇俏的女子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揉捏一番。
奈何刚刚作出承诺,言而无信,不是他段云峰的性格。
看着段云峰的脸色,斐烟方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柔声说:
“何况,云少开这夜上海算是给夜玫瑰一个栖身之所。斐烟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云少不敬?这上海滩上,谁人不知云少娱乐业起家,做的却是最大的慈善?说起云少,谁不竖起一个大拇指呢?”
这话说的极是好听,甭管段云峰到底有没有做到那么多好事,总之一顶大善人的帽子盖了下来,怎么着也不能自毁形象咯。
段云峰看向灯火下言笑晏晏的斐烟,只觉得这女人真是越看越觉得明媚动人。之前玩的那些女人瞬间都降成额庸脂俗粉。
段云峰在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然后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斐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斐烟此时倒是不惧,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男人,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挪动的步子,并且一直保持着合宜的微笑。果然段云峰在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见斐烟未曾变换的笑容,段云峰心中称奇。真是有趣,以前的女人见到他的逼近,要不是兴奋的扑上来,或者是羞赧的后退几步,欲拒还迎。
而这个女人却是这样沉得住气,还真有点儿大家风范。段云峰发现自己对这个刚见面不到一盏茶时间的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女人懂男人的心,知道怎么样挑起一个男人的好奇心,更知道怎么样把持住一个男人。
这样的女人若是想成心勾住一个男人的心,恐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她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说,有趣。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斐烟方发觉这个男人是高的,似乎和傅亦辰差不多。只不过傅亦辰出生行伍,段云峰举于商贾,对比之下稍显消瘦。
有些懊恼,为何这时候竟然想起那个男人来?
不过段云峰分明的筋骨,确实是十分有力。离得方有一步之遥,一股男性的气味已经将斐烟环绕起来。
斐烟有些不适的蹙眉,这种别人的控制的感觉并不好。
却见段云峰缓缓低下了头,在斐烟耳边笑道:“既然你把段某说的这般好,为何不跟了我?男人虽然靠不住,但是有些东西还是靠的住的。”
说着,塞了一张纸在斐烟手中。斐烟只觉得脖颈处一阵温热,几乎是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再展开手中的纸,眼睛不由闪了闪。
竟是一张支票,还是任填的!
斐烟眸光不易察觉地凝了凝,随即粲然一笑,“早就听说云少出手阔绰,果然不同凡响!”
纤白的手拿着那张支票甩了甩,斐烟看起来开心极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候,凌天敲门而入,对段云峰道:“云少,崔老板来了!”
段云峰约了人在这谈生意,斐烟适时道:“既然云少还有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段云峰冲她摆摆手。
“云少,”斐烟脚步轻盈地往外走,到了门边不忘转过身,嘟起红唇吻了吻手上的支票,笑得风情万种,美目流转,“这个,谢谢你了!”
女人娇笑着步出去,背影焯约迷人,艳光四射。段云峰看着,渐渐的,黑眸内顷刻风云暗涌。
自贵宾室下来,斐烟似烟花般绚烂的笑容渐渐转冷,她将那支票撕了,扔进了一旁的篓子里!
陈贤安依旧等在化妆室外,一看到她,立即迎了上去,“见过云少了?”
“见了!”
陈贤安很是不放心,问:“没惹云少生气吧?”
别的人他倒不担心,就是这夜玫瑰,性子太傲,他就怕云少说点什么,她就和人家呛声!
斐烟笑起来,淡淡道:“云少是什么人,我哪儿敢惹他生气?”
陈贤安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方想离开,斐烟叫住了他。
“陈经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要请假。”斐烟淡淡说道。
“请多久?”
斐烟回答“半个月!”
“什么?!”陈贤安原以为她只请个三五天,一时间很是惊讶,“有什么事需要请这么久的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咱们夜上海的台柱子!”
斐烟不理会他,那股子倔性又上来了,“没我夜上海就不营业了?告诉你,这假你批我得请,你不批,我还得请!”
“不行,夜玫瑰……”
陈贤安还想追上去,斐烟“嘭!”地一声在他面前拍上门板!
看着眼前门扉紧闭,陈贤安欲哭无泪。这夜玫瑰,明着是归他管,实际上却是不能说,更骂不得,就是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