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傅亦辰和斐烟坐在后车位上。傅亦辰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星芒,笑着抓出旁边斐烟的小手。
此刻的斐烟心绪急乱,一方面自责着她让傅亦辰病上加伤,另一方面还在纠结着为什么她会不争气地这么担心着傅亦辰。
猝不及防地被傅亦辰抓住了小手,失神的斐烟顿时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就想从傅亦辰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中抽离出来,谁知还不等她有所行动,耳畔就响起傅亦辰略带暗哑而不失性感的磁性声音,“别动。”
他紧握她的手,修长的手插入她的指缝,与其十指紧扣。
斐烟的心微微一颤,抬头正对上傅亦辰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神,想要挣扎的想法终究是按捺了下来,于是在心里暗暗叹息,“罢了罢了。”
傅亦辰的手心很烫,那灼人的不正常的温度无不在表明着傅亦辰还在发烧。斐烟的心揪得紧紧的,此刻的她当真再也没有心情去琢磨为什么她要这么关心傅亦辰。只盼着熬过这般时光,她难以承受他的灼热。
“斐烟,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故作坚强,让我好好的待你,宠你。”看到斐烟听话地没有挣开他的手,傅亦辰一双眼顿时如黑曜石般闪耀。
没想到他受伤的待遇要比平时斐烟对他的时候好多了。如果能一直被斐烟这样关心着他,哪怕让他一直病下去又何妨?
威名远播的傅家三少,出身军阀世家,身份是何其的显贵,没想到却对一个欢场歌女竟是痴心如斯。因为发烧的原因,傅亦辰整个人也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不由自主地将头歪靠向斐烟,“斐烟,让我枕会儿,我好累。”
斐烟虽未说话,但终究没有推开傅亦辰。斐烟的心绪像此刻表面上的这般淡然不迫。今天她所表现出来的对傅亦辰这种超出寻常的关心和担忧,完全已经让她意识到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潜意识地接纳了傅亦辰,她的心不知不觉地被这个叫做“傅亦辰”的男人所占据。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一阵唏嘘。她斐烟不过是沉浸在大上海欢场的一介歌女,身份卑贱,被人蔑视。而傅亦辰是堂堂的大军阀,就是跺下脚,整个上海也要跟着晃动几下的。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这中间何止隔了千山万水,几座城池,根本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睡会儿吧,旁的话改日再谈,今天你发烧了,说的话并不作数。三少,或许有一天,你的执着会伤人伤己。”斐烟的话说得飘渺,仿若被风一吹便散落于空气中。
明明知道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为什么对于傅亦辰的一次次纠缠她就是无法狠下心肠。甚至傅亦辰每次对她纠缠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冷漠疏离,甚至她有一些隐隐的激动。
“斐烟,莫要说些违背心意的话,我的心,你分明知晓。”傅亦辰的大手还紧紧地握着斐烟,斐烟原本因为理不清对傅亦辰的感情而彷徨不安,可是,她的鼻息间有傅亦辰那种淡淡的烟草和薄荷味夹杂的气息中,让她渐渐地安定下来了。
其实她一直都是在逃避傅亦辰对她的感情,现在在傅亦辰气息的包围中,她什么都愿意了。
既然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那就不要再去想太多的事情。即便想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现在什么都不要去考虑,珍惜她和傅亦辰这片刻的温馨。
一时间车上沉浸在美好氛围的两个人心里都像是一道暖流在兀自流淌着。
到医院后,直到医生给傅亦辰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傅亦辰并无大碍。待医生给傅亦辰打针吃了药,斐烟便坐在病床上陪伴着他。吃过药,傅亦辰便架不住强烈的困倦,他躺在病床上,眼眸中飘散出百般种柔情,“斐烟,你一定要嫁给我,一定……”
“你当真是痴了不成?”斐烟低下眼眸,却见傅亦辰已经闭上了眼眸,卷翘的睫毛卷出百般种柔情,这个男人待她当真是好。即便是睡着了,指尖仍紧紧的扣着她的手指。斐烟轻轻的一动,傅亦辰便紧紧的蹙起眉头。
斐烟只能苦笑地牵动了一下娇嫩如玫瑰花一般的绯唇,那双清莹如黑珍珠一样的眸子闪烁着秋水一样的柔波。
对于傅亦辰一直以来对她的执着斐烟不是没有感动,只是她深谙幻想的美好,现实的残酷,她不想将自己置入一个可能被伤害的境地,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斐烟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这人,真当是睡着了呢?”
因为现在的她完全是这个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她也没有任何能够输下去的本钱了,所以她不敢将自己的幸福押给傅亦辰。
可是,今天傅亦辰带给了她强烈的震撼和感动,她觉得她的内心几乎就要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向着傅亦辰的那边倾覆。
狭长如蝶羽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斐烟不由得将眸光停留在傅亦辰那张出众的睡颜上。那是一张俊美而不失阳刚的脸庞,棱角分明轮廓带着几分凌厉和霸气,这和傅亦辰那种睥睨一切的气质很是相符,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强者一样,有着强大的气场。
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张扬而俊秀,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阖着,只余那浓眉的睫毛在他的眼睑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傅亦辰啊,傅亦辰,如果我还是千金小姐,定会与你结缘,可是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沦落风尘,你要我怎能再和你一起?”
他的鼻俊挺耸立,锐薄的唇此刻轻轻地抿着,透出一抹低调的性感。傅亦辰的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艺术大师留在人间最美好的一件艺术珍品。尽管对傅亦辰的这张面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此刻斐烟看着仍有些微微的失神。
她不由得嘲弄地牵了牵唇角。傅亦辰不得不说上天对他有着最优越的眷顾,不但赐予了他出众的外表,还给了他显赫的家世,简直是集所有的优势于一身,想到这里斐烟的眸色有一瞬间的暗淡,傅亦辰越优秀就意味着她和傅亦辰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傅亦辰的胳膊猛地一扯,将斐烟压在身下,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斐烟温热的脸颊上,声音低沉,“斐烟,你是大小姐也好,你是夜玫瑰也罢,这辈子,若不是你留在我的身旁,那我这一生便足够!……”
未曾料想他竟未睡下,斐烟脸颊涨出一抹绯红,她的眸光中一转,眼眸中辗转出媚意,“竟然假寐,真讨厌!”
“如果不假寐怎能听得到你的真心话?”傅亦辰眼眸中的柔情,洒在她的面容上。
斐烟闭上眼睛,摇摇头,一颗滚热的泪却滑入了发丝之中,将发丝染成流云。
中午的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目。江彦西从夜上海出来的时候,脸上流露出失望而焦灼的心情。原本他是来夜上海找斐烟的,可是却根本就没有找到人。一打听才知道斐烟已经三天没有在夜上海露面了。
一时间,江彦西对斐烟不由得深深地担心起来。他那双匀称黝黑的眉毛紧紧地拧成一结,微薄的唇也抿成一条弧线。
现在的斐烟会去那里呢?
还是陈甜甜告诉他,斐烟的母亲前几天住院了,江彦西匆匆的赶到赶往医院,心中暗暗发誓,烟儿,以前未在你有为难之际陪伴于你的身旁,今日我定是要伴在你的身边!
这次她找斐烟是想将他心里的一些话告诉斐烟。他留洋海外,见过了不知道多少美丽的女子,可是这么多年他的心底始终对于那个曾经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子念念不忘。他不大的心房都被斐烟占据的满满的。有时候当他回忆起与斐烟在一起好笑的片段时,于是一个人便会不由自主地傻傻笑出声来。年少的时候,和斐烟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美好,让人难以忘怀,仿佛就像是一道美丽的彩虹,遥挂在他的心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和美好。斐烟,是他江彦西这辈子认定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选。
一想到可能就此失去斐烟,他的心痛的不可抑制,仿若呼吸都夹了几分沉重。
而当斐烟在面对他时,竟是无比冷漠疏离的态度时,让他瞬间感到了仿佛是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仿佛被人在残忍地用锋利的刀子剜割着一样,鲜血淋淋的,最后疼痛到了麻木的地步。
想必那时的斐烟就已经对他这个曾经的未婚夫深深地绝望了吧。
现在想一想当年的斐烟独自一人艰难地承受到了多么沉重的困难,她一定是走投无路了,否则她怎么会甘愿放下身份,让她这么一个原本高贵无比的大家闺秀,跑到夜上海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欢场讨生活。
想到这里,江彦西不由得紧紧握紧了拳头,连一口整齐白皙的牙齿也咬得紧紧的,斐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吃了数不清的苦,这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斐烟消除对他的忿怨,让斐烟重新接受他。他决不能再让斐烟承受任何的苦楚了,否则他江彦西实在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小心!”一道清凉优雅的声音适时地传到了江彦西的耳畔,打断了他的沉思。
骤然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皱紧的眉头不由得舒展起来,脸上也随着露出欣喜的笑容,可是还没等到他唇角的这抹笑意加深,他循声抬头,脸上的表情霎时冻结起来。
只见医院的大门口,斐烟正搀扶着傅亦辰缓缓地从台阶下来。今天是傅亦辰出院的日子。原本傅亦辰也不是什么重病大伤的,在医院住了三天早已经恢复。斐烟小心的搀扶着傅亦辰的胳膊,西服布料摩擦在手中一抹搔痒。
“你伤着又不是腿,怎的就是走不稳当?”斐烟肩头的沉重感愈加强烈,眸光一荡,轻声嗔道。
傅亦辰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斐烟,那双深邃的眸子更加清亮起来,凝向斐烟的眸光格外的柔情似水。
不远处的江彦西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被冻结了一样,瞬间,连浑身的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
“斐烟,傅三少。”江彦西唇角的笑容有几分僵硬,心底的悲伤凝。几经岁月,斐烟身边的位置竟变成了旁人,叫他怎能不心痛?
牵强地弯起唇,他问:“听说伯母住院了,不知身子可好?”
斐烟见到江彦西明显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他会找来这里。
“谢谢,在医院住了几天,我母亲身体好多了。不过她刚睡着,恐怕不方便被探望,你下次来,提前与我打声招呼,母亲倒是挂念你呢。”裴烟眼眸中的光芒愈加平静,那些年华的美好已经淡出她的生命,江彦西当真是化成了她记忆中的一缕青烟,尽是飘渺。
傅亦辰听出了裴烟言语中的平静与淡然,眼眸中荡出一抹浅笑,“不然,我们请江公子去里边儿坐会儿,既然风尘仆仆的来了,怎好不招待?”
斐烟自是听出了傅亦辰言语中的醋意,眉眼一勾,当真是万千风情。
她低声笑道:“傅三少,当医院是你家的不成?彦西,当真是不巧,三少的胳膊被灼伤了,今天出院,你特意来看我母亲,我却不能好生招呼你,当真是我的不周全。”
江彦西望着斐烟眼眸中浅淡的生疏,忧伤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心壁,他轻声道:“怎会不周全?未打招呼便来了,是我唐突了。”
他们之间仿佛那多雨中的玫瑰花,粉色的花掉落了爱情。他们眼睁睁的瞧着花瓣碎开了雨水,却当真是力不从心。
江彦西望着斐烟的面容,恍惚间竟然觉得隔了一个世纪。他心中原本有过迟疑,这个斐烟会不会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模样,当真的站在她的面前,他心中的迟疑,便消散于无形,缠绵成伤痛。
这是他爱的女人,即便是海枯石烂,即便是苍天变了明月,仍至死不渝。
“医院里太吵闹,如若不嫌弃一会儿我请你用杯茶。”斐烟望着江彦西伤心的模样,心中激起波澜。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走出了她的记忆,她看到那段时光从她身旁远去,荡出殇。
她始终舍不得将那份记忆的纯净染上纤尘,或许有些话说得明白些,反而会释怀。她亦是不想与江彦西再有联系,不想惊扰记忆中的那份沉寂。
“我正好口渴呢,我们去吃杯茶倒也不错。”傅亦辰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眸中倾泻出笑意,当真是千百种宠溺混杂在一起。
他的眸光洒落与裴烟的身上,仿若要将斐烟收于眼眸中一般,他的唇角轻轻勾动,模样俊美异常。
“改日再叙吧,今儿你忙,别太劳累。”江彦西将悲伤化在心底,心中却仍忍不住怜惜斐烟,唇角的笑容暖若初阳。
时光偏转,然而江彦西却从未被岁月洗去一般,心中的柔情和怜惜涨满心头。他们自小一起成长,一起看过日出,一起赏过夕阳,可是怎的,时光竟然静止在了一个点上。从此断开了一切情怀……
是夜,夜色虽浓稠,但却满天繁星,让现在已经是进入了最*,人流最多夜上海,也照得是满堂铮亮。
而如今的夜上海里,人潮拥挤却依旧井然有序,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们高举着酒杯,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事情在庆祝着,还是在为了台上现在正在唱歌的裴烟。
傅亦辰坐在贵宾位置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枚戒指,那是他今晚的全部希望。他今天穿的甚是得体,与要结婚的人并无差异,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宛如被刀刻出来的一般笔挺,胸前别着一根金色的钢笔,钢笔的精致一眼便能瞧出价值不菲。
今天的傅亦辰,似乎显得有些不一样,尊贵得体的衣着,确为他本身就不错的气质更是增添了几分迷人魅力。
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向此时此刻上台了的裴烟,心底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紧张,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紧张,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而裴烟今晚身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袍,旗袍是新式的裁剪,完美的设计,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显露无余。她头上别着玫红色的绒花,衣领处绣着的一片梅花精致如画,让人似乎都嗅见了它的芬芳。
裴烟的发在后脑处被盘了起来,只留下双鬓处两丝卷发,看起来格外妖娆与慵懒。裴烟的眼眸总是在转悠着,随着歌声舞动着,好似落入凡间的精灵,不管怎么瞧,都叫人要失了魂。
“倾尽天下一盒图,血染江上的画,又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裴烟唱出一句,在台上轻轻地转了个身,盈盈一握的纤腰扭动着的弧度虽然不大,却叫人看的口干舌燥,恨不得将这样的妖孽搂进自己的怀中好好疼爱。
也就是这一个转身,裴烟望见了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傅亦辰,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早就知道她会看见自己。裴烟险些跌进傅亦辰深邃的眼眸之中,差一点就便唱错了句子。
傅亦辰明明只是柔和地笑着,对于裴烟来说却不仅仅是如此,当真是差点就为他的一个微笑失了魂。裴烟将脑海之中的傅亦辰甩了出去,不再望向他那一边,就怕自己在这夜上海的舞台上出了丑。
“负了天下也罢,不过终是一场繁华如梦……”
裴烟看似有些空洞的声音里却带着些许哀怨,她与那些站在她身后的舞姬一般扭动着,手中的羽毛折扇轻轻地扇动着,半掩着裴烟倾国面容,只剩下一双美眸在灵动的望着台下的众人,眼底的点点笑意不达深处却还是诱人。
“好一个美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当她用折扇遮住自己的面容的时候,是不是就为了给我们营造出这般美景?”坐在夜上海的贵宾位置上的一个青年男子朝着裴烟的表演拍了拍手,对她的表演甚是满意。不愧是夜上海的头牌夜玫瑰,当真是名不虚传。
青年男子的话被一旁的傅亦辰落入了耳中,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自豪的微笑,他不想要告诉这个男人,裴烟已经被多少人这么称赞过了。
而此时,傅亦辰最关心的不是这个男人如何称赞裴烟,而是关于台上的一举一动。
裴烟的歌曲快要唱完了,傅亦辰的微笑也越笑越深,他好像胜券在握一般,让人想不到他的笑容之中到底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裴烟的最后一句歌词也唱完,伴随着音乐的缓缓落下,傅亦辰的身影也隐没进了人群之中,他正在这人潮人海之中阔步往台前走去。
裴烟正准备下台的时候,只是在一刹那中,漫天花瓣从空中落下,成功阻止了想要下台的她。
裴烟背对着台下的所有人,她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柔软的花瓣落在自己的肩头。她伸出手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花瓣,惊诧的惊呆在了原地,这是哪位客人特意设计的?
裴烟有些按耐不住的抬起头来,她想要看看这漫天滑落的花瓣的画面是有多么美。她才刚刚抬起头,一片花瓣便落在了她的脸庞上,玫瑰花上的清香露水的味道好似都还残留着在上面。
这样冷的季节,还能买到新鲜的玫瑰?一想就知道,这束花千金难买。裴烟突然笑了,这位客人不管是谁,这份心意她都领了!
只是,裴烟却未曾想到,为她这么做的人,就是他。
当舞台上的灯光只剩下一束打在了站在人海之中的傅亦辰的身上的时候,裴烟望着他迷人的微笑,忍不住就动了心。但很快,那份心情又被裴烟压了下去。
今天傅亦辰这么做,是代表着不愿意在等下去了吗?裴烟有些黯然,她知道今晚上傅亦辰的心意她是万万不能够领的,可是,这样做岂不是又要伤了他的心?
伴随着漫天花落,裴烟的眼底却沾染了一丝忧伤,她望着台下的傅亦辰,明明他们相隔几步而已,她却只觉得他们已经相隔几个世纪。
“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傅亦辰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宣布两个字,这让裴烟的心又沉了沉,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傅亦辰一步步的走向裴烟,手心的汗差点淹没了手中紧握着的戒指。他走到裴烟的身边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颤抖着,因为他说:“我想要告诉大家,我要想娶夜玫瑰!”
裴烟沉默着,她知道傅亦辰要说什么,但是她却无法阻止。她也知道,傅亦辰敢在夜上海这样的地方直截了当的向她求婚,那么便是做好的树大招风树敌的准备。
可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想要避开这些事情吗?她不需要弄得人尽皆知,也不觉得这有多风光,非得在夜上海这样的地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裴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傅亦辰,眼底不知道是在鼓励着他,还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可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傅亦辰,怎么能够说停就停?
她自然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他傅亦辰就是要昭告全世界,傅亦辰爱斐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都要娶她!
风度翩翩的傅亦辰单膝下跪,将手中一直都攥的紧紧的锦盒朝着裴烟打开,他满眼的真诚与爱恋,忘却了台下所有人的存在,眼底只有裴烟一个人的存在。
“虽然不是很喜欢洋人这一套,但据说女人都喜欢这种浪漫。烟儿,嫁给我好吗?我发誓我会一辈子爱你,我以这漫天的玫瑰起誓,花开花败,永远爱你。”
这时,一片花瓣落在了傅亦辰的肩头,几乎是在瞬间就颤动了裴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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