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斐烟笑里透着冷淡疏离,段云峰倨傲的笑,并不罢休,不依不饶的逗弄着斐烟,这么久没见,却又给他带来如此的震撼,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可我不是花瓶,我能予你整个上海滩。”
斐烟脸上那原本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突然波动了一下,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世人都说云少如何如何厉害,她怎么就觉得这男人那般的死乞白赖,当真是流氓!
缓缓的呼气吸气几下,才平复了那澎湃的心情,她犯不着对着这几句话气结。这样想着,便平复了心绪,面上依旧妩媚娇艳的笑,玲珑红唇和纤柔下颌,雪肤红唇相映,艳色烈烈,夺人遐想无限。
段云峰再也坐不住,长腿一迈就跨到斐烟的面前,他比她高上不少,低头看着她那陶瓷般精细的脸孔,双手抚上,固定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再次逃离。
斐烟心下一阵不稳,却硬是平稳了眼神,不畏的看着段云峰,她还记得这个男人之前下过的诺言,但她却不知道,善变的不仅仅是女人,男人更受不住诱惑。
段云峰垂首吻向她的红唇。
唇上微凉的触感让斐烟微蹙眉角,手指推在他的肩头,却仅仅推散了眼前的空气。
段云峰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离去,率先走出了这间屋子。高大俊朗的身影在暧昧的冷色调光影中渐行渐远。
唇上的冰凉,难以散尽,像是烙下的一般,在心底留了深痕。斐烟颓然站在那许久,方才拿出手帕擦拭唇角。
灯光映上她柔美侧颜,照亮她渐渐阴郁灰霾的神情。她垂着睫毛,似瞬间化作一尊瓷雕。
傅云翔,傅夫人,傅倚蓉都出去参加宴会去了,傅馨雅素来不喜欢宴会那种场合,独自坐在花园子里荡秋千,官邸四下灯柱闪耀,照得花园子里亮如白昼。
傅亦辰已经走了两天了,傅馨雅有些担心,漂亮的眼瞳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往官邸大门的方向看了。
唉,三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当车子的灯束射进来的时候,傅馨雅立即就认了出来,那是傅亦辰的车!
“三哥!”
傅馨雅笑着跑过去,车子停下,傅亦辰一袭藏青色的戎装尽显飒爽笔挺,“馨雅!”傅亦辰笑着捏了捏妹妹的鼻子。
“三哥,你可算回来了,母亲这两天念叨你都快上百回了!”
傅亦辰笑了笑,问:“她念叨我什么?”
傅馨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三哥,这几天你是不是去找斐姐姐去了?”
傅亦辰轻敲傅馨雅的脑袋,笑道:“人小鬼大,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三少,您回来了!”萧管家接过傅亦辰的军外套,问:“三少用过晚饭没?我去叫厨房热一下饭菜吧!”
傅亦辰道:“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用准备了!”
萧管家下去了,傅馨雅拉着傅亦辰在沙发上坐下,悄声对他说:“三哥,父亲问了你好几回,母亲都帮着你敷衍过去了,待会母亲回来,你千万别与她顶嘴。”
母亲最向着自己,这一点傅亦辰不是不知道,他笑着点头,“行,三哥答应你!”
正说着,傅云翔三人便回来了,傅云翔穿军装的模样威风凛凛,傅夫人与傅倚蓉则分别穿一身旗袍,远远看去雍容而又端庄。
“老三,你要请徐校长当你就职仪式的司仪,怎么不事先与我说一声?我好些年没见着老校长了,理应与你一同去拜见他!”傅云翔笑着走到大厅内坐下。
傅亦辰抬起头,正好与傅夫人沉静的目光相对,当即扬唇一笑,“那天早上有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来,邀着一块去看老校长,走得匆忙,倒也没想那么多。”
傅云翔笑着颔首,脸上尽是赞同之色,“老校长在军政界颇有威望,能邀他做司仪,那是再好不过!”
就在这时,大厅中的电话响了起来,萧管家接起来问了几句,恭敬地对傅云翔道:“司令,您的电话!”
“给我转到书房去吧!”
傅云翔上楼后,傅夫人面色微敛,对傅亦辰道:“老三,你跟我来一下!”
傅夫人平日喜欢插花,每日清晨都会让丫头去花园子采摘些回来,修剪了花枝,养在花瓶里。
偏厅里放着的香水百合便是傅夫人插的,鹅黄色的百合与绛紫色的玫瑰,组合在一起,雍容沉静,而又不失妩媚妖娆。
傅夫人在厅中墨绿色的沙发上坐下,沉着脸,一开口便是训斥。
“你真是太胡闹了,居然私自调动部队,要不是我压着,这事早就传到司令耳里了!”
傅亦辰站在一旁,嬉皮笑脸,“去请老校长这样的理由,也只有母亲才想得到,要不别人怎么都说母亲你蕙质兰心呢?”
傅夫人没好气道:“你少给我拍马屁!告诉你,你与瑾汐的事,我们两家已经商议好了,下个月初五,就给你们在金盛门办订婚宴!”
“订婚的日子选好了,那结婚的呢?”傅亦辰挑起眉,薄唇虽浅扬着,但眼角眉梢都泛着冷意。
“既然都订婚了,结婚自然不宜拖得太久!”傅夫人沉声道。
傅亦辰转身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小喷壶,他随手拿起来给百合花喷水。
“母亲,你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也向来主张婚姻自由,怎么到了我这,就也兴起包办婚姻这一套了?”
一道小水雾弥漫在空中,原本就纯净美丽的花朵,因着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一时间更为娇艳欲滴。
傅夫人微微一愣,过了会才正色道:“若是别家的大家闺秀也就罢了,像她那种身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的!”
傅亦辰轻笑起来,“那西方也主张人人平等,既然人与人是平等的,又怎会有身份高低贵贱之分?”
傅夫人长叹一声,提醒他,“老三,这是在中国,不是国外。国界不同,意识观念也一定会不同。在国内,大家的观念还没有开放到那个地步。你若是真的与那个歌女在一起,没有人会歌颂你们的爱情,只会在背后耻笑你,与此同时,咱们傅家也会颜面扫地,这些后果,你想过吗?”
“母亲,”傅亦辰突然看向傅夫人,面上怅然的神情与浑身气宇轩昂的气度格格不入,“你真的爱过吗?”
傅夫人不料他会这样问,一时间有些错愕。
“父亲出身官僚大家,与母亲门当户对,若是当初父亲生于平民,一无所有,母亲还会嫁给他吗?”
“老三……”
“我知道这样的假设并不存在,但是倘若与某人在一起,需要权衡利弊,思前想后,那一定不是真爱!”
“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傅亦辰叹息道:“你们瞧不起她,她也未必瞧得上我!”
在傅夫人震惊的目光下,傅亦辰缓缓站起来,“母亲,您插花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眼前这束玫瑰百合,将玫瑰的妖冶与百合的高洁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真美!”
他将薄唇弯起浅弧,眸光倏地暗沉下去,忽然幽幽道:
“就如同她一样!”
傅亦辰阔步走了出去,背影颀长清隽,傅夫人坐在偏厅里,久久看着眼前那束玫瑰百合,雍容柔美的脸庞上,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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