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联合国环境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家祖坟风水的缘故,孟老爷子当年封为中将。在后来十多年的动荡中,他居然没有被整,反而还一直在一些实权部门任一把手。所以他的门生故旧甚至连白里溪家那位上将的老爷子都比不上。孟笑非的眼界自然就高了。
“唉,我说小白,你说你想买大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啊?”天色还早,老孟干脆扯起蛋来。
“我一个乡下土鳖,就知道发了财买大房子,哪里还说得出什么门道啊。”白里溪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在这方面他还真没什么见识,还就是土鳖。
看着电视里放着清宫剧,张国立演的纪晓岚和王刚演的和珅在那里插科打诨,白里溪顺口说道:“像这四合院就不错。接地气,又幽静,还有文化底蕴。要是好好设计一下,像苏州拙政园那样子,赫,让我当国家主席都不干。哈哈”
“你小子品味倒是高啊!”孟笑非笑了笑,他们小时候就是四合院长大的,对四合院也有很深的感情。他上次收藏的那所房子也是喝四合院有几分相似。
“我就是这么胡嘞罢了,我身上总共不到十万块钱。买四合院?看四合院都看不了几回。别说没钱,就是有钱,现在那四九城的四合院也不是说就买的到的。”白里溪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也是。现在北京对四合院管理的很严格。四合院的交易也是火爆得很,现在什刹海那里的四合院要价到五万多了。前几年才两万多。呵呵。你回房睡去吧,早点休息。”孟笑非下了逐客令。
一起吃过早饭,白里溪找个快照,十分钟便拿到照片给了孟笑非后两人就分了手。孟笑非去宁波机场,白里溪掉头坐上了去杭州的大巴车。
这大巴车是一辆最新的欧洲之星,由于车大,乘客少,很多座位还空着。他本能地希望占据两个座位,还可以在车上眯一下。可他刚刚动了这个念头,便有个老外从过道里走了过来,风度翩翩地向他笑了笑,白里溪只好把搭在旁边座位的腿拿下来了。
老外安顿好行李,坐到白里溪身旁,又礼貌地向他笑了笑。这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白种老外,脸上都是红点,像一群麻子。但从脸上的纹路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的岁数不是特别大,最多五十几岁,估计那满头白发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白里溪想着闲着也是闲着,逗逗乐吧,和洋鬼子扯扯洋蛋。
笑着说道:“whereareyoufrom?
白毛老外微笑着望着他道:“我会汉语,咱们还是用汉语交流吧。我是英国人,爱丁堡人!”
白里溪扬了扬眉毛,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听谁说过:“苏格兰人?”
老外没想到一个中国年轻人能把英国人分出派别,马上面露喜色:“对,我就是苏格兰人,我叫爱德华,中文名叫孔复礼。”
“孔先生看来对中国文化很有研究啊?还知道孔夫子的克己复礼。难得!”
“那是,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很了不起。尤其是孔夫子,那是和耶稣齐名的圣人。我了解他多一点,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嘿,这洋鬼子还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一些京片子!
白里溪读过英国通史,他知道爱丁堡是苏格兰的首府,位于不列颠岛的东北方向,在北海沿岸。白里溪点着头说:“爱丁堡大学非常有名啊,大学里建筑也特别漂亮。”
这回老外更加高兴了,他一把拉住白里溪的手,使劲摇晃了几下。
“我毕业于爱丁堡大学,难道你去过苏格兰吗?爱丁堡保留了中世纪的所有哥特式建筑,我们的城市就像童话中的城市啊。”
“没去过,我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白里溪想起来了,这不是玉渊潭公园那海龟哥们说的吗?话都是一摸一样,感情这是他们学校专门培训的?摇着头说,“我是湖南大学的。”
孔复礼挑起大拇指:“钦佩,湖南大学是湖南最好的大学,岳麓书院是你们国内四大书院,有一千多年历史,曾经出现过很多伟大的学者。我曾经到那里考察过。”
由于他们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二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旅途中便海阔天空地攀谈起来。
孔复礼说:“我们苏格兰人比英格兰人文明多了,英格兰人粗俗无礼,全是足球流氓。”又是培训资料!理查又问他是做什么的,白里溪不想跟他说实话,:“我是自由职业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孔复礼再一次挑起大指说:“看来你真是个文化素养很高的人啊。唉!等我退了休我也做自由职业者。”
白里溪问他的职业是什么,孔复礼轻描淡写地说:“我来中国已经快六年了,我是环境计划署驻北京的干事。这次在江浙一带出差,有急事要去杭州。”
白里溪吃惊地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
老外点着头说:“是啊,我是个联合国的雇员,代表联合国监测中国环境变化,考察和记录重大的环境事件。还负责与你们国家的环保当局进行交涉。”
白里溪对这个职业有点陌生,便产生了兴趣。便追问他去杭州有什么急事。孔复礼不如一般英国人那样狡诈,是个快人快语的家伙:“我接到了当地朋友报告,现在钱塘江在杭州段流域的水质急剧下降,污染加剧,已经呈现恶化趋势。在水资源日益紧缺的同时,上游兰江来水污染和杭州区域污染叠加,导致流域水体中氨氮、总磷、溶解氧、石油类等指标时有超标,污染事故频发,对杭州饮用水源和生态环境构成了直接威胁。我要去看一看究竟。如果有继续恶化的迹象,就要马上通报你们的环保当局了。”
白里溪知道,这很大程度都是过度的开发和工业生产导致的。他笑着问:“当地人难道看不见吗?”
孔复礼做了个捂住双眼的标志:“在某些利益面前,人是很容易失明的。”
白里溪咽了几口唾沫,想起北京头顶上的乌云。认真地问:“你觉得中国的环境问题严重吗?”
老外叹着气说:“在环境问题上很多国家都走过弯路,我们也走过。可我们走弯路顶多影响英伦三岛和西欧的一个角落,你们要是走弯路的话,其影响范围将是一片广阔的大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中央政府清楚这一点,可地方政府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往往喜欢装糊涂。我估计照这样下去,未来的20年里中国将面临一次没有前例的环境灾难,全世界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白里溪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追问有没有缓解的可能。
孔复礼表情严峻地说:“完善监控机制,减少人为因素。”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山川风物,甚至一些文物收藏。白里溪见识广博,孔复礼夸奖他是个真正的文化人,而白里溪同学对这个苏格兰人的印象也不错。
后来他指着自己的座位笑道:“你是联合国的官员,出门也没有专车?”
孔老外苦笑着说:“经费紧张!省出几张票钱来,就能种一棵树了。”
白里溪好久没有说话,我们的人出去留学怎么就全部留出玉渊潭那哥们的德行,怎么就不学习这孔老外的精神呢?偏偏人家学习孔夫子又学得头头是道。这让白里溪很不爽。
到杭州了,孔老外给了他一张名片,叮嘱他一旦碰上了环境问题,就马上通知他。白里溪含糊着答应了,可心里却想:环境问题与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靠环境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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