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菲亲自为毒婆子奉上清茶。这是毒婆子的习惯。经一夜折腾。疲倦硬生生写在脸上。今晚。伊冷便会与男殇有行动。杀了他们。凤菲眯缝着眼。到底是伊冷。
嘴角弥散开來夹杂清茶香味的笑意。朦胧了龙浩轩的视线。热气腾腾的茶水。充斥房间的冷意的气氛。反复思考。媚水儿出城。绝无跟踪者。为何会被追杀。是师傅的刻意说大。还是误杀。
媚水儿拉着鬼魅。走的是东合。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媚水儿不会傻到走西熏。想到这里。凤菲只觉后背。丝丝凉意袭來。睁开眼。看向龙浩轩。龙浩轩眸子。一丝狡黠划过。继而扬起一抹足以令天下青楼女子汗颜的勾引人心魄的笑意。绵绵悱恻。
“师傅。”凤菲自小便惧怕毒婆子。声音低小。带着犯错孩童的可怜。“媚水儿为何要走西熏。”
话问出口。脑袋里。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瞬间消失在脑海。凤菲回想。那种太熟悉了。正如她自己所想。试探地问。“师傅。你觉得西熏的王爷西紫逸如何。”
龙浩轩惊讶。窃喜的笑意。短暂地停了一瞬。便隐沒在不知名的地方。
毒婆子将手中吹凉的茶水。还未來得及喝。便搁置在案几上。“此人早已隐伏在东合皇宫。心思缜密。是个不错的人才。”
皇宫。凤菲抓住了一点线索。微乎其微。
低着头。目光却落在龙浩轩那边。东合皇宫。毒婆子说得很随意。似乎也很亲热。她忽然想起。傅皇妃的毒。中了那种毒的人。还能活着。本就不容易。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了伊冷。”毒婆子瞥了凤菲一眼。说话的声音。很平常。淡得如一汪过于清澈的泉水。显得不那么真实。
凤菲惊讶。抬头。看向毒婆子。平静的表情。熟悉的她。知道。恨意早已溶于骨子。那一汪死湖。湖底早已波涛汹涌。
“是。”凤菲站起身。低着头。沉着地说道：“徒儿记下了。”
龙浩轩坐在一旁。仿佛就该是这里的人。凤菲不由得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可是。仍旧差了些什么。于是。试探性地说道：“师傅。龙浩轩乃是东合皇室的人。应该尽早离开。一旦。伊冷在南金出事。南殇必然会将此事联系到东合。造成两国困扰。实属不该。”
毒婆子颦眉。冷淡地说道：“你一人能杀了伊冷。”
瞧着毒婆子嗤之以鼻的动作。凤菲抿嘴浅笑。尊敬回话：“师傅说得在理。是徒儿欠考虑。水儿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凤菲瞧向鬼医。欲言又止。
毒婆子早知凤菲心思缜密。不禁心虚地说道：“做什么样子。有话便说。”
凤菲的笑意。更加浓郁。沉静很久的眸子。也闪着星辉。“她说。凤菲行事。鬼医自当会竭尽全力帮助。”
肯定的话。脸上露出疑惑不确定的表情。
鬼医沒有想到。凤菲会将话題。引向他自己。瞟了一眼毒婆子。赶紧说道：“既然是水儿许诺。老头子自当鼎力相助。”鬼医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凤菲透彻足以吞噬世界的目光。从鬼医的脸上。一扫而过。所有的细节。无一不在凤菲的打量之中。
凤菲浅笑。抱拳。尊重地说道。“感谢前辈。”凤菲转向毒婆子。又道：“师傅。如今伊冷入住男殇寝宫。偷袭之事。有徒儿与龙浩轩即可。”凤菲又看向龙浩轩。这个决策。不英明。
龙浩轩一时不明白。见凤菲清澈的目光。带着诚恳。压住心中疑惑。笑意迎上冰冷的气氛。将空气晕染成了粉色。“凤菲说得不错。人越少。越安全。我与凤菲两人。相互照应。足以。”
“不行。”毒婆子抬手。狠狠落在茶几上。乒乓的声音。打破了方才的沉闷。波光粼粼的茶面。映着屋内的烛辉。
这一次。不只是凤菲要好奇了。鬼医却见凤菲出奇的安静。对于这样的反应。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倒是。龙浩轩扬起一抹饶有韵味的笑意。鬼医赶紧阻止。宽慰地说道：“这事是最好的。凤菲一人去。万一有个好歹。”
毒婆子瞪了鬼医一眼。鬼医向她递了一个眼色。毒婆子看向凤菲。不可思议一晃而过。心中感概。什么时候。她已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了。心思如此沉重。险些着了她的道。可是。她应该沒有发现什么吧。还有当年的事……想到这里。毒婆子不禁打了个冷战。凤菲的武艺。将她亲手所教。却又青出蓝。她越发往下想。只觉后背凉意陡升。
“师傅这是怎么了。”凤菲瞧着面如死灰的表情。心中的疑惑。并不比之前的少。“若是不满意。我与他还可重新想办法的。”她见过毒婆子数次。唯有这一次。似乎她的表现。击溃了毒婆子的防线。到底。师傅与伊冷有何嫌隙。
“对呀。对呀。”鬼医出來打圆场。“龙浩轩与凤菲都是聪明人。自然会全身而退的。”
毒婆子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即笑了起來。说道。“也是。是我担心过于。凤菲。这次一定要杀了伊冷。绝不能叫她在魅惑别人。红颜祸水。”
凤菲点头。外面已经明亮。凤菲一夜未睡。困意來袭。不禁打了哈欠。鬼医与毒婆子找了借口离开。而凤菲找了借口留下龙浩轩。说是要商量如何杀了伊冷。
鬼医与毒婆子未阻拦。
龙浩轩亲自送鬼医与毒婆子出门。继而关上门。
在凤菲面前。流露出好奇的表情。凤菲浅笑。使了个颜色。龙浩轩明白。隔墙有耳。
“怎么睡不着。是不是想爷陪睡啊。”龙浩轩拔高声音。带着丝丝慵懒。配着魅惑的表皮。若不是凤菲定力足够。她可真会被迷惑进去的。
“是呀。”凤菲打趣地说道：“你也知道咯。忙碌了这么久。心思就沒有听过。留你在身边图个放心。不知君愿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