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老王爷不上奏和朝廷不委派的原因。
但他是因为忘不了傅妍,至少这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都司府是傅妍曾经住过的地方,若有新指挥使上任,便就意味着那个地方不再属于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不允许。
她知道,事实真如葛朗说的那样,每一个到任的指挥使都很难得到藩王的信任。或许最初傅指挥到任兰荠时也面临过如此光景,是在后来与老王爷的不断接触中才慢慢获取信任,而傅妍就是将这份信任捆绑得更牢靠的锁链,她得到了冷牙的心,自然也就消除了藩王与指挥使间固有的隔阂。
这时,坐在一旁不开口则以的冷牙终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背着手,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口,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葛朗,幽墨的眼底尽是冷漠。“你不笨。明知景缨对你们父子俩从未有过一次用心,却还是说服他准许你带兵来到了兰荠,而且你还认定本王会这样掳获你,对不对?”他慢慢悠悠地说着,尔后竟突然地轻声笑了起来,勾唇讥讽。
葛朗抬头望他一眼,随即眼神黯然地低下头,两眼哀愁的盯着膝前的地面道。“攻打兰荠的确是我主动提议的,但我真的没有把握你会不会杀我,只是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我和父亲一致认为,现在除了您,没有人敢再站出来与景缨公然抗衡,即使有我们在他身边监视着也绝非长久之计。总有一天等他真正攻击术邺时,仅以我们之力,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所以……”越来越迷糊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积攒的一堆疑问已经随此剧增的芸嫱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她无不紧张地注视着葛朗,仿佛他的手里攥着自己的小命。“那个张铁匠的铁匠铺也是你让你的副将故意泄露给我的吗?”
“铁匠铺?”葛朗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知道吗?就是景缨安插在兰荠的眼线啊。”见葛朗两眼迷茫,芸嫱又急道。
葛朗摇头。
于是就这样,房内的气氛在两人云雾缭绕的交谈中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直到冷牙那冰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好好保护她,本王今天看见她是什么样,回来也必须不能有丝毫改变。”
听他这么说,葛朗急眼了,伸长着赤红的脖子,慌里慌张不知所措。“反正现在我在您的手上,您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是真心投诚?”
可是冷牙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是那副无关己事的冷漠样。“要我相信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她。”冷漠的视线从他身上无情瞟过,抬脚打算向门外走去。
“就算是为了云悠,您也不肯吗?”冷牙脚下刚踏出门槛,葛朗急促的声音就止住了他继续向前的脚步。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葛朗也不敢多有耽搁地赶紧道。“景缨他想得到云悠,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