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后院的人都朝前面跑去。屋子里的女人们也站了起来,几人出去迎接新娘子,只见新娘子盖着大红的盖头下了轿,媒婆一路扶着她进了礼堂,一对新人跪在香案前拜天地,礼成后牵进洞房。
吕贤用秤挑开盖头来,在场的女客都围着看新娘子。不由发出一声声惊叹,真漂亮啊。
新娘子含羞垂下头,媒婆送上各种吉利的食物让新人吃下去。等一系列仪式完了,吕贤被拉出去敬酒。
吕贤家里没有女眷所以邀请了邻居压房,她们围着问长问短,吕燕儿温声细语的回答,看着是个好脾气的。大家都满意的点点头,虽说是官家女儿,不过没什么骄纵之气,应该是个好相处的。
随着夜的来临,众人都退了出去,就连最后一拨儿闹洞房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初春的夜清寒不已,柳梢尖尖的月,铺着素白的底,衬着下面满院的喜红,静谧而和美的洞房花烛夜。
温暖而又紧绷的气息萦绕周身不散,平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渐渐局促不安。随着嫁衣件件褪去,凉风轻轻拂来,她忍不住哆嗦一下,呼吸似凝住般的紊乱。一直闭着的双眸小小颤抖几下,闭得更紧些,只是原本白皙的脸蛋,嫣红如三月桃花。
心跳,噗通噗通,让静室充满旖旎暧昧。过了今夜,她便是真正的出嫁新妇,再不是守在香闺愁嫁的姑娘。
桌上的烛火已要燃尽,屋外更鼓响了好多次。预料中该来的没有来,久久没有遮掩的玉白身体冷得越发僵硬。紧闭的双眸轻颤了几番,小心翼翼张开了缝隙,这一眼向上扫去,入目便是丈夫俊俏斯文的脸,以及紧抿的薄唇。
好委屈,他好像在这样告诉别人自己的心思。
吕燕儿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得太过简单,本以为既然嫁了,那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原本百般不愿,成了夫妻那便要做夫妻该做的事,尽该尽的职。却不想如今成为她丈夫的人,妥协下还饱含无尽委屈和不甘。这是她今天才知晓的,原来这婚事本不是他愿意的。
吕燕儿羞涩燥热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索性张大眸子与这男子对视,见她如此,男子蹙眉别开眼。
听爷爷说已满十二,面前的清俊少年带着稚气和张扬的朝气,紧抿的嘴,深蹙的眉,清澈双眸中毫不委婉的痛苦、不屑、失望、厌恶……
此刻,她已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已成定局,谁也不能反悔,可这洞房,到底要该如何?但凡女人都不愿在洞房之夜被丈夫冷脸遗弃,传出去一生无脸见人。
“官人,该歇息了。 把灯灭了吧。”
那僵坐的男人微微一动,眉头更紧。
新婚夜这般主动的‘示好’,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吕燕儿忍不住咬住嘴唇。
静坐良久的男子摇摇晃晃起身,再没看床榻上的新人一眼,那男人已经离开了新房,独留一室红红火火,双囍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