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比尸又望了天边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
白薇身子微微一抖，脑子里立即蹦出来一句英语：“gago……”
看来，在哪个世界都一样，讲故事的时候都喜欢用这一句话做开头，十分的没创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被种族遗弃的小孩……”
他讲的到底是谁的故事？难道是他自己的身世？
白薇心中微微一跳，倒打叠出精神，听着。
只听奢比尸又接着讲道：“那个小孩出生时黑气冲天，天上电闪雷鸣，闪电一道接着一道，足有千只同类撞死在那孩子面前――”
“然后呢？”这种故事通常是那小孩长大牛逼逆天了，白薇也没怎么多想，顺嘴问了一句，好让他继续讲下去。
“他一出生便被家族视为孽障，更要命的是，这个孩子生来异相，根本不像种族，孩子的父亲起了疑心，让人一查，查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血脉――”
白薇愣了一愣：“难道是――他母亲还和别的男子有染？”
奢比尸瞧了她一眼，冷哼：“你倒是懂的不少！不错，孩子的母亲的确曾经到人间游玩时跟一男子苟合过――”
白薇有些同情那个孩子，同时做了一个很好的听众，尽职尽责地询问道：“……嗯，后来呢？”
奢比尸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后来自然是孩子的父亲大怒，家族也接受不了这种玷污。便下令将这个孩子处死，斩草除根。”
白薇微微一皱眉：“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处死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也太残忍了罢？”
奢比尸唇角露出一抹淡嘲：“婴儿？岂止的婴儿，简直就是半人半妖的怪物――”
白薇心中一动。联想到这厮以前本体的各种奇葩组合，的确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看来真是在说自己的身世。
不过，他为何会突然对她这只熊说这些事情？
“那，那小孩被他的家人杀死了？”白薇实时的问了一句，好让他接着讲下去。
奢比尸仰头一笑，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戾气：“那孩子生来不伦不类，又是这样的来历，他家族自然容不下他――他母亲有些不忍心，孩子毕竟是她的亲生子。便偷偷地将那孩子扔到了下界。”
“嗯，他母亲还算有点良心……”白薇中肯地评论了一句。
“良心？”
奢比尸冷嘲：“那孩子到了人间被人类驱逐排斥，被人关在小黑屋受尽折磨，给人参观受虐，整日都是在毒打屈辱中渡过。身上的伤从来没好过。”
白薇：“……”
还有妖怪到人间来受难的？
她偷瞄了奢比尸一眼。他现在一脸的狐狸毛，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不过看他略有些绷紧的身子，应该还是有些气愤的――
“然后呢？”白薇掩饰住内心腾腾腾奔腾的野马，一脸同情又好奇的问道。
“后来――那个孩子自然不甘心受辱，凭着身体的潜能一步步走上修炼的道路――”
“那再后来？”
“再后来那孩子碰到一个和他容貌有几分相像的男人，那男人激动的将他带到自己所住的地方……”
“那个男人不会恰巧是他亲爹吧？”白薇脱口问道。
奢比尸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无形中默认她猜对了。
白薇松了一口气：“那这孩子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他自己的亲爹出现了还怕啥？”
“苦日子到头了？哈哈，是啊，那个孩子当时也那么认为。”
“只可惜老天爷不这么以为。对那个孩子来说，苦难才刚刚开始！他那个亲爹修炼邪门法术，需要至亲血脉的心头血做药引子。”
“他父亲决定要杀了他取他心头血？”白薇抬起了头。
“不错！那一日他父亲说要亲传授他绝世秘笈，将他叫到洞内，用术法捆住了他，也不管那孩子怎么哭喊哀求，那个禽兽还是把刀子插进了那孩子的心脏之中……”奢比尸爪子微微紧了一紧，爪下的冰岩无声裂开了一条纹……
白薇：“……”果然是个禽兽父亲！
“禽兽不如！”她中肯地下了最后的结论。
“是啊，确实禽兽不如，取心头血的过程剧痛无比，那孩子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死掉，但却死不掉……”奢比尸红红的眼眸闪现出一丝杀气。
白薇一怔：“取心头血还不死？”
“那孩子生来体质特殊，取心头血只要得法，自然死不了，但会大伤元气，而且过程很长，每一次取血都要五六个时辰……”奢比尸隐忍的道。
白薇：“每次取血？难道还要取好几次？”
奢比尸点头：“不错，那只禽兽需要半年取一次血，还需要那孩子好好地活着，所以那孩子每次都要尝五六个时辰的剜心之痛，但不会丧命，将养半年后再取一次，周而复始……”
白薇心中一沉：“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也强过这样零碎受苦……那个孩子呢？难道一直任他这样取血，甘心做他的血河？”
奢比尸冷笑：“自然是不甘心的，不过，这孩子当时还弱，根本不是那只禽兽的对手，那只禽兽当然也不会真教给他绝世的秘笈，只是教给他一些粗浅的修炼法门，以防那孩子会提前死掉……”
白薇无语了。
只听奢比尸又道：“那孩子不甘心这样活一辈子，表面对他那只禽兽爹爹十分服从，暗地里开始想逃脱和报仇的法子，后来他无意中在那禽兽的密室中发现了一本法术秘笈，开始偷偷习练，他比他那混蛋老子要聪明的多，所以修习也极快，很快便把那一本学完，他的修为有了很大的提高，一百年后他便超越了他那禽兽老子……”
“这孩子倒也聪明。”白薇瞧了奢比尸一眼，顺口夸赞了一句：“后来呢？他逃走了？”
“逃走？”奢比尸红眸中流露出狠戾：“他的修为既然超越了他那混蛋老子，怎么可能会逃走？他把他那混蛋制住，然后一点点凌迟了他，先用两天的时间慢慢地用钝刀一寸寸割掉了那个混蛋的脚，再歇上一天，再用更钝的刀子一分分割掉那个混蛋的手，再然后是双腿，双臂……”
白薇打了一个寒噤，悄悄向边上移动了一点身子。
奢比尸立即发觉，用爪子将她向身边又扒拉一下，阴恻恻的笑道：“怎么？你怕了？”
白薇把头趴在小爪子上：“没……没有，那个禽兽父亲原本就该死……”
只听奢比尸又慢条斯理地道：“那孩子弄这些足足弄了两个月，才将那个混蛋老子给削成一根人棍，那个混蛋原来也是知道疼的，天天叫的如同杀猪，刺耳的很。这让那孩子很有成就感，到最后实在是割无可割，便干脆把他的身子泡在了烈酒坛子里，坛子里再放上几条小蛇，在里面和他亲热――”
白薇抿了抿唇，谨慎地看了奢比尸一眼：“再后来呢？那个禽兽父亲被蛇咬死了？”
“咬死？怎么可能？那个孩子用法术吊住他的命，让他连昏也不能昏，清醒地感受那种疼痛，那个孩子唯恐他不够疼，每天都会再削去他几片皮肉，让酒能泡到新鲜的血肉，他的惨叫对那个孩子来说是这世上最动听的音乐，那个孩子每天听着这种“音乐”，十分的惬意......”
白薇小爪子在雪地里挠了一挠，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彻底被逼成变态了倒是真的......
只听奢比尸又道：“那只禽兽被他这么折腾了足足两年，到底还是死了，那个孩子不太甘心，便又将他的魂魄驱散，只留下他一缕魂魄去转世投胎，代代为猪，受那一刀之苦。后来那个孩子又将以前欺辱过他的那些人全都虐死，把他们的魂魄通通变成补药吞下......”
白薇垂下眸子。
果然！她就知道那个孩子一旦反过手来，绝对不会轻饶一切对不起他的人，原来变态的由来就是这么来的，怪不得他那么讨厌人类。
......
“那――过了很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吧？”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活成百上千年的。
奢比尸遗憾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所以他便设法找到了那些人的转世。”
白薇：“......”还真是睚眦必报！
“将他们都抓来变着法虐待，不过大多很不耐折腾，那个孩子下手已经很温柔了，但还是没玩几天就死去了，只得吸收了他们的魂魄了事。”奢比尸依旧很遗憾。
“再后来呢？那个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白薇继续问道。
奢比尸又瞧了她一眼：“他炮制了他所有的仇人后，在凡世间流浪了数万年，继续修炼，得到过很多秘笈，修炼过很多邪术，可惜都没什么进展――”
白薇继续用头枕着小爪子听着，心中却叹了口气。
没想到奢比尸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而是经历了这么可怜可悲的身世，怪不得会如此残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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