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车站,猫腻垂下右手,拨给蔚迟的电话还未接通,便突兀地断掉了。
她并不知道电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生命在某一个时刻静静消融。
她抚摸着青瓷坛,准备随人群走上火车,良辰,最后陪伴我的,还是只有你。
正代迈步,身后忽然传来呼喊,猫腻回头,看见穿衬衫的白慕斯朝自己跑来,他站在她面前,空气像是僵硬了,充斥着尴尬。
真奇怪,白慕斯也有尴尬的时候吗?
她没说话,她在等他开口。
白慕斯大概也意识到猫腻不会对他友好,但他既然来了,不管有没有台阶,该说的还是得说。
“对不起。”空气轻微荡漾,猫腻的心却没有任何波动。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没用了吧。
她笑,却如同面无表情:“我走了。”说着,转身踏上火车,身影淹没在人群中。
猫腻找到位置坐下,脸靠在玻璃车窗上带着扭曲的悲伤,她想,下一站,去孤儿院吧。我没有家了,我或许只能漂泊。
然后她看见月台后面,角落里站着一个孤单的人,那个人一直望着火车离开的方向,眼里有什么在闪烁。
那是净的眼睛。
白慕斯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了她:“她原谅你了,净,一切都过去了。”
猫腻垂眸收回视线,风景拉长了后退,一晃而过。
***
白慕斯牵着净走回去,两人坐在轿车干燥的车厢内。
“该回西晋了。”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往回走。
净没有回答,脸上有种沉静的哀伤,顷刻后她闭上眼:“哥。还记得那年吗?母亲被诊断出癌症的时候。”
白慕斯愣了愣,后视镜的世界弯曲扭动。
“我记得。”
“那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我想……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他皱眉,感觉内心的愧疚像硫酸在侵蚀,母亲被诊断出癌症的那一年,净的心脏病也越发严重,在她昏倒之后又被抢救过来那一天,他曾经抱着她,叫她不要害怕。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因为他曾经是那么认真。
曾经。
“你说,你会带我离开的,只要我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你说你会永远守护我,因为我对你来说是唯一重要的。”净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闭着眼睛像回到了那一天。“也许那时候,你只是随便说说。可是你应该懂的,懂我每一次看向你的目光。”
“净,我是你哥哥,你只是太过依赖,所以产生了错觉。”他不会承认,即便是真的有过,可是,谁能保证呢,时间早已改变了一切。
“是错觉吗?”净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是无声的,她一直在卑微地等,她曾经充满勇气却又忐忑不安,然而现在,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就好像心总是会累的,她终于感到无力,并且接受这无力。
“我们是亲人,净。”他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他们是亲人这层关系,他就再也开不了口。
他也许清楚自己的感觉,可是他明白,摆在面前的路有很多条,他不会选择最难走的。
净沉默地望着车窗外面,微红的眼眶积蓄着液体,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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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蛮纠结的,以后会揭开的,耐心。。。。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