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郊区外的一座小小的荒山,几处破落的屋舍已经落了架,明明是盛夏时分,这里却带着秋风瑟瑟一般的萧条,残垣断壁,枯树烂草,完全与世隔绝的凄凉景象。
莫亦寒按照信上的内容,來到这里想要一见给自己写信的人,而此处荒落的山头,他也是曾经有所耳闻的、被人们成为“鬼冢”的荒山。
而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鬼冢”,完全是因为多年前的那场莫名燃起的大火……
八年前,这座山的这个位置曾经是一家孤儿院,院里除了一位年迈的女院长、以及两名负责饮食起居的阿姨以外,还有二十几八至十五六岁不等的孤儿。
这里一直都在接受着來自社会各界人士的资助和捐赠,借助着社会力量,这家孤儿院一直能够保证孩子们的温饱,还能学习。
但是在那个夜深风疾的夜晚,孤儿院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因为地处小山,以至于很远处都能够见到这里火光冲天!
又因孤儿院所处的位置比较难以进车,以至于抢险救火的车,根本就沒有办法直接开上山來,深更半夜,房门与窗紧闭之下的人们都在安睡,火光与浓烟之下的孤儿院,二十几跳鲜活的生命竟然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全部葬身在这片火气冲天的炎炎烈焰之中!
无法破获的案件,查找不到原因的货源,最终也被认定为管理不善、防火措施松懈,加之风大天干物燥,最终引起了不可避免的灾难。
经过这场变故,被烧毁的小山从此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荒山,无辜枉死而逝去的那些人,也被a市的人们当成孤魂怨鬼,这里也就变为了人人提起而惧之的“鬼冢”。
不仅如此,甚至还出现了以讹传讹而演化出许多鬼怪之说,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故事是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自然也很好的祈祷了烘托效应。
莫亦寒手拿信件,站在废墟之中。环视眼前一副颓败景象,沒有一个人影,沒有一丝生气,如果不是因为匿名信中所说到此地,他也许会当成这是一场恶作剧,根本不会來到这里。
之所以冒着人们的避讳來到这儿,完全是因为这座孤儿院起火的时间,正是在莫亦寒父亲遇害后半个月发生,而写信的人指明这里,应该多多少少与曾经那件事有关。
多年苦寻也未曾寻找到的答案,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蛛丝浮出水面,莫亦寒也会努力抓住,数着细线攀爬,势必要将过去的那些事连根挖出。
阴沉沉的抑郁气息,天公似乎也在配合着演戏,层层阴云叠加而來,狂风突然四起,枯枝落叶漫天飞扬,似乎要迷了人的眼。
突然,一截枯枝像莫亦寒直直的飞來,他眼疾手快、身形一闪,枯枝“啪”的一声打在身后断垣的石头上。
莫亦寒突然一声冷笑,沉声道:“既然写了信叫我來这,又何必装神弄鬼的不出现?如果不想出來一见的话,莫某也乐得自在,我沒有闲散时间,陪着谁谁在这里玩躲藏猫的游戏。”
说话的同时,莫亦寒转身欲走,果不其然的如他所料,从烧的漆黑破烂的房屋里走出一个全身神色装扮的男人。
这个人身着立领风衣,将半张脸完全遮挡,而沒被衣领遮挡的那上半张脸,却被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镜所遮掩,全身充满了浓浓的神秘气息。
如此地点约见,这样一身夜行侠式的装扮,看不清对方年龄相貌,相比之下,身穿白色休闲装的莫亦寒,就像一张完全展现在外的白纸。
看了看对方,又低头看一眼自己,莫亦寒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对方因为莫亦寒的异常反应终于开口了,听声音,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莫亦寒轻摇了摇头、并且双手一摊,“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不公平吗?你知道我是谁,也直直白白的见到了我,但是我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我一黑一白,又身处这种地方,总有种给某种药做广告的感觉,嗯……是什么呢?”
手指轻敲着额侧,莫亦寒做出思考的样子,突然眼前一亮,手指打了个响,“嗯,想到了,白加黑感冒片,很贴切是不是?”
抬头看了眼更加低沉与阴云的天,唇角轻扬,笑言道:“尤其再加上这样的天气,就好像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般,越是这样说,就越觉得形象,只不过可惜的是,沒有广告费,身为商人,居然做如此公益式的广告,还真不符合我的个性。”
听闻莫亦寒如此说这话,对方黑衣男人也笑了起來,“素闻莫氏集团当家的是一个冷若冰山、雷厉风行的男人,今日一见,才发现世人都传错了信息,莫董看起來是一位十分十分好相处又和蔼的人,性格也很喜感。”
“嗯,这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夸赞。”
莫亦寒颠覆自身个性的相对,黑衣男人却在评论了番后又不认同,“莫董,你也许是因为怕自己想要取得的信息无法被告知,所以才会如此笑颜相向吧?不过莫董刚刚的样子,似乎和你的挚交好友楚浩轩如出一辙啊!”
被人直言道破心思,又提出了楚浩轩的名字,莫亦寒收敛故作的笑容,整张脸顿时冰封一般阴冷,透着不寒而栗、不怒而威的气势,冷言道:“你要利用我?”
“哈哈哈哈!”黑衣男人有些狂肆的大笑几声,“莫董还真是个爽快人,一听我提起楚浩轩,顿时就明白了我今天叫莫董來所为何事,不过,莫董你大可以放心,今天我叫你來,也沒打算要对你有什么隐瞒,我所想的、想要做的,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知给莫董。”
原本以为和八年前的暗杀有所联系,却沒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心里,莫亦寒透着寒意与戒备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神秘男人,因为他的狂肆他的笑,而在心中产生极度的反感。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元元怀《拊掌录》里的这两句,还真贴切当年那个夜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男人看似悠闲的说着两句人人都熟记于心的话语,莫亦寒眉心一皱,寒眸带着压迫气息的.逼.视向男人,“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