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4月1日,又是一年愚人节。
天才蒙蒙亮,楚浩轩便再无睡意,站在居住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迷雾蒙蒙的海天,与矗立在周围、潜在朦胧雾气间已微微露青的山,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心里还会在这一天担心你,不过,我也知道,有了她的存在,你在这一天的心境,也会变得与以往不在一样。”
回想起过去的八年,每一次他为莫亦寒做出的准备和安排,以及去年与林诗曼的相遇,那个在黑暗中唯唯诺诺的女孩儿,因为某种相通与存在感,心烦意乱跑开的莫亦寒,带给他们今天这样的结果,楚浩轩薄唇轻抿,神色中,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
“沒想到,我的安排虽然荒唐,却也能够给你带來这样一场因缘,亦寒,今天是你们相识的日子,也是与你们來说,改变人生的那一天,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以这一天作为新的起点,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铭德山,因为地处比w市更偏北一些,所以草木还未皆绿,空气与风中,却已经带着一股暖意吹來,身穿的衣物也渐渐薄起來。
林诗曼缓缓睁开眼睛,瞅了眼身侧,不见莫亦寒的身影,心里顿时一沉。
“今天这样的日子,对他來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亦寒这么早,会去哪里了?”
用手肘撑起身子慢慢坐起來,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林诗曼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不仅仅对我有着不同的意义,对你也同样如此,而且意义更重大,你只在意我的感受,为什么不提起自己?”
随着莫亦寒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从阳台处慢慢踱步走出來,见到林诗曼吃力的坐起,连忙快了脚步,坐在床上扶着她。
见到莫亦寒,心里就安生了不少,林诗曼下意识的轻吐口气,见她如此,莫亦寒心底一紧,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小傻瓜,你怎么从來都不先考虑一下自己?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林诗曼沉默,她低下头,表情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纠结与悲伤,“那一天,我是怎样的期待着与父母在一同庆生,却衍变成这样的命运,所以,早在几年前我就暗暗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过生日。”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
莫亦寒轻托起林诗曼的脸,指尖带着心疼,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上一次,我以为你是那个人,为你庆生,却是走的别人的名字,所以……很想真真正正的为你庆祝生日,只不过,你却在这一天,有着这样令人伤悲的过去。”
轻抚上莫亦寒手,林诗曼眼底充满感激与温柔,“亦寒,谢谢你,这份心意,我领了。”
“虽然这一天发生的事,以及对我们产生的那些影响,都沒有办法抹去,不可能去漠视,但是我所希望的,是让你能够永远绽放幸福的笑容,曼曼,有我在你身边,让我们忘掉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好不好?从此以后,快快乐乐的为你过以每一个生日。”
莫亦寒的神色虽然看似自然,但是从他那努力施展平缓的眉心间、微微的沟壑中,林诗曼读出了莫亦寒心底的纠结。
不想让他再担心自己,林诗曼微微颔首,“嗯,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我开心过生日的同时,你也要与我一样,开开心心的度过这一天,好吗?”
“不仅仅是这一天,是以后的每一天。”莫亦寒说完,露出微微笑意,他知道,是自己的神情,让林诗曼感到了紧张和惦记。
在莫亦寒心中认为,纵使他那一天是怎样的意外,背负着怎样的仇恨,相对來说,林诗曼承受的更为沉重。
她不仅在生日这天失去双亲,也因此改变命运,在“雁盏伦”夜总会那样的地方,度过八年非人般的生活,被自己及楚浩轩买下初夜,只为他一时的泄愤与排解。
除此之外,更是被幕占伦利用、被他自己深深误会、折磨,长久忍受着一切正常人难以忍受的郁结,所有的所有,都比他承受的更多,失去的也更多,她却依然最先着想的,首先是莫亦寒,而不是她自己。
每每想到于此,莫亦寒就心疼的想要将林诗曼揉进骨血里,与他化为一体。
轻轻倚靠在莫亦寒的怀里,林诗曼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微笑,“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一年就这样过去了,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手指在莫亦寒的心口处画着圈圈,林诗曼的脸上,带着一份娇羞的红晕。
“那时,我还在怨责着老天,让我在这一天度过生日,愚弄着我的人生,然而现在,我要向他道歉,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愚弄’,又怎么会让我遇到你,虽然过程充满了伤心和苦痛,但是结果,却是让我倍感欣慰、满心欢喜的拥有了你,还有……”
“还有我们的孩子。”莫亦寒手小心翼翼的轻抚上林诗曼的腹部,“时日快近了,孩子很快就要出生,曼曼,越是等待这一天來临,我的心里就会越感紧张。”
“为什么?”林诗曼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是不是马上要对小孩子自称爸爸了,你就觉得有些可怕,莫亦寒变成了老大叔,不再是游刃在女人堆儿中间的一只花?”
轻弹了下林诗曼的额头,莫亦寒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什么时候变成女人堆儿中一只花了?现在我的花朵只有你一个,我甘愿做陪衬你的绿叶,至于孩子的出生,我变成了老大叔,正好兑现了老牛吃嫩叶的说法,我很想你,好想孩子快点出生,等你恢复,我好一口吃掉你,但是又紧张,为了做好准备,感受着你的感受,我查阅了很多资料,看到那些内容,真的很怕你生产时的痛苦,好像自己能够替你承受。”
“瞧你这副矫情。”林诗曼的脸更加红晕,莫亦寒如此直接的言语,让她羞赧的不知如何面对,只是将头埋的更低,痴痴的轻笑着。
“我就是这样矫情了,自从遇见你,莫亦寒就彻底矫情了,只是你懂我,更明白我的矫情是为什么。”莫亦寒轻吻着林诗曼的额头,那样不舍放开。
“曼曼,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医院和医生,等待那个时刻,我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同迎接,我们亲爱的孩子们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