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星点点,慕思雨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窗外那漆黑中的一个个闪亮,慢慢低垂眼帘,侧了下头,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意。
“怎么办?如果不能除掉他,我就要一辈子过着这样的生活,况且,一旦孩子生下來之后,他又突然转了性子,想要让我从这个世上消失,到那个时候,我……”
想起邺丙辰之前的暴戾举动,以及他似乎天生具有的猜忌心,慕思雨就忍不住的打着寒颤,她很怕,这样性情阴晴不定的邺丙辰,说不定哪天就会弄死她。
“这个办法不行,我必须要尽快想出另外一个方法。”
轻轻拉开邺丙辰的手,慕思雨缓缓的坐起身,看着似乎睡得很沉的邺丙辰,手指有些无法控制的弹动了下,恨不得双手用力的扼制着他的脖子,狠命的将这个恶魔掐死。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还沒有掐死邺丙辰,他醒來的那一瞬间,就会把慕思雨给掐死,想到这里,于是放弃了这个冲动的想法。
“沒有醒,应该是沒有感觉吧。”
慕思雨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她视线移了移,落在那个白色的、柔软的枕头上,眼珠子转了转,在心里想了想,于是双手伸向了枕头,拽起拿在手里,还忍不住的颤抖。
“如果突然用枕头盖住他的头,那么……会不会比用手掐他的脖子更有效呢?”
被想要逃离的心思弄晕了头,失去了一丝丝理智的慕思雨,开始想着结果与之前差不多的办法,却以为这样的几率会更高。
“只要那么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她的双眼,似乎已经开始变得猩红,眼前也出现了幻觉,仿佛此时的她正用手里的枕头,狠狠地按压在邺丙辰的头上,他甚至连舞动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沒有,就那么一命呜呼了。
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微笑,好像邺丙辰已经被她亲手扼杀了一般那么舒畅,微笑的弧度越來越深、笑意越來越浓。
突然,邺丙辰双眼蓦地睁开,慕思雨笑容僵持在脸上,手里举在半空的枕头,也软软的瘫倒在床上,但是双手,却依然保持着抓握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铁钳一般的手掌禁锢。
“啊……疼!”忍不住叫出声,慕思雨害怕的还在邺丙辰。
“你做什么?”邺丙辰的脸上黑黑的,带着阴沉,随即坐起了身。
“我……我只是想要……”慕思雨一边支吾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理由。
突然,她的眼前似乎“啪”的一亮,手指着房间里的沙发,硬挤出一丝笑道:“我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在床上就沒办法入睡,所以想带着枕头去沙发睡,觉得换一个位置的话,也许就能睡得早了,沒想法,这样轻手轻脚耳洞动作,还是把丙辰哥吵醒了。”
“哦?睡不着?”听了慕思雨的解释,邺丙辰阴沉的面孔突然闪过一抹邪笑,“看來你还是沒累到对不对?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睡不着这一说。”
邺丙辰倒是不怕慕思雨做出什么事,也相信,凭借着自己多年在道上的打拼,一个女人对于他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慕思雨的为人,还是需要戒备着比较好,她的厌恶与恨意,邺丙辰不是沒有了解和感知的。
慕思雨戒备式的向后缩了缩身子,神色也有那么一些紧张,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下,闪动着亮晶晶的泪光,“丙辰哥,你放过我好不好?我都已经和你保证过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而且之前你也……”
看着邺丙辰脸上的邪笑,慕思雨慢慢放下的手,在身下偷偷的、并且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腿一把,从后背发起一阵凉,隐忍着疼痛的她,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借着可以制造出的哭泣机会,她装出了可怜状,“你刚才也沒顾及到我肚子里正怀着孩子,就那么对待人家,还说什么安胎养胎的话,丙辰哥,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完全相信我呢?我一个女人,又身怀有孕,不好好找一个安稳托身的人,还能做出写什么幺蛾子呢?”
“刚才那样对你,你不觉得满足吗?”邺丙辰好似根本沒有听到她说的其它话,也可以说,是在自动忽略了那些自己不想听、不想回答的话,反而是给她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題。
“这个混蛋!”慕思雨在心底狠骂着邺丙辰,“说不满足吗?他势必会有更多其它的理由折磨我,说满足吗?那种难过的感受,他还会一遍一遍让我体会,怎么办?就这样吗?不能改攻,起码也要守啊。”
“想着怎么对付我呢是不是?”邺丙辰邪魅的声音,这次是带着温柔的声线飘进慕思雨耳朵里,她身子一颤,定定的看着那个依靠在床头,邪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行了,不想为难你,愿意去睡沙发,就过去睡,你就是想要睡在地板上都可以,不过前提,被子要够多够厚够暖,孩子确保无事,其它的,我都能够依你。”
邺丙辰似乎心情出奇的好,看着他那副神情,慕思雨心底燃起了一丝丝希望,她眸子变得晶亮,带着一点点的希翼,抓起邺丙辰的双手急问道:“丙辰哥,你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
邪魅的眸子慢悠挑起,邺丙辰不慌不忙的会问着:“如果我说不是呢,你是不是要在我面前哭鼻子?还是要表演出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就好像在‘邺门町’时,你故意撂着脸子想要印我出來见你一样呢?”
“不会啦~即便我过去是那样,现在也不敢了。”慕思雨连忙应承着,聪明的她,已经听出了邺丙辰话语里的转机,于是也不再那么强硬的表明自己沒有想法,而是尽量做到低姿态。
她的心底有个想法,“难道说,是因为之前有所交集,所以又燃起了他心底里对我的那一丝丝爱怜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媚色的姿态在眼底一点一点的绽放,慕思雨的身子,像是无骨一般的倚靠在邺丙辰的身上,娇俏的脸庞,也很随迎着场合,竟然染上了两撇粉红。
“丙辰哥,过去是我不懂事,做了那些无法原谅的事,也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对不起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要不要我给你写份保证书呢?”
邺丙辰唇角笑意似乎变了味道,他一手捏着慕思雨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对着自己的眼,微微摇了摇头,满含笑看起來那么的阴邪。
“小雨,从你嘴里说的话呢,我就当作游戏听一下好了,至于真实性,已经不想再去强求什么,你也不必因为担心自己以后怎样,天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我看着心烦,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道歉还是解释的话,事情是做出來的,除非你能够做出给我看,不然的话,其它的一切都免谈。”
“我会的,一定会的。”慕思雨连忙点头答应着,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诚意,她柔软的双手拉过与丙辰的手,身子微微前探,在邺丙辰的薄唇上,印上了自己主动的一个香吻。
还未等她想要继续做出什么举动,邺丙辰却侧头躲开了慕思雨的吻,“小雨,你不必做到如此,我不需要,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慕思雨一.怔,沒想到邺丙辰会躲开她的吻。
“你知道,在明.朝的野.史记中,为什么会记述房檐水毒死人的这件事吗?”
“你……”邺丙辰的话,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炸弹,在慕思雨的心中,猛然的炸开了花,看着她在月光之下惊诧的神情,邺丙辰勾起的邪魅笑意越发的阴沉而危险。
“你这样聪明,看过的书,也应该是过目不忘才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居然连房檐水毒死人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原因,要不要再去买來这本书给你看一看呢?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房檐上,栖息着一种生物,是因为它身体里毒素的关系,所以才会使水有毒。”
瞧着慕思雨已经呆愣、甚至发木的神情,邺丙辰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喂,该回神了,有沒有听到我说的话?解释的话已经说给你听了,你记好,如果想要用这种笨方法杀人的话,最好先养一只那样的生物最好,至于是什么呢,去找书來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邺丙辰狂肆的笑着,他那神态,在慕思雨的眼中定格、慢慢放大,似乎在对慕思雨叫嚣着:“小雨,无论你怎样,都沒有办法杀死我,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你内心的想法,我都全部了解,想除掉我,下辈子都是做梦!”
一切都是那样的无用功,那副邪恶一般姿态的容颜,深深烙刻进慕思雨的双眼,她的手慢慢落下,却仅仅抓住了自己身下的被褥,那么用力的、狠狠地紧抓着,心底里的愤恨之意,像是海浪一般,一阵阵的袭上心头。
“邺丙辰!!邺丙辰!!”
心底在嘶喊、号叫,慕思雨用力的压抑着心里翻滚而至的情绪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