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海边,只能听到海水深沉的一浪接一浪的拍打着沙滩、岩石,还有海边挂着迷彩灯的酒吧,以及亮闪着霓虹光彩的咖啡屋。
彩色的光照在海边,色彩的暗影下,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苦涩与咸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人生的味道,与落日余晖相对比,完全是两种意境、两种感受。
之前与莫娇娇见面时说的话,还一直留在林诗曼的心底,反复的酝酿,让她愁眉深锁,心事重重,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一步一个脚印儿,像是将心事在心底更加烙刻、加深。
“唔~”一声其实不痛,只不过有些惊诧的轻呼,林诗曼捂着额抬起头,黑夜中,莫亦寒像是闪动着光亮的双眸,正在深情的注视着她。
“怎么好好走着,你突然停下了?还得人家撞到了你。”林诗曼像是在埋怨般的皱皱眉。
“你的眉头如果再这样皱紧,小心提早变成老太婆。”莫亦寒轻笑着,來开她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抚着林诗曼的眉心,像是要抚平她心底的那些恼人的情绪。
“有什么心事,让你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如果不是我停下脚步,让你撞到我,估计这一会儿,你已经被自己深锁的眉头弄得变成沙皮犬也说不定。”
莫亦寒的说笑,让林诗曼有些脸红心跳,但是这种反应,却是因为她内心里的恐慌,慕思雨的事情,就像是挣不破的蜘蛛网,不停的缠绕着她,黏着她。
这样的网,任由林诗曼怎么挣、怎么甩,都无法全部拉扯开,却还要佯装着生气的模样,轻轻捶打着莫亦寒的肩,“你真是讨厌,居然把我和那个做比喻。”
“好了,我收回那句话。”莫亦寒轻而易举的,抓过林诗曼捶打自己的手,双手拽着她的手腕,让林诗曼面对自己,而无法逃避,“你还沒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心事重重?”
“我可以不说吗?”林诗曼在故意拖延着时间,好能够在心里,为自己寻找着托辞。
“虽然我说过尊重你的选择,不会过多的问你什么,但是这一次,虽说我们是來找娇娇的,却也是我想要带你出來散心,你这样闷闷不乐的,我心里很担心你,告诉我,可以吗?”
“我……其实是……”莫亦寒都这样说了,林诗曼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心理和举动,引起莫亦寒的不愉快。
突然想到了此时的境况,完全可以直接拿过來用,林诗曼动了动手腕,从莫亦寒的手中挣脱出來,“刚才我们送娇娇回去,你也看到了她租住的地方,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只有她冷冷清清一个人,真的很难让人放心。”
莫亦寒想当然的认为,林诗曼的确因为这件事而记挂于心,他笑了笑,说:“原來你是担心这个,难怪从娇娇那出來,你就一直闷闷不乐,原以为,带你在夜色下的海边走走,能够感受到不一样的心境,却沒想到,让你变得更加压抑,都是我不好,沒有考虑那么多。”
“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而且也不可能怪你。”林诗曼微微含笑地头,将心底的阴霾强迫.性,的扫开,冲着莫亦寒笑了笑。
“娇娇的事情,不会一直是这样的境况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七叔公那里,还有我,都会一直关注着娇娇的。”莫亦寒双手轻轻托起她的脸,轻声的问道:“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不是应该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问題?”
“我们的问題?什么问題?”林诗曼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莫亦寒。
莫亦寒面色含笑,微微低头,在她那张因为海风吹拂,而变得有些微凉的薄唇上,轻轻印上自己的吻,随即将林诗曼紧紧搂在怀中,“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林诗曼心里一紧,“你……说过的什么话?”
莫亦寒虽然对她说过的话不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出于警告与威胁的话,真正甜蜜的话语,也只不过是最近才开始,而那些话,林诗曼不确定应该所指的是哪些,还是他所指的是过去那些话,让她安分一些,还是……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还沒等林诗曼心底的猜想弄明白,莫亦寒的话已经将结果奉上了,他的话说出口,搂着林诗曼的手臂,便越发的收紧。
“你知道吗?最近这几天,这个想法真的很强烈,总是时时刻刻占据着我的心里,满脑子都是我们未來孩子的身影。”
说到这里,莫莫亦寒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很好笑,还沒有什么苗头,我就已经能够看出身影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长得和你很像,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有时候,她又会变成一个男孩子,挥舞着一双小手,不停的叫着‘爸爸、爸爸’,像个小鸟一般向我跑來。”
听莫亦寒说的话,那言语里带着幸福的向往,还有那丝毫掩饰不住的兴奋林诗曼可以想象得到,真的有了孩子那一天,他将会是多么开心的一个父亲!
孩子不是沒有过,但是那个孩子,却无缘与他们相见,看到莫亦寒现在的样子,林诗曼不免在心底里为那个还未出生,便已经被剥夺了命运的孩子感到惋惜与痛心!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慕思雨,即便我的身份被揭穿,我想,莫亦寒也一定会看在孩子是他的琴声骨肉的份儿上,对孩子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只是,那一切都变成了如果,而过去的如果,是根本无法找回、无法实现的。”
莫亦寒似乎已经将这个心思和话題隐忍了很久,今天,他竟然变得侃侃而谈,林诗曼不忍心打断了莫亦寒难得的开心。
她看似羞涩的微笑着,“瞧你这副开心的样子,就好像孩子已经出现在了你的眼前一样。”
“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孩子的。”莫亦寒说着十分保准的话,将林诗曼一把抱起,“为了这个大计划,咱们应该更加努力才是。”
“啊……讨厌啦~放开我!”林诗曼惊得一声叫,双手却紧紧的拽着莫亦寒的衣衫,脸上带着笑意,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越是这样深陷其中,就越是对莫亦寒感到愧疚。
“至少现在,要让他感到快乐。”心中默默的说着,她依然与莫亦寒那样笑闹着,两个人嬉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的海滩边。
“哗啦!”
玻璃水杯摔碎的声音,随即传來慕思雨吃痛的唤声,“啊!丙辰哥……好痛!”
“小雨,怎么了?”听到声响,又听到慕思雨喊疼的叫声,丙辰脸上带着关切与担忧的神色,匆匆从浴室里跑了出來,入目的,是慕思雨脚下的一片血红。
他连忙将慕思雨抱起來放到床上,仔细检查着她的脚底,脸上充满了埋怨之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除了割伤以外,玻璃碎片沒有扎进肉里,不然的话,你可要更受苦了。”
“对不起啊!丙辰哥,都怪我自己笨手笨脚的。”慕思雨脸上带着歉意,低头轻声的道着歉,“我只想等你洗好出來我们对酌一杯,沒想到,我刚刚抹好的润肤露还沒有在皮肤上干透,所以手一滑的,酒瓶就从手里掉了下來,打碎了你的酒,我好紧张,就这么不小心的……”
“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丙辰连忙拿出家用医药箱,替慕思雨清理着划破的伤口,慕思雨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床单,贝齿用力紧咬着着下唇,忍受着从脚底传來的那一阵阵撕心的疼,还有消毒液带來的强烈而疼痛的刺激。
伤口包扎好了,丙辰抬起头,看到强忍着疼的慕思雨,微微皱眉,心底为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他虽然邪恶,换女人如衣服,却也是真心喜欢慕思雨,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只想将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抬手,轻拭掉慕思雨脸上那些,尽管隐忍着、却也无法控制落下的泪,“你是女人,又不是男人,想哭就出來,干嘛要忍着自己?”
“丙辰哥,一直以來,你都对我有求必应,还这么好,而我,却把自己弄伤了,也沒有办法陪着你,我……我只要想一想,心里就难过的很。”慕思雨的泪是真的,但却不是因为丙辰而感动,她那锥心的疼,才是她落泪的原因。
丙辰听了慕思雨的话,捏了捏她的脸,“你都这个样子了,如果我还强迫的要了你,岂不是真的很沒有人性?你放心吧,我去客房睡,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吧,嗯。”
扶着慕思雨躺在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丙辰在慕思雨的额头吻了下,然后关了灯走出房间,看着丙辰关上房门离开,充满泪水的眼,突然闪过一些邪佞之色!
慕思雨从床上坐起身,借着挥洒进卧室里的月光,看着自己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纱布的脚,眼底闪烁着狞狂的光。
“如果不是为了避开你的疯狂般的掠取,我又何至于要狠下心來弄伤自己,邺丙辰,我早晚要离开你,还有莫亦寒和林诗曼,不要以为最近我不出面,你们就可以乐得个安生了。”
她握紧粉拳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进掌心的皮肉,“林诗曼,你要要知道一个道理,给人享受到极致的甜蜜,再将其突然推入冰川,寒冻了的心,再想热起來,可是很难很难,而莫亦寒和你,此时正是在被我这样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