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出来混

24进去处理

出来混 語意輕塵 6655 2023-09-08 23:53

   东来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王建凯握着电话去阳台上接,他声音不大却很谨慎:“东来?”

   “落,那个,出事了。”

   “电话别说了,我这就过去。”他挂了电话,穿上衣服,边往外走边说,“自己冷水敷敷。”

   -*---------------------------------------------------------------------------*-

   一路上他握着电话不放,果然不一会儿,徐大的专号就响起来:“建凯,你怎么回事?”

   “哥,我往公司赶呢。”

   “事不小,这怎么清的场?”

   “那个,我打车呢,回头给您打吧。”徐大郁郁的“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停稳,他掏钱付账,司机自言自语的说:“呦,白来了,有警察。”警车还没走,警灯闪烁成一片,而客人已经在陆陆续续往外散。

   王建凯没吱声,下了车并未直接进去,倚在路边的行道树上给东来打电话,不知是乱的没听到还是什么原因,东来没接。

   直到几分钟后看着警车开走了,他才三步并成两步跑过马路,走进新东方。服务员都已经离开,只剩看场的兄弟们,两旁的小弟见到落哥都不敢上前,能闪的提前闪了,躲不开的也尽量离的远远的小声叫“落哥。”王建凯一概不理径直往里,东来正在前台吩咐人各处查看,看有没有再漏下什么。

   见到王建凯他低着头上前,有点语塞的说:“那个……”

   “到底怎么回事?”王建凯低声问,很严厉。

   “临检的时候,一人看见条子就跑……逮的现行,身上有药,还、还搜出来两包……”周围一片安静,东来声音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搜出来两包?什么意思?”王建凯铁青着脸,逼视着东来。

   “在二楼洗手间,不知道谁放的……两袋粉……大概有……100克。”

   王建凯瞬间觉得气血上涌,他“啪”的一个耳光抽上去,东来被抽歪在吧台上,瓶子杯子被撞翻一地,嘴角渗出一条红线,他抬手抹掉,推直了身子站好,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这他妈就是你清的场?100克!……你!”王建凯气极了。

   东来低着头说:“那人条子带走了,不过不是药王的人。场子出事是我的错,我进去处理。”

   王建凯盯着东来,他们是能过命的兄弟,除了媳妇都能换的兄弟。

   东来说他进去处理,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王建凯却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相信东来清场是不会出这种纰漏的,摆明了有人陷害新东方。但是……没办法,事儿找上门福祸没得选。

   “叫他背。”王建凯点了支烟,塞在东来嘴里,半边脸是肿的,东来衔着烟,狠狠地吸,狠狠的点头。

   “要停业的话,我怕老大那边……落,对不起……”

   王建凯捣了一下他的肩角,“行了。”

   -*---------------------------------------------------------------------------*-

   派出所门前停了一溜儿警车。

   东来找了辆最新的说,“就它。”

   段虎跟在他后面,整瓶威士忌递上去,说:“没别的办法啊?”

   东来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呛得咳了几下,说:“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一会演的像点儿。”他喝掉半瓶,酒劲慢慢往上升,虎子叹了口气说:“姥姥那边怎么说?”

   “说我住院。”东来闭着眼酝酿。

   “她要看你咋办?”虎子竟还气哼哼的。

   “你丫傻啦?你不会不带她去?什么他妈都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他近乎咆哮,段虎知道戏开始了。

   “喊他妈什么喊?喝点酒就不是你了!”虎子推搡着东来。

   ……

   俩人越吵声儿越大很快引来路人观望,东来像是不受控制,硬邦邦的酒瓶照着警车的一侧的车窗就是一阵狠敲,车俩的报警声响彻天空,警察很快冲出来,迅速制止了东来的疯狂行为。

   虎子看着东来被三个粗壮的警察反扭着胳膊押进派出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傻愣愣的站在人群里,有人捅捅他说:“快找找人吧,砸警车进去可好受不了。”虎子看看他,点点头,撒腿往回跑。

   段虎说,“东来进去了。”

   王建凯“嗯”了声,躺在沙发上不动。虎子看他脸红红的,随口问:“哥发烧?”

   王建凯摇摇头,让他回家睡觉,指不定明天有多少事呢。虎子不走,过来摸王建凯的脑袋,竟然烫的吓人。虎子去拿药箱,给他肌注了3毫克地塞米松退烧。嘴里不依不饶的嘟囔:“你是铁打的吗?你是变形金刚?你以为自己烧不死啊?你以为能挨就烧不坏脑子?你要烧坏了……你要……”说道最后他竟激动起来,小胸脯一起一伏,瞪着王建凯。

   “我要挂了是怎么地?!”王建凯不耐烦的嚷,声音沙哑,无甚力气。其实虎子想说,你要不好,东来怎么办,但话到嘴边又怕惹王建凯心烦,一边的朋友,一边是他哥,他焦躁不安,却又使不上劲。

   “您可别挂。”虎子依旧负气。

   “我挂了东来咋办?是吧?”王建凯一语中的。

   虎子脸一红,小声说:“那么容易挂啊?”

   “你个死崽子,过来。王建凯有气无力的坐起来,“这儿!”他指指自己的肩,知道是烫伤没处理好才烧的这么高,虎子把纱布揭开来,里面黄黄黏黏的渗着□,“出脓了。”虎子皱着眉头。

   “嗯,好好弄弄。”王建凯闭着眼,把半个膀子斜向外面,给虎子足够的空间清理。虎子把一卷纱布卷好,递到王建凯嘴边,说:“哥咬着,疼就喊。”王建凯摇摇头,虎子不依,捏着他的下巴给塞进去。

   他肩头原本威武的图腾刺青已经面目全非,他用镊子夹住厚纱布,蘸饱高浓度的酒精,恩在出脓的伤口上,王建凯明显的一抖,但依旧闭着眼,却是牙关紧咬。虎子蹭掉那些坏死的皮肉,一遍、两遍直到新鲜的嫩肉被擦出来,这才涂上烫伤药膏,覆上敷料包好,这才把他嘴里的纱布卷撤出来,轻声说:“躺下歇会吧。”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还做了不少梦,梦见场子里乱哄哄的,荀哥找不到他,在人群里大喊,他想答应却出不了声,憋得胸口发紧……

   忽然有人推他,“落哥落哥”的叫,他猛的睁开眼,天光已然大亮,虎子蹲在沙发前,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做恶梦啦?”

   他无力的又闭上眼,“梦见二哥了。”

   “哦。还真是噩梦。”虎子挠挠头,说:“烧退了,我去买点早饭。”

   王建凯点点头,想翻个身,不小心又蹭到伤口,干脆坐了起来。

   -*---------------------------------------------------------------------------*-

   怎么对付警察,没有比郝东来更有经验的了。他从十六岁开始就频繁进出派出所,在所里过夜更是家常便饭。

   昨晚被押进去,对于在派出所门前停放的警车都有人敢砸,警官们表现的既愤慨又懊恼,于是毫无悬念有无比默契的赏给他一个需要极佳的柔韧性配合才能完成的上拷姿势——右手被反拧到极限,左手向上弯到颈后,再向背后猛的一拉,“咔嚓”一声,在手铐的作用下两手在背后合拢。

   这个略具难度被命名“背宝剑”的动作,东来完成的还算完美,至少他没有因为肩部韧带的大幅撕扯儿唧哇乱叫,也没有像一般醉汉那样躺在地上赖着不动,他只是什么话都不说,闭着眼上酒嗝儿,偶尔做出呕吐状……讯问无法进行,值班警员只好拽着他的宝剑将他拷在暖气管道上等待酒醒再做处理。

   一晚上下来宝剑背的很辛苦,他的两个腕子死死卡在手铐里,因为彼此吃力,估计已经脱皮。不过当接班警员把他从暖气管道上解下来的时候,他还没忘了说声:“谢谢。”

   “还谢谢?你小子行啊,不用审就直接去‘一看’,进去办事的吧?”那警官话多不停的絮叨,“他妈的看守所快成流氓之家了,想进就进啊……”东来眯眼笑着听他嘚嘚,被他推了个转身,宝剑是解了,腕子生疼,却依旧是背拷,只是松垮了不少,他又说了句:“谢谢。”

   那警官摇摇头,“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进来出去的老了怎么办?”

   他推了他一把,说:“走吧!还专车送你!”

   “那车是您开啊?”东来说的当然是昨晚被他砸坏的那辆。

   “呦你小子,会算啊?”

   “那车怎么也是所长的吧。”东来往外走,笑的爽爽朗朗的。

   “嘶,你丫认识我?”还真是所长。

   “不认识。”东来停住看看的警号,“不过以后会认识的。”

   “妈的!”所长朝他屁股踹了他一脚,不重,小小的一个趔趄,东来从这一脚就知道阿落已经安排好了,他嘿嘿两声。

   唐城第一看守所位于城区,警车开了二十分钟就到。

   东来被叫下车,他抬头看那熟悉的三米高墙,在他年轻的生命里已经有太多高墙内的经历,他轻轻的吐出口气——

   小学毕业那个暑假父母离婚了,他被送到姥姥家,就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家。

   父母非亲竟仇,就连坐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东来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之后就非要拗着他们的劲儿,他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让他们不舒服,看他们痛心疾首、后悔莫及他就开心,很多次一家三口的见面都是在派出所,两个愁眉不展的大人,一个嘿嘿直笑的孩子,可是他真的开心吗?

   在他最需要那个家的时候,是他最亲爱的两个人合力把家拆了,把在他看来最简单的幸福变成奢望。但是恨带给他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倾尽自己的力量去报复,得到的又是什么?厚厚的案底,一身的伤疤,坚硬冰冷的心,和外婆无尽的眼泪。

   八年了,抗战都胜利了。

   她已经再婚,嫁的似乎比前夫好,有了个漂亮乖巧的女儿,住在很大的房子里,偶尔见面叫他哥哥;他也准备成家了,新妻比前妻年轻的多,说不上漂亮却柔弱可人,把他当依靠……

   他的父母已经或者即将成为别人的父母。东来觉得自己再怎么使劲也挥不出有力量的拳头了,他累了,没有了斗志。

   闲谈时,他说“我老了”,阿落说“你大了。”关于放手这个浅显的道理是也是阿落教给他的,放了别人也就放了自己,要么失去所有,要么得到全部。

   现在他已经可以跟他们安静的坐在一起给外婆或者奶奶过生日,可以顾念一下他们的心情和想法,虽然仍旧不怎么说话,但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什么是永远?什么是永恒?什么是唯一?什么是所有?

   郝东来并不十分爱思考,但是在他父母的问题上,他从激进变得淡然,之后发现,幸福不单单是一间屋子里有三个人,更重要的是内心深处会关怀肯惦记。笑并不是很难的事,你笑对方就会笑,爱更不是时时相守,而是需要时在一起……

   大铁门“哐啷”一声打开,把他拽回眼前,他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