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手托着下巴，手里的笔从屏幕这头划到那头，又从那头划到这头，在电子画布上画了个大叉。她长叹一声，无力地趴在了台子上。

　　 一旁正在投入的设计钢甲的托尼转头扫了她一眼，说道：“你已经唉声叹气一百遍了，你不能安静点吗？”

　　 艾雅松开眉头说道：“你不是也一直在自言自语？和贾维斯谈心，又和那些仪器说话……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叫那个机械臂‘不中用的小家伙’？多亲昵啊！那个机械臂是叫‘小手手’？你工作室里的每个东西都有名字吗？”

　　 “它们是我的工作伙伴。”托尼这样说道，“我创造了它们，为什么不能给它们起名字？”

　　 艾雅点头，说道：“我没说不可以，只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这里，你不和我聊天，你和不能给你回馈的机械聊天，看起来……”艾雅啧啧了两声，一脸哀伤的说道：“看起来真的好寂寞啊。”

　　 “你想聊天？”托尼走到她对面坐下，忽略了她话中挑衅的成分，说道：“你想聊什么？”

　　 “我没说我想聊天，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想聊天的话可以找你，你真体贴。”托尼说假笑，“现在，我挺想聊天的，我们可以聊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艾雅坐直身体，准备迎接新一轮口水战。

　　 托尼双手交叠平放在台子上，像小学生听课一样端正，说道：“不如你先自我介绍一下，我还不太了解你。”没等艾雅开口，他就说道：“我申请开启‘成年人聊天’模式。”

　　 艾雅拒绝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好吧，严肃而认真的聊天模式又被强制开启了。这是和平的象征，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和平。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吧。我叫艾雅，性别女，职业是武替，我是替身演员。”

　　 “高危职业。”托尼说道。

　　 艾雅点头，说道：“还可以吧，我学过十几年的武术，所以，有根基会好很多。”事实上，武替从业危险系数很高，武替主要是拍一些普通演员不能完成的武打镜头以及高难度动作。业内经常提起的是安吉丽娜・朱莉在《古墓丽影》里勇猛表现，实际上她有3个武替，共花费近189万美元聘请，而安吉丽娜本人的片酬也不过135万美元。当然艾雅的薪酬离“万美元”还非常遥远，为了发展，她也想到好莱坞去捞金，所以她上补习班学习了英语。

　　 “哇哦。”托尼为她的武术生涯感叹。

　　 艾雅也想哇哦一声，可是对于武术来说1o年真的不算什么啊，她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学的比较杂，只练出一些基本功，打套路可以打人不行。”事实上，她原本是师门翘楚的，结果最后变成了“师门不幸”！师父曾经说过：“艾雅，不是我不教你，你的心太浮躁，学了点皮毛就上房揭瓦了，要是真的学有所成，我怕你会危害一方啊！哎！真是师门不幸啊！”

　　 她想到这里不禁又长叹一声。

　　 托尼却松了一口气，如果她要是真的功夫高手，倒霉的还是他吧。

　　 艾雅看了托尼一眼，他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她继续自我介绍到：“我喜欢红色和绿色，这个你知道了。”

　　 “红色代表暴力，绿色代表环保。”托尼无聊而没有营养地插嘴。

　　 艾雅无视他，继续说道：“我的梦想是……”

　　 “天哪！”托尼突然惊叫一声，把艾雅吓了一跳。在艾雅瞪大眼睛四处乱瞟寻找恐怖袭击的踪影时，托尼用拔尖的嗓音说道：“你在谈梦想，话题越来越深刻了，我们真的在非常认真的交谈！”他收起了惊悚的表情，撑着下巴做出倾听状。

　　 艾雅的额角抽了抽，他真的没病吗？谁说他没病她跟谁急！

　　 “你的梦想是什么？”托尼追问道。

　　 艾雅只得坦白道：“我想飞。”

　　 “你想飞？”托尼用问句重复道。

　　 “是的，我想飞。”她已经预想到他的表情了，所以她认真的点头，向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开玩笑。梦想之所以是梦想而不是理想，就是因为那是梦一样的东西，天马行空无所不能啊！她脑中灵光一闪，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既然我身体不可摧毁，我为什么不登上高峰，然后飞下来呢！那一定非常有趣！”

　　 “你确定会很有趣？”托尼觉得不然，他不知道艾雅哪来的这种疯狂想法。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不叫‘飞’下来。”

　　 艾雅摇摇手指，眯着眼睛一副“你不懂我心”的表情，挑眉说道：“我觉得那和飞没什么差别。”

　　 “差别是……”托尼说道：“鸟不会一头栽到地上，你会。”

　　 艾雅一脸不以为然，她原本就是开玩笑的，她虽然神经大条，但是还没疯到去跳崖的程度。不过，看着托尼一脸认真的捉急表情，她感觉自己似乎又掌握了大局。

　　 “仔细听着，你别瞎玩，知道吗？”托尼严肃地说道，见艾雅一副“我不睬你”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说道：“别做白日梦了，好吗？”

　　 艾雅捂着脸，吼道：“你打人！”

　　 “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拍醒你！”他说着又在她脸上蹭了两下，手感真不错，他语气平缓地说道：“喂喂！醒醒！”

　　 “我是开玩笑的！”艾雅斜着眼哼了一声，把他的手拍开，两手捂住脸颊，远离托尼的骚扰。可是这还不够，她心里怨气难消，她准备上人身攻击了。她说道：“你听不出我在开玩笑吗？你确定你智商过百了吗？”她把手伸到托尼面前，曲起手指像是敲西瓜一样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两下，自己配音：“叩叩”，一脸关切地问道：“咦？怎么听起来像空的？”

　　 托尼无言挑眉，那股挫败感又升起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和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啊！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进入“艾雅怪圈”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明显感觉到智商在往上回升。

　　 艾雅见对方“哑口无言”，试图拉回话题，她说道：“聊完我了，那你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托尼想了想，摇头否定掉正常聊天的想法，伸手从艾雅面前的台子上的屏幕里拉出搜索软件说道：“你自己goog1e一下吧，我要继续工作了。”

　　 艾雅愣住，她敞开心扉自我暴露了一番，他就让她去问谷哥？要不要这么不坦诚啊！艾雅想申请再战一个回合，但是托尼转身就进入了工作模式。艾雅虽然心里不爽，但是想想还是忍了，而且并不费力就忍下了――托尼工作的时候很投入，很认真，一点都不惹人讨厌。

　　 在连续工作8个小时后，托尼已经完成钢铁盔甲的全部设计，并且发出制造的指令了，他回头一看，艾雅不见了。

　　 他有点不放心，而且莫名的感觉屋子空空荡荡的，他立刻奔到楼上客厅里。佩珀正坐在沙发边处理文件。

　　 托尼问道：“佩珀，看到艾雅了吗？”

　　 佩珀说道：“好像是去楼上了吧，她说要去屋顶吹吹风。”

　　 屋顶。

　　 “不是吧！饶了我吧！”托尼觉得他要疯了，她说过是在开玩笑，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有种她会从屋顶跳下去的感觉。他急匆匆跑到屋顶。

　　 屋顶是敞开式圆弧型的，边缘无遮挡，跳下去大概会直接落入海里，但是也有可能会落在礁石上。

　　 远方落日余晖，海景怡人。艾雅正站在边缘的地方，海风撩起她的头发。

　　 “该死！”托尼想都没想，立刻冲过去，伸手扯住她的衣领，把她一路拖到离屋顶边缘5米远的地方。

　　 衣服领子勒住了脖子，艾雅随着拉力往后倒退着，她伸长了手臂扑棱着，等托尼终于松开手，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起来。“我我我，你你……你疯了吗？”

　　 托尼见她慢慢喘上气了，又有了张牙舞爪的力气而且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他抓起她的手臂把她拖到楼下客厅里，扔在了沙发上。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托尼吼道：”疯的是你！”他对她已经无语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怎么老是爱往危险的地方跑？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许再想‘飞’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早上起床到工作室来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你什么时候离开，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艾雅怔了一下，某一瞬间，她似乎被某种无法抗拒的霸气震了一下，以至于她没有及时开口反驳，等她开口时已经错失了良机。“我……”

　　 “你什么你！你再敢乱跑，我就让菲尔・考森探员把你带走。”

　　 跟菲尔・考森探员去神盾局？会被关起来做各种实验吧？艾雅憋住一口气，撇嘴道：“好吧，我……”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艾雅弱弱地举手，等托尼一挥手示意她可以发言，她才说道：“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只是想看日落而已。你似乎误会什么了，你不要这么严肃，很吓人啊！”

　　 “呃，”听到这个解释，托尼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但是……那都是艾雅的错！总是做一些让人质疑她精神状况的事情。没错！他是出于好意关心她，不看好这家伙，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他说服了自己，换上舒缓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现在，跟我去工作室。”

　　 艾雅磨了磨牙，一脸委屈地跟了过去。

　　 被两人忽略了佩珀抱着文件缩在沙发一角，在两人离开后，她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她有点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她摇摇头，继续处理文件。